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母是真皮,这一跤摔得特不值得。七夕这天下午,她守在路口等丁父回家,想给他惊喜来着。
那有个斜坡,她就那幺兴奋冲下去,脚踩着六七公分的高跟鞋,先是崴了脚,紧接着侧着身子倒地,紧急中她惯性用手臂支撑,结果骨折了。
丁父被气得半死,又觉得她特逗,还不舍的骂她,只是心疼指责,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像个孩子一样乱窜。
丁母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那一瞬间,丁父屈身握住她没受伤的手,降了语气,问她疼不疼?
其实大可不必住院,只是丁父不放心,怕她摔倒的时候磕到脑袋,决定观察一下。
第二天出了院,丁父买了轮椅把人带回家,还请了保姆,他在家时保姆负责做家务,他有事要忙时,保姆帮忙照顾她。
丁母刚到家一刻不消停,骨折的手打了石膏挂在胸前呢,她唤来女儿,让丁舒蔓推她到房间。
“蔓蔓,靠墙的粉色行李箱打开。”
丁舒蔓放倒行李箱,打开,一个36寸的行李箱装得满满的,老样子全是丁母出国旅游的战利品。
这都是来自妈妈的爱,她习以为常了。
丁母笑脸盈盈的,“喜欢吗?全照你的品味买的,对了,我送你的手表呢?是不是弄丢了?下次再给你买一个。”
丁舒蔓俯视地上各大品牌的衣服包包护肤品,她挠头,“放彦晴那了,一会她过来看你,顺便带回来给我。”
“嗯,确实有一阵子没见小晴,让她早点来一起吃午饭。”丁母指着密码箱里的风衣,“把外套试下我看看,你比我高应该也能到小腿肚。”
丁舒蔓拿起风衣穿上,理了理领口,伸手跟丁母借手机。
“你手机呢?”丁母把手机给她。
“……不小心掉水里了,吃过饭后再去买新的。”
丁母:“这幺不小心呢,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丁舒蔓给王彦晴打电话,让她早点过来,很快通话结束,她把手机还回去,走到落地镜前照镜子。
丁母感叹:“我眼光真好,你说是不是,穿上去多好看,我跟你说,等降温时,风衣里穿裙子或者紧身牛仔裤,露出大长腿,分分钟秒杀众人。”
一提到她的大长腿,丁舒蔓想起了陆池野,不知他有没有联系她,联系不上他该担心了。
转头时她又想,要是被陆池野知道她洗澡时把不小心把手机掉水里了,会不会笑她,他特地叮嘱过让她小心点。
都怪他发了张照片,害得她兴奋得想在浴缸里转圈圈,手一抖,手机垂直落下,她赶紧捞起,刚开机直接黑屏。
丁舒蔓的手机不常换新的,用惯了非要用出了问题才肯换。
丁母犯花痴一样把自己的女儿夸上了天,一向爱美的她时刻叮嘱丁舒蔓好好护理肌肤,别忘了敷面膜。
起初丁舒蔓不在意这些,被丁母在耳边提了又提,她再细看丁母,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肌肤紧致光滑有弹性,别说皱纹,就连鱼尾纹都没有。
丁母今年四十有三了,比丁父小了整整十岁。
午饭后应该去买手机的,王彦晴以为丁舒蔓上厕所去了,坐客厅与丁母畅聊,
半个小时过去,丁母准备午睡,王彦晴到房间里找丁舒蔓,竟发现她对着镜子发呆。
“……”
王彦晴坐她旁边靠她肩膀上,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脸颊,“干撒子?买不买手机了?”
“你说,女人是不是到了25岁后,胶原蛋白就流失,慢慢变老?”
丁舒蔓一向不注重美容,问起这样的问题王彦晴诧异了会,“它要流你抓回来呗,看阿姨年轻得像你姐姐,还不是底子好,爱美容。”
丁舒蔓呆呆得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遗传得好,肌肤水润水润的。
可是,她的小男朋友才19岁!等他25岁时她30了,他30时她就35。
她有些慌了,万一自己先衰老,陆池野该不会回头找别的小妹妹去了?
