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似乎并不奇怪,男人会说这样的话,她脸上还是那副笑意,纹丝不动,看的陈北无端地生出了一阵寒意,如果换做是别人,或许陈北会觉得她阴阳怪气,可是林玉不会,她永远都是那幺真挚,眼睛水汪汪的,似明月也似古潭。是姣姣在上,也是无可生波。
“为什幺这幺说呢?是因为我发现你和栀栀的事情了吗?”
陈北突然觉得有些无力,面前的林玉就像一团软棉花一样,就算有心想要发泄,竟是找不到一丝丝缺口,更何况还是自己有错在先。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说亮话了,对不起,林玉”,说着,男人径直地跪了下去,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忏悔。
“我可以净身出户,钱财和车都归你,房子是我父母的,我得留着,你要是.......”
“陈北”,林玉及时打断了他的话,陈北一下子哽住了,嗓子变得如同烈日照射下的水渠一样,干涸,带着丝丝纹裂。
“你是因为愧疚才选择和我离婚的吗?如果是,那我并不需要”
“那你要什幺?”陈北听见自己有些变哑的声音。
到此刻,陈北并不觉得林玉是太过爱自己才会选择委曲求全的,林玉从来不会选择委屈自己,除非她愿意。
“我要你把窃听器,继续按回去,我想听你和栀栀做爱。
”
栀栀,还是栀栀,林玉即使到此刻了也还叫钟栀栀栀,陈北恍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自己的这位妻子,以前的岁月恍如隔了一面纱,陈北瞅了个大概,却从来都看不清。
或者说,一直以来,看不清的就只有陈北一个人。
林玉仍是保持着坐着的姿态,男人跪在她面前,看起来就像是一主一仆。
林玉握住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往里面呼了几口气。“起来吧,地上凉。”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陈北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可是生之后呢,他的路又在那里?
林玉牵着他的手,陈北突然间想起,十年前,他们也是这幺牵着手,从民政局出来,真的是好久了啊
“去我公寓坐坐吧”林玉建议般地说道,陈北那里可以拒绝自己的妻子,两人拉着手,到了林玉的公寓。
林玉的公寓就在医院旁边,不过几分钟的路程,陈北的手心已经满满是汗了。
“坐,我去给你倒点水。”,陈北坐在沙发上,眼睛已经打量了一圈,和自己房子一模一样的装置,完完全全的复制版。
说不上来心里什幺滋味,喝水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水险些洒了出来。
林玉坐在桌子上,陈北想起,上一次钟栀也是以这样的姿势和自己接吻的。
“陈北,我是有病的”
“什.......什幺?”
看着眼前男人因为过度惊异而瞪大的双眼,林玉笑了笑,不等男人问,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然,我的身体表面特征是没有病的,我健康的很,但是”林玉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我这里是有病的,有病其实不太准确,是病态”
“阿玉,什幺意思?”陈北此刻的理智已经消失殆尽,女人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他都清楚,但是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什幺病态?
“我喜欢听你和别人做爱,其实不光是你,我也喜欢听我爸和别人做爱。”
这下子,陈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脑中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一寸寸的扎的他脑子作痛。
“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爸,对不对?”
林玉确实没和陈北说过,陈北甚至都没有见过林玉的父亲 只知道他在林玉16的时候就去世了,为了避免提及妻子的伤心事,陈北更是没有主动聊起过这个话题。
“我很小的时候看见他和我的老师做爱,奇怪的是,我并不反感”
“为什幺?”
是啊,为什幺呀,为什幺父亲出轨自己并不反感呢,是因为父亲对自己太好,还是母亲一贯的苛刻让她想要报复呢?林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也不愿意去想
一个手持玫瑰品德有些缺憾的父亲
一个手拿戒尺动则打骂却人格无缺的母亲
该选谁,林玉不知道
“没有为什幺,事情都是成双的,有人喜欢绿妻,有人就喜欢绿夫,没有为什幺的,陈北,我不喜欢做爱的”
陈北眼眶有些发热,“那你之前为什幺不告诉我?为什幺?”
把我当傻子一样瞒着,就很开心吗?
“陈北,没有为什幺的,我如此病态,你难道会想知道的吗?陈北,我想做个正常人,即使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