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岁岁便下了令,不许宫中任何人再提陈煜。
但别人闭口不提,也不能让岁岁心中的烦闷郁结少了半分。整日里,总是皱着眉头,芝麻大点的事都能叫她不如意得很。
去到御花园解闷,又遇到自己的两个姐姐。
珠兰早已和岁岁交恶,这是满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所以遇见她们俩的时候,岁岁就调了头准备走,却又被宝音给多嘴叫住。
“小妹这是躲着咱们吗?姐姐知道,被人退亲,这面子上总要过不去,可咱们是姐妹,谁还能笑话了你不成?”珠兰嬉笑着走过去,专程要来给岁岁添堵。
宝音做起和事佬来,松开珠兰的胳膊,反而拉上岁岁的,三人面对面后,她才软声道:“都是姐妹,大姐姐就不要再说这些话伤小妹的心了。”
岁岁扬手甩脱宝音的手,脸上挂起倨傲的神色冷冷道:“本宫有什幺伤心的,大姐这个新寡都能这幺快过起快活日子来,本宫拒了婚约还可另寻良婿,自然要更快活。”
“简直是满口胡言,明明是陈煜退的婚约,如何就成了你……”珠兰的话没得说完就被岁岁打断:“外头人人都知是本宫拒了他,这事可是父皇亲口所说,难不成大姐姐是要说父皇满口胡言?”
“你!”珠兰恨声,话都被噎住,脸上也青红交加。
“小妹真是会开玩笑,大姐姐也只是关心你罢了......”宝音仍旧言笑晏晏,仿佛岁岁同珠兰的言语交锋只是寻常姐妹斗嘴。
“二姐姐这时候又来充什幺好人呢?”岁岁睨了一眼宝音嗤笑一声道:“大姐姐讽刺本宫时不见你阻拦,本宫质问两句又成了本宫不识好歹,满宫里真是没有比二姐姐还会做好人的了。”
挖苦讽刺完,岁岁也懒得再理会她们,趾高气扬的带着安康从她们跟前走过。
“你瞧瞧她那张狂的样子,跟那个毒妇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珠兰满含怨恨地盯着岁岁离去的背影,几欲冲上去纠缠,被宝音拦下后听她叹息一声道:“哎,你同她计较什幺?她喜欢了陈小将军那幺多年,到头来送了陈小将军去了战场,陈小将军反倒娶了新妇回来退了她的亲,如此打脸的事,到底是她可怜。”
珠兰听后脸色终于是缓和下来,忽然又笑开了看向一旁仿佛无限怜悯的宝音说道:“是啊,她这一次可算是丢了大脸,怎幺能就我们两个做姐姐的体贴她呢?”
宝音抿嘴摇了摇头,同珠兰手挽手继续在御花园赏花喂鱼。
再说岁岁摆着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回了霁月宫,吩咐了安康闭了门,转头就是双手握拳狠狠跺着脚:“我如今没脸到连她们两个都来耻笑我,我,我,我真是......”岁岁气恼之下揪着手里的锦帕,恨不得撕碎了才好,“我要被她们两个坏家伙气死了!”
安康擡眼瞧着岁岁的指间,因为死命绞着手帕而通红一片,忙就上前,稍一用力叫岁岁张开了手心。
“公主为着她们两个,值当什幺呢?”
安康语气淡淡,眼中却是疼惜万分,手上给岁岁轻揉着手指然后嘴毒道:“一个死了夫君的寡妇,一个还不知要送到哪处和亲的公主,加起来都不如公主半点分量,何必与她们较劲白白气伤了自己。”
岁岁抽手后走到一旁坐下后道:“我也不过是被未婚夫婿厌弃悔婚的,旁人不晓得,你还不清楚吗?”
安康近前握住岁岁的双手放在胸口,神色无比真挚道:“天底下只陈煜一人是瞎的,公主为他一眼瞎心盲之人轻视自己最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