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走

接下来,他开始专注在这个案子上,爸爸也放手让他自己来,找了几个员工凑成他的团队,埋头苦干。同时也在儿子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小女友,也就比黄睿博大两三岁,跟黄志廷相若,黄睿博假装没事儿,其实心里不是味儿。他以前乱搞就算了,以为老了会回归家庭,结果越找越年轻,黄睿博看着文件失神地想。

一年又到头了,他的合作一直弄到一月还是在第一阶段,很多事儿都没定下来,难免会有些焦躁。仇荞见他这幺忙,纵使感到孤独也不敢打扰他了,毕竟他为这烦得焦头烂额,脾气也不好,有时多问两句他就发飙,吓得她都不逼逼了。这点他们很像,本来俩人星座好像就一样的,性格有些相似,大学时要赶论文报告就变得生人勿近。她怏怏不乐,觉得自己很孤单,患得患失的。

谈生意的场合无非在会所,饭店之类,中年老板都爱有美女相伴,他自然也要,仇荞可没空整天看或陪着他。外边的诱惑多的是,经常有人对他投怀送抱,小时候他都经历过多少了,到工作有时坐个车都能被搭讪,他可会应付了,一切看自己心情和愿不愿意搭理。而谈话时合作方又一直在劝酒,嘴上没停过,他也得陪着干了,到最后俩人都醉醺醺,对方被哄得高兴,才松口愿意在航运上选他提议的公司。这个保证落到耳中,他也放心了,人已经醉得天旋地转,迷迷糊糊的一笑,随后倒下了。为了谈成一笔生意,身心皆累得很。

反正费了好大的劲儿,从十二月闹到三月才弄好首两个阶段的合作,等第一批货物运到,开始分销,再看反响,这阵子的努力总算没白费。可交接那天,他一到公司便看到对方公司的经理和黄志廷交谈甚欢,见他来了就说一切交给黄志廷接洽,大家合作愉快,甚至都不给他一个解释到底发生了什幺。黄志廷一脸错愕,送了人走后,黄志廷关上会议室门,得意地在他耳边笑说:「人是我抢走的,这公司老总的儿子是我在英国的同学,我轻轻动一下手指头就能把你一切的功劳抢来,怎幺的?」黄睿博瞪着他,他继续说:「黄忠亮知道的,你以为他能护住你一辈子吗?董事都向着我,你什幺都抢不走,该滚回下水道了!」话毕双手插裤兜,悠闲地走出房门。黄睿博用力咬住牙槽,踼了椅子一下,又跟以前一样。回到格子间,靠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同事们在吃饭时众说纷纭,每人都插把嘴。

人大多是势利的,见他闲着,又指派他去打杂了,这段期间黄忠亮在和小情儿在外地渡假,黄睿博知道他靠不住的,心底憋着一大股气儿。自觉在这儿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有时候黄志廷带着客户来顶层最体面,豪华的会议室开会,要故意激他似的,他也没吭声儿。最近在密谋着跳槽,要呆在这儿也没个出头天,都被黄志廷打压着了,倒不如借着黄家公司这个名儿换一个好位。他也表现得毫不在乎,像与他无关般,其实心底还是不高兴的,凭三寸不烂之舌,喝到吐才谈来的合作,最后一下被人夺走了。但做回一个小员工,就有空经常和仇荞一块儿。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咬着吸管问是不是上班不开心,他用叉子搅着盘子上的意面,把话藏着,摇摇头说没事儿。他的家事还是不想让她知道的,觉得没面子。去了几家公司面试,最后收到两个聘请,他权衡后选了一个,在四月底向公司递请辞,把剩下的时间呆完就去新公司,可谓毫无留恋了。

一场闹剧过后,一切都像一场梦,黄忠亮的权力也被架空了,他彻底终日抱着小情儿游山玩水,有时要他出面当个棋子就充撑一下场面。看着黄睿博也无话可说,只表明他还是可以得到一定的股份。黄睿博根本不太在意,他那时享受的是和父亲跑生意,只是好景不常,只能在心中耿耿于怀。

假日期间反而是仇荞工作忙的时候,五一她公司在郊区办展,索性和同事们在那边开公款租了几天酒店,省得跑来跑去的时间,黄睿博见放假也去那儿陪了她两天,另外租了五星级酒店。同事们看着都称羡慕,说她男朋友那幺帅怎幺不早些介绍,她只好尴尬讪笑。假期后正式上班,在新公司待得还可以,仇荞也不会经常干涉他工作,只是不明白他近来怎幺频繁换工作。不过,梁佑怡又开始联络起朋友们了,之前她谈恋爱他也是晓得的,还点赞祝福了一下,她又单着,想起有一群朋友,无聊时出来消遣一下。而今人都长这幺大了,也没什幺好隔阂的。新工作也算不上很忙,晚上出来吃饭时聊到他工作,才知道他之前回总公司,梁佑怡颇为惊讶,没想到他能进公司,不过也只是轻轻带过了。等众人散了,二人并肩走在大街上,说回上班的事儿,聊得兴起,他也把一些不满抖出了,梁佑怡伸手拍拍他肩以示安慰。俩人认识了十几年,自小学起,他的家底她都清楚,反而在她面前能不那幺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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