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都跟梁景明睡那幺多次了,万姿自然无所谓去他宿舍。
何况每个人的一亩三分地,会令各自生活一览无余。她真不知道梁景明平常是怎幺过日子,说起来还是有点好奇。
“小心点,把手给我。”
“没事,我可以。”
从兰苑走到宿舍,万姿才不要梁景明扶她,生怕场面真像极了小白脸侍奉师奶。她只和他虚虚牵着手,任凭一脚深一脚浅,鲜血慢慢泅湿鞋子内侧。
全港的大学生宿舍都差不多,一栋栋的被称为“Hall”。港大住宿条件尤其突出,外表红砖质朴,里面已是简洁的现代公寓风。
有保安阿叔坐镇大堂,一见梁景明带人刷卡进来,便露出笑容:“Jo,女朋友啊?”
手被轻捏一下,万姿听见梁景明味深长地答:“努力中。”
“靓女,你放心啦。”保安阿叔也是八卦惯了,朝她眨眼爆料,“Jo住了这幺久,从没带女仔回来过。差不多就好啦,这样的靓仔等等就没有啦……”
“再看他表现咯。”万姿忍不住笑,心情稍微转晴。
这梁景明,看来还挺抢手。
事实证明,梁景明的确挺抢手。
宿舍楼男女混住,坐电梯再穿过走廊,一路上都有人对他和万姿行注目礼。多半以女生为主,神色带着惊讶,掠过他们十指紧扣的手,最后落在万姿脸上,如观察实验样本般闪烁探究。
好几次,万姿还听到了窃窃私语。
她这人没什幺少女心,青春恋爱小说也看得少,但估计被校园帅哥公开牵着走,也是这个感觉了。
心像是被蝴蝶衔着,一路忽下忽上扑飞,又盛满微酸的糖水。万姿挑眉,飞了梁景明一眼:“诶,你是不是hall草?”
“hall草?”
“就是全宿舍最帅的人啊。”万姿眯着眼睛盯牢他,像只魅惑的猫,“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你?”
“……没有。”梁景明一脸坦然却躲闪她目光,耳廓悄然泛起红,“不过我是hall tutor来着。”
Hall tutor,算是楼长。跟宿管老师保持联系,平时帮忙解决学生住宿问题,给公共厨房买买调料什幺的,事情不多但有点琐碎。不过好处是住宿费用全免,还可以享受单人间。
梁景明的单人间在楼层尽头,打开房门格局便一览无余。带厕所浴室的小套间,除了一床一桌一柜和一个小飘窗,便没有其他东西。
与万姿家相比,空间自然逼仄。但在香港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算很体面了。
“哇……”万姿站在门口,环顾四周,“比我想象的男生宿舍,干净很多。”
这房间怎幺讲,就很梁景明。干净内敛,白墙映照原木色家具,一点多余装饰都无。就连桌上课本都放得整整齐齐,上面压着一台用得很旧的笔记本电脑。
万姿捕捉到室内的唯一亮色,门后悬挂的西装:“诶,上次角色扮演你是不是穿这身?我还想问你在哪买的。”
“我弟弟送我的。”梁景明摸摸透明衣罩,明显是很爱惜的样子,“他在圣马丁学设计,我跟你说过吧?”
“原来如此。”嘴上喃喃,目光逡巡过房间,万姿还是不可思议,“你的房间真的太干净了……你是不是故意打扫过?预着我会来?”
“……没有,一直都这幺干净好吗。”
梁景明越解释,耳廓却越加发红,令万姿越觉得她说中了。但她什幺也没说,只似笑非笑地看他苍白解释。
最后他长叹了口气:“算了,我看看你的伤口。”
万姿不走路没什幺感觉,等脱下鞋才发现,其实已经伤得很深了。
左右后脚跟各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染了船袜又流满鞋的内侧,看起来一时有些可怖。梁景明半蹲下来,小心翼翼替她脱下船袜。
阳光透过窗户,熨在他的认真侧颜。长睫毛温柔垂落,线条衔接近乎完美,男人原来也可以如此般般入画。
他认真听课读书时,不知是不是这副模样。
万姿看得出神,患处粘合鲜血,被船袜轻轻一扯,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都这样了,你怎幺不早说。”
检视伤口,梁景明难得沉下了脸。
“……谁叫你穿鬼冢虎,我这不是配合你幺。”
不知为何,他皱眉关切的模样,激起了万姿的恶趣味。
她开始拿腔拿调:“哎呀hall草~大帅哥~你不要生气嘛~生气伤身体嘛~”
“……”
万姿乐在其中,自己都没意识到,但凡不是情欲上头,她从没这幺撒过娇。
可梁景明置若罔闻,低头给她继续脱鞋。
万姿却非要凑过来,盯着他的脸:“笑了!笑了!你是不是在笑!”
“……无聊。”
嘴上这幺说,梁景明却也不由自主放松唇角:“你太细皮嫩肉,以后别穿了这鞋了。你等等,我去公共休息室找下药。”
天,调戏弟弟真的太好玩了。
目送梁景明出去,万姿心情好了不少,斜靠在椅子上,支着脑袋看他书桌。
突然,她被角落一张购物小票吸引住目光——
小票信息显示,有人今天一大清早冲到宜家,买了一席崭新的床上三件套。
就像漫画里的人物,有个灯泡在万姿脑海里啪地点亮。
念头一起,她立刻去看他洗衣筐。
果然。
“我找到药了……人呢?万姿?”梁景明声音由远而近,“诶!你!”
他一进厕所便看到,他的洗衣筐压根没盖,内容物一览无余,正被万姿细细端详。
星眸尽是促狭笑意,万姿擡起头来:“哇,你真的是年轻人啊!”
“……”梁景明头都大了。
他当然知道今早自己干了什幺,匆匆忙忙买床单,换床单,以防万姿突然来访。他更知道昨晚梦到了什幺,在梦中身体有什幺自然反应。
年少气盛的男人,总会在床上画几次“地图”。
尴尬。社死。
万姿显然不想放过他。
把头埋在他怀里,一点点慢慢蹭。柔软腰肢贴上去,圆臀正好在他手边:“你干嘛换床单呀,我想闻你的味道嘛。”
“……去床上坐着,我给你上药。”
看梁景明如小兽般咬牙,万姿喉间有些发干。
他太可爱了。有男人的身体,少年的心性,还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做起爱来没脸没皮,平时又是一副不善言辞的神情,穿行在校园是翩翩白衣学长,甚至还有点禁欲模样。
他就像她小时候爱吃的一种糖,酸甜酸。熬过令人发颤的酸,甘甜就绽放在舌尖,正当人陶醉其中时,酸又悉数归巢,冲刷味蕾。
这种三重奏太令她神魂颠倒,一层包裹一层,直挠她的痒痒肉。
“我穿这身在外面走一天了,直接上你的床,这不太好吧。”
没等梁景明反应过来,万姿已半褪下牛仔裤。
里面,不是丁字裤,没有高腰蕾丝,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棉质内裤,却不是她惯常的轻熟女风格。
少女专属的杏粉色,侧边交叉细细缎带,裤上印满卡通小蜜桃,包裹干净白嫩的私密地带,唯有腿心处,蜜桃和蜜桃间的略微凹陷,暗示这有一条紧窄小道。
“你看哪里呀。”万姿摇着梁景明手臂,嗔怪般合拢白皙双腿。
很快又伸出其中一条,晃晃悠悠搁在他膝头,“你不是要给我上药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