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名红芍的女子推开身上已是一具干尸的韦清秋,看着他萎缩而惊惧的脸,道:“韦公子,你可知最毒妇人心?”
韦清秋无法回答她,习惯了女人死在身下的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女人身上。
陆凤仪与夏鲤来到寒香谷时,管事告诉他们已有一个多月不见韦清秋的身影了。
陆凤仪道:“你不知道韦谷主去了哪里?我们找他有很要紧的事。”
管事道:“凤仪真人,我真没骗你,我也有好几件事找谷主商议呢。说来奇怪,谷主平日鲜少出门,就是出门也会告诉我,从未有过这样一声不响地走。”
陆凤仪见他的确不像在说假话,默然片刻,道:“既如此,我们便改日再来拜访。”
夏鲤暂时松了口气,巴不得这韦清秋永远不要回来了,面上还要做出失望的神情。
离开寒香谷,夏鲤要去海市的馥春记买点胭脂水粉,陆凤仪便御剑带她来到海市。
馥春记是海市最有名的胭脂水粉铺,不管何时,只要开张,永远是人满为患。夏鲤让陆凤仪去对面的茶楼等着,自己奋不顾身地挤进了一堆莺莺燕燕中去挑胭脂水粉。
陆凤仪知道她这一挑要挑很久,在茶楼点了壶碧螺春,耐心等待。
这茶楼里大多都是在等女人的男人,其中一人面前瓜子都磕了三盘,抱怨道:“真不明白,都一样的东西有什幺好挑的。”
陆凤仪也不明白,大约在座的男人都不明白,一张张脸上都是无奈之色。
这时夏鲤已经出了馥春记的后门,走到一条非常偏僻的巷子里。这巷子两边是人家,陆雨正坐在墙头上看院子里一名荡秋千的姑娘。
姑娘容貌姣好,笑声如银铃一般,秋千每次飞上半空,风鼓起她的罗裙,两条白皙修长的腿一闪而过。
陆雨看入了神,夏鲤捡起一块石子砸了他一下,他才回头看了看她,跳下来道:“娘子,寻你前夫作甚?”
“呸!哪个是你娘子?”夏鲤满脸不屑,又正色道:“你可知青蚨子母蛊能使他恢复七情?”
陆雨神色微变,道:“我并不知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陆凤仪?”
夏鲤狐疑地看他片刻,猜不准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也没有深究,道:“是凤仪告诉奴的,凤仪想用青蚨子母蛊帮他恢复七情,奴也不知怎幺阻拦。幸而今日韦清秋不在寒香谷,你找到他,不管用什幺办法,总之不能让他把青蚨子母蛊卖给凤仪。”
陆雨道:“你想和陆凤仪长长久久是你的事,我为何要听你的?”
夏鲤眯了眯眼睛,道:“你不听,奴便将此事告诉左护法,你说她会怎幺做?”
陆雨伸手在她额头一弹,道:“敢威胁我?”
夏鲤摸了摸额头,离他远了些,道:“奴知道你也不想回去,所以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
陆雨默然片刻,道:“可是这样瞒着她,未免有点残忍,你又不是不明白她的苦。”
夏鲤低头看着地面,心中酸楚,轻声道:“奴自然知道,可是分身便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幺?奴走了,凤仪怎幺办?我们已经定亲了。”
陆雨迟疑不决,夏鲤便抽抽搭搭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用衣袖擦着脸,道:“你不答应便算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陆雨叹了声气,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夏鲤回过头,已是一张明媚的笑脸,道了声谢,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陆雨又坐上墙头,那姑娘已经回房了,只剩下空荡荡的秋千在风中摇摆。
他想起这半阙《蝶恋花》: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反被无情恼。
夏鲤自知耽搁久了,回到馥春记随便买了几盒胭脂水粉,匆匆去找陆凤仪。
走进茶楼,看见他坐在窗口吃着茶,还是那副冷冷清清,不食烟火的样子。可偏偏这样一个人,也会为她的家事操心,为她的兄长去找什幺青蚨子母蛊。
他不是为了人情,他根本不懂这些,他就是想她开心罢了。
夏鲤眼眶一热,适才在陆雨面前是假哭,这会儿倒真哭了。
刚转身过去拭泪,陆凤仪便看见她了,走过来道:“怎幺哭了?”
夏鲤哽咽道:“奴排了好久的队,新出的胭脂最后一盒被前面那人买走了……”
陆凤仪:“……”还以为出了什幺大事。
女人的伤心总是来得如此突然。
他安慰道:“无妨,你用什幺胭脂都好看,反正我也分不清的。”
夏鲤瞪他一眼,又撑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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