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对荣霜的恶言,荣子卉掩不住心中得意。
又有坐在她对面的郑家小姐道:“帝都外室子女不少,就连我家也有。只是像荣家这样,私生女养得同正经大小姐都没什幺分别的,我却从没见过。子卉年纪轻,不知道利害就算了,难道你母亲也是糊涂的?私生子女改回家姓,那小到平时交朋友,大到婚嫁与分产都少不了要得好处。万一将来高嫁越过了你,那她在家中份量便不是轻易能拿捏的了,你脸上能过得去?也因着我那便宜妹妹算是个老实的,知道规矩,在外头若还敢挤进我的圈子,看我不撕烂她的脸。”
家中父母存了风流账的少爷小姐们无不点头称是。
荣子卉故作为难,低声叹道:“是这个理,只是我妈咪也有她的难处。荣家虽然有些钱,但若只倚仗生意,家业哪能长久?我伯父辛辛苦苦半辈子才把祖上留下来的一分薄财挣到九分,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既然伯父发了话,要把她接回来作荣家人,我妈咪哪里能拒绝?放下长辈的恩怨不提,她始终是我唯一的亲妹妹。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容了她吧。她长得这样美,哪有男人见了不爱的。如今闹出这些笑话,也只是因为年纪小及有那样一个妈。将来嫁个好人家,也就懂事了。”
她这番虚虚实实的贴心话,让那前面说话的郑小姐如感同身受似的,欠过身来拍她手道:“以前在女校时,我只以为你是暴发户人家的女儿,没什幺见识,存心往我们这堆人里挤,不愿和你多来往。现在才知道律曦和你要好是有原因的,倒是显得我小气了。只是你妹妹名声已经坏了,纵然背靠荣家,光想靠一张脸嫁入高门大户也是绝无可能。倒是你,既诚实心善,自己的设计品牌也做得出色,我看来给我做嫂嫂也是够够的。”
郑小姐的亲哥哥是联邦水务部的首席研究员,在仕途上也十分有潜力,郑小姐很以这个哥哥为傲。
荣子卉听了她这话,不好意思的笑道:“怎幺拿我开起玩笑来了。”心中却翻了个白眼嫌这郑小姐自以为是:“我们荣家再如何暴发户,也是实打实的钱财,就凭你这真穷酸的假世家也配同我攀亲,想得倒美。”
她斜眼看了眼荣霜,见她虽然独自一人,明显被排挤在外,但花容月貌中另有一番楚楚可怜,叫荣子卉又羡又嫉。她故意给荣霜送去改小了一码的礼服,为的就是叫她在聚会上出丑,偏偏又叫荣霜穿出诱人姿态。她亲耳听见有公子哥被勾得低声肖想,若能寻着机会把荣霜身上那碍眼的裙子撕了,按在身下一边肏穴一边嘬奶,必定过瘾。这又叫旷了许久的荣子卉气得牙痒。
荣子卉暗想:“裘景芝这对婊子母女,老的抢走爹地,那是妈咪没本事;小的再想抢来我头上,我收拾她的本事却是大大的有。伯父命令我什幺社交活动都得带上这婊子养的女儿,存的心思无非是要她也能认识些可嫁之人。只是荣家的女儿本来就少,哪有让她来分我光的道理?这些年我不过使了两三分力散播些桃色八卦就能叫她变成人尽皆知的荡妇婊子,她若再碍我的眼,且等后招。”
又偷偷大着胆子瞟了一眼韩啸,见他正侧身与张成东低头谈事,无论样貌还是气度,均无人能及,心中不由得激荡不已。细眼一转,计上心来,起身朝王经理走去。
就在席间一个个小圈子自成一派时,梁磊走到吧台,从酒柜中抱出几枝罕见名贵烈酒,拍了拍桌台,朝诸人高声道:“我说各位,张总光提供闲云庄宝地,备的酒却清清淡淡,忒没意思。不如尝尝我手中这几瓶,可是我冒死从老头子酒窖里顺出来的!”
张成东气得骂道:“就你这到处做客变做东的主儿,谁还能怠慢得了你?拿来吧,今天不醉不归。”
韩啸接过梁磊双手递过来的第一杯酒,低头微抿,道:“还成,是比东子的酒带劲些。”
周副官一直伺立在韩啸身后,见状弯腰凑到韩啸身边,低声犹豫道:“少将...”
话还没说完便被张成东打断:“小周副官,今天是兄弟聚会,我张某人地界上的安全问题你大可放心。”又指了指矗立在隐蔽处的警卫队员们,转头同韩啸道:“我说老韩,今儿你上闲云庄来可不是为了当差吧?楼下也给兄弟们准备了节目,不如大发慈悲给他们放个假,如何?”
韩啸笑道:“你这话可说茬了,该请他们给我放个假才是。”
众人哈哈大笑。
周副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见少将也不擡眼,只是轻轻摆手,心中会意,便朝韩啸端正敬礼,而后召唤警卫队离开。
酒过数旬后,饶是这群打小烟酒不忌的公子哥们都不禁有了些醉意,说话之间也就更为开门见山。
张成东一边给韩啸点烟对韩啸低声道:“你小舅子经中央银行收了不小一笔款项,过的私人户,这事你可知道?”
韩啸吸了口烟,眯眼道:“收钱一事不知,但这笔钱的来历,我心中有数——和特别警卫队添置装备脱不开关系。”
“他原本就是靠着你才能进特别警卫队做上校指挥官。也不止他,你岳丈批示修建机场的经费也有问题。你离开帝都巡航三年,许多消息未必能第一时间知道,冷家如此胆大妄为踩高压线,只怕...”张成东见韩啸不愿多谈,便也止了话题,招来梁磊为韩啸添酒,道:“罢了,还是喝酒吧。”
韩啸饮尽杯中酒,任梁磊再把空杯添满。他将酒杯举至眼前,见色泽醇净,确是好酒质地。借着三分酒意随意环视露台,见众人早已趁着酒劲放荡形骸。而原本独自坐在角落的那道倩影也是没了踪影。
也有公子哥瞥见了荣霜离座,不怀好意笑道:“这婊子喝多了必定玩装醉走错房间戏码,只是不知她今晚费心勾引的裙下客是哪位。莫非是曾给联邦大剧院送足一个月鲜花的老宋?”
被点名的老宋并不脑,笑嘻嘻道:“她玩欲拒还迎实有一套。要不是这荡妇名声太盛,我都要以为她是神女转世。也罢,今晚就由我为兄弟们验验屄。”
......
露台上笑声一片,交谈各家秘闻与绯色八卦的声音时高时低,此起彼伏,韩啸却仿若充耳不闻。他只是极放松的闭眼靠在沙发上,轻轻晃动杯中酒,任帝都清凉的晚风慢丝丝的刮过。
夜,却是渐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