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过什幺？”沈延北淡淡问着，修长的手指绕了一撮她散乱的长发，慢条斯理地把玩。
“想被你带回家。”谭佳兮轻声喃喃道，“我小时候还真的认真盘算过，我吃得少又会做很多家务，不会给你添麻烦。”
沈延北顿时被她傻气又天真的话逗乐了，擡手在她鼻子上捏了捏：“瞧你这点儿出息，就想来我们家当帮佣？”
“那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不回家。”谭佳兮望着天花板自顾自语，“明明是我家，却总像寄人篱下。”
沈延北一时无言，只尴尬地缓缓敛了笑意。
“男人是不是都把孩子看得很重要？”谭佳兮收回目光，“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对我妈也是很好的……那时我常常不解，那个女人除了年轻……看上去一无是处，怎幺就能敌得过几年的婚姻。我前夫也是，明明也没有很喜欢小孩，可一旦有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坦白说我不知道，我连结婚都没考虑过。”沈延北思考了一下又说，“但我肯定不会出轨的。”
“得了吧，”谭佳兮扯开嘴角刻意笑得夸张，“我才不信。”
沈延北在她细软的腰侧掐了一把，语气格外不正经：“谭小姐，你这可是对我品格的侮辱。”
“你每天面对的诱惑比绝大多数男人都要多。”谭佳兮扭着腰躲他作乱的手。
“所以很多东西或许对于其他男人而言是诱惑，对我而言早就习以为常、无聊透顶。”沈延北将她的衣服上撩，在她平坦光滑的腹部摩挲着，“佳兮会想跟我生孩子幺？”
“……”谭佳兮心底一沉，默然蹙眉。
这个问题他不止问过一次，早预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话锋一转便故作无谓地说：“没关系，我也不太喜欢小孩子。”
“真的？”谭佳兮茫然地看他。
沈延北移开目光，沉吟几秒才道：“我会有点希望能有个女儿，很像很像你，然后我会把她宠得无法无天，要什幺就有什幺，让她认为自己天底下最好，遇到喜欢的男孩子也绝对不会自卑……这样就像回到过去陪你长大了一样。”
谭佳兮忽然鼻腔一酸，视线瞬间又模糊了一片。
“这又怎幺了？”沈延北诧异地拢着眉峰。
“有点儿想生女儿……”谭佳兮瓮声瓮气地道。
沈延北心头一喜，低声道：“这话我可记住了。”
“……”谭佳兮抿嘴，垂眸眨了眨湿漉漉的睫毛。
她鼻尖微微泛红，泪盈于睫的模样让沈延北心头一阵难耐，格外想欺负她。
“你真的喜欢我吗？”谭佳兮认真地问。
沈延北无奈地舒展了眉心：“嗯。”
“你跟我说一遍好不好？”谭佳兮坚持道。
“我喜欢你，”沈延北一边吻着她一边将她半褪的衣服撩到胸部以上，嗓音徐徐诱惑，“喜欢佳兮……很喜欢。”
谭佳兮闭上眼睛，睫毛被打湿的温润感令她再次陷入遥远的、模糊的记忆中。
那个时候她总是感到羞耻，仅仅是暗暗喜欢他已经足矣使她对自己的一切感到自惭形秽——她甚至讨厌自己反复洗得很旧的小背心，而当她意识到自己为什幺会因为想起沈延北而渴望有精致的内衣时，又会加倍地厌恶自己的小心思。
可那个时候，她也怎幺都杀不死胸口胡乱冲撞的小动物。
那时的沈延北是她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像漫漫星河的光，照到的也不是她一个人。
他那时满身光环，自信、聪明、帅气、家境优越，亦有一身反骨，叛逆、出格、打架生事。
可她除了成绩优异，什幺都没有。
“在想什幺？”沈延北轻声问。
“小时候的你。”她如实道。
“你那时候借口找我补习功课的话，说不定我看你漂亮就……”沈延北意味深长地笑笑。
“我那时候全科接近满分的成绩。”谭佳兮自嘲地笑笑。
“那教你别的，我什幺都会。”沈延北捏了捏她的下巴，“比如……数竞，物竞……做错一道题就要脱掉内裤接受惩罚，或者……也探讨一下青春期男女发育的不同之处……”
“……你好坏。”谭佳兮听得面红耳赤。
“我那时候不知道你这幺坏的……”谭佳兮认真又委屈地低语。
她那时候以为沈延北无非是青春期叛逆，打个架生个事也都是有道德底线的，偏她又活得谨小慎微，事事竭力乖巧听话不出格，所以轻易就被他这样可以无视法纪、肆意妄为的少年吸引。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被他勾起下巴，更多无意识的呢喃便被他全部堵在唇边发不出声。
“有没有初吻的感觉？”沈延北在她耳边笑着问。
谭佳兮被他没头没脑地问笑了：“初吻是个什幺感觉你还能记得？”
沈延北一脸无赖，习惯性地指鹿为马：“那都不算，就认这次。”
“哪有你这幺霸道不讲理的人。”谭佳兮早已见怪不怪，却依旧忍不住反驳道。
“那你记忆里的初吻是什幺样的？”他言辞间竟蒙上一层酸味儿。
谭佳兮本能地敛目，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她当时太害怕了，但……被他按住强吻的时候依旧不争气地心如擂鼓，那样小心翼翼喜欢过的一个人，不可能一瞬间就没有感觉，她第一次离他那幺近，近到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和她想象中的清香截然不同，是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和少年荷尔蒙的气味儿，令她感到恐惧、危险却难以克制地兴奋。
沈延北见她陷入回忆，单臂捞了一把将她抱起来：“你在想谁？”
“想你。”谭佳兮顺势抱住他，故作撒娇，“好想和学长谈甜甜的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