舞台塌陷,脚下踩空的那一瞬间,司虞仿佛看见了零碎幻影,他看到自己掉了下去,被砸中了小腿,时间地点场景完美复刻,那种感觉太过玄妙,就像一瞬间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在坠落的那一瞬间,便下意识护住双腿,换了一个落地姿势。
大腿被刺穿的同时,一块巨大的石板擦着他曲起的膝盖砸了下来,地面颤动,惊起一片灰尘沙砾。
司虞狠狠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前已经一片黑暗,短暂的眩晕耳鸣之后,整个世界都沉寂了。他整个人卡在一个三角空间,大腿被什幺刺透,只感受到火辣辣的烫,腿面一片温热濡湿,那是血。
左后方有人用石块敲击钢板发出笃笃的信号声,他闭着眼睛没理,他知道那是谁,一个花了二十万买了这次音乐会报名表的蠢货,他的异母弟弟司佑,也是这个蠢货的呼救声,拖住了他的脚步。
前两个小时,司虞神智还算清明,尽量忽略大腿上的痛感,保存体力等待救援,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体渐渐开始发冷,伤口已经失去知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流血。
左后方也没了声音,连呜呜的哭泣咒骂声都没了,不知道是不是没了力气,司虞脑袋有些昏沉,突然想到他上台之前给黛蔻留的短信还未发,这次比赛实在太忙了,留给他们自由支配的时间太少,除了比赛就是配合团队训练,在胜负未分时,一刻都不得停歇。
或许是因为想得最多的就是黛蔻,他昏昏沉沉间似乎做了个特别漫长的梦。
梦中的他一如既往坐着轮椅,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他停在酒店长廊的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看雨。
他脸色苍白到极致,手掌虚握成拳担在腿上,黑色薄毯下的那副残躯在阴雨天胀痛难忍,他眉间半分褶子都没有,只是眼底郁色越来越浓。
他白皙指尖微微颤抖,这是疼到极致难以忍耐的表现。明明不该这幺疼了,距离他失去这双腿已经好些年,他却还耿耿于怀,偏执痛恨,将一切情绪隐藏在平静的表面下,这是心理病,治不好了。
他推着轮椅转身,今天是殷家小姐百日宴,他欠过殷家一次人情,被请来弹开场曲便没拒绝。
轮椅在光滑的地面上滚动发出非常轻微的声响,司虞控制轮椅转弯的时候,身上突然扑上来一团软乎乎的糯米团子,团子手里还拿着一盒奶油蛋糕,现在那盒蛋糕完完全全的盖在他的薄毯上。
团子大概知道犯错了,小心翼翼的看他,司虞面无表情的同他对视,走廊另一边传来啪嗒啪嗒的急促的脚步声,应当是追赶团子的人,他刚要将身上团子推开,就看见对方伸出小胖手,挖了一块薄毯上的奶油往嘴里送。
他皱眉,制止住了团子的动作。
谁知道那团子竟然眼圈一红小嘴一撇,竟然就要哭,团子身后的女人穿着香槟色的小礼服踩着高跟鞋终于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女人扶着墙还没站稳,就被团子抱住了腿,哭唧唧的指着他喊:“蛋糕……”
——钱钱:这边要慢慢写,不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