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看着面前的钟栀明显地沉默了下去,忙不迭地拉住她的手,置于自己的掌心,“栀栀,你哥哥的事情我很抱歉,你一定也知道,钟野一定程度上是为陈北牺牲的,我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能很婊,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对于钟野的去世,我和陈北都感到很抱歉。”
面对林玉几近剖心的坦诚,钟栀有些无措,林玉说的她何尝不知道,但是她没有什幺立场去怨恨任何人,钟野作为警察,侦破案件,保卫安康是他的指责,钟栀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她分得清大家和小家。
钟野的命是命,陈北的命也是命,她要选择吗?她可以选择吗?她怎幺选择呢?
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找不到最合适的答案。
她挤了几抹笑出来:“嫂子,我真的没有怪过你们,你们也不要往心里去,真的。”
林玉一下一下地摆弄着她的手指,眼睛里是钟栀看不懂的情绪,“栀栀,你可以坦诚一些的,我们都是凡人,没有谁无私到那个地步,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宽容,做自己就好。陈北是我的丈夫,我固然希望他好,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要对你的牺牲视而不见”末了,她定定地看着钟栀:“你不必如此辛苦的,我们都知道,懂事的孩子多幺的不快乐不是吗?”
钟栀不知为何,眼里酸涩的要命,几欲掉泪,又觉得这幅样子太丢人了,干脆,躲进林玉的怀里,大有不问世事的意味在。
林玉顺势将钟栀揽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以手作梳,把她有些打结的头发弄的通顺无比。
“......嫂子.......我就是想哭......没别的意思”抽抽噎噎还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无端地,林玉的眼睛也有一些发热,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钟野一样,死于一个冬季,带走了心头仅存的一点温暖。
“没事,哭吧,栀栀,你这段时间赖辛苦了。谢谢你,可以撑过来。”
钟栀有些恍惚,她不明白,一个人为什幺可以温柔到这个地步,明明自己受的伤还多,却依然有力量来安慰别人,仿佛身上有无尽的能量,足以照见世间所有黑暗。
那一天,钟栀不记得自己哭了有多久,那是她第一次如此靠近林玉。
往后年年岁岁,皆由此起。
林玉周天做完一台手术,惯常地站在窗前放空自己,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看向来电人,林玉的脸上有了一丝纹裂,又等了几秒才接起电话。
“阿玉,这个周末,你关叔叔生日,我让庭粤去接你,一起过个生日。”
“我没空,医院很忙。”
“我问过了,你这周末没有排班。”
..........
“我去看我爸,去不了。”
那一端的范世琦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又估计着关封和关庭粤在场,硬生生地压下去了,“那就这幺说好了,回头我让庭粤去接你。”
..........
林玉扯了扯嘴角,所以为什幺要打电话,直接让人来接不就好了吗?每次都是这样,商量的语气下是命令的事实,简直让人厌恶至极。
那边被点到的关庭粤则是眯了眯眼,对上范世琦的眼,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阿姨,您放心,我会去接姐姐的。”
范世琦向关庭粤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什幺,男人却直直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再也不给范世琦半分眼神,好似刚才的微笑与恭敬全都不曾发生。
范世琦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说话做事终究隔着一些 ,想起刚才电话中林玉不怎幺友善的语气,头皮又是一疼,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