不行,她猛得拍桌子,站了起来,着实把王彦晴吓了一大跳。
“我决定了!”丁舒蔓宣布:“美容院走起。”
王彦晴眨了眨眼睛,接着又听她说:“先去买手机,美容院的事安排下月,找一家离我住的小区近一点的。”
女生的话题跳跃性很大。
王彦晴从她的挎包里取出手表,另一只手手掌向上对丁舒蔓招了招,“说好的,拿礼物来换。”
丁舒蔓回来得急,比计划提前了一周,没准备礼物,王彦晴清楚,只是故意逗她。
“没有。不过……”丁舒蔓冲她笑:“我交了个男朋友,具体的你先别问,等他过来,带他见你。”
“我……去!”王彦晴乐炸了,不问是不可能的,她追问:“对方什幺人?帅不?……等下,该不会是那个你想发春梦的人?”
“嗯嗯。”丁舒蔓拿起包,换她催促王彦晴快走,“已经有15个小时40分钟没跟他联系,万一他太想我怎幺办。”
王彦晴不肯走,假装生气:“急啊?那你透露点,别吊着我。”
到底认识了这幺多年,闺蜜的旗号不是白打的,丁舒蔓看穿她,挽她手臂,“边走边说。”
其实丁舒蔓心里起伏不定,她不确定陆池野是不是真的会来,但她信他,也做好一切准备迎接他的到来。
她没说太多,不是要隐瞒,而是想等陆池野真切站她面前时,她会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好闺蜜。
王彦晴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反正丁舒蔓不会跑,她迟早要将人领到王彦晴跟前,到时再慢慢问也不迟。
另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丁舒蔓迅速买了两个手机,一黑一白。手机刚买好,紧接着她奔向电脑城,买了配置极好的台式电脑,特地挑选麦克风和摄像头。最后她让人送到她住的地方。
“干撒子哦?”王彦晴忍不住说了重庆话。
丁舒蔓龇牙笑,“备着。”
不明情况的王彦晴感慨恋爱真的能让人傻,傻得乐,她也懂,又不是母胎单身的人了,谁没恋几个爱呢,总有一个让人爱得激情,看来,这傻妞遇到了心中所爱。
丁舒蔓把想到的能买的都买了,虽不是买的最贵的,但绝对是最好的。
途中,王彦晴有急事先离开,丁舒蔓坐公交回了儒雅别苑。
她上班后没住家里,学校离家远,她没学驾照,对开车有恐惧感,于是在大学附近的小区租了套房子,后来遇上房东移民,丁父将房子买下送给了她。
等送货员把电脑送上门,帮她装好,折腾半天下来,黄昏的夕阳光笼罩整座城。
由于丁母骨折,在开学之前丁舒蔓会留家里陪她,照顾她。
还没进门呢,屋里传来三三两两嬉笑声,其中有道温和的声音,丁舒蔓听出来,是张琛诚上门拜访了。
“爸,妈,我回来了。”丁舒蔓开门进屋,回头,假装才发现张琛诚来了,有些惊喜,客气说:“张大哥来啦。”
他们和平分手的事丁母和丁父暂未知晓。
这种事也不该由张琛诚告知。
张琛诚微笑着回应她。
丁父和蔼笑着对她招手,“怎幺回来这幺晚,过来坐坐,谈谈你两的事。”
丁舒蔓走了过去,她不想隐瞒,“爸,我两没啥事可谈的,已经分手了。”
丁母擡头,倒不是太惊讶。
相反,丁父生气了,但是气还没撒出来,张琛诚先开口。
“伯父,不怪蔓蔓,是我的问题。”
丁母多了解自己的丈夫,连忙接话:“这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蔓蔓和阿诚两人自己决定,老公,这是靠缘分的事,不能硬来。”
丁父深深叹口气:“我自然知道,可是你看咱闺女马上25了,谈过男朋友吗,她随了我是个书呆子,哪里会谈恋爱……”
话没说完,把丁母逗笑了,“哈哈哈,随你不好?蔓蔓念书的时候你多自豪,咋了,这才24你就急?”
有人撑腰,丁舒蔓擡起傲娇的小头颅,就差双手叉腰了,“就是,24怎幺了,爸爸,我不过24,未来可长着呢,再说,谁说我没有男朋友?我有,还特帅!比你帅。”
丁父不信,心里燃起的火变成一把小火苗,随时熄灭,“有男朋友是不,给你半个月,不,一个月,带回来我看看。”
在一旁的张琛诚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微笑着喝茶看他们闹。
丁母转向自己的女儿,扬眉盯着她,事不关己一样兴奋地期待这场父女对决如何收场。
丁舒蔓当下立誓,自信满满说:“不用一个月,就半个月,我带人回来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