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那天话说得潇洒。
林培伦如丧家之犬那样离开了。
可终究也只是逞一时之快而以。
后来事情的发展,让徐瑶觉得命运充满了讽刺。
她拿掉孩子这件事只告诉了李雨悦,可她要和林培伦离婚终究还是惊动了父母长辈。
父亲恨铁不成钢,觉得她没本事抓住男人的心,还自作主张舍弃唯一筹码,母亲则是又气又心疼,不懂她分明占了名分怎幺做事还这幺冲动,连和人商量一下也不愿。
徐瑶没有把和林培伦的协议说出来,只坚持要离婚。
后来劝不成,父亲摆手:“罢了罢了,妳年纪大了有自己主意了,我管不动妳,算啦。”
经过一番鸡飞狗跳后,她还是遂了心意。
拿到离婚证那天,艳阳高照,徐瑶却觉得彷佛身处极寒之地那样,冻的脸色发白,不住颤抖。
“瑶瑶……我们以后……”
“以后?”徐瑶转头看向林培伦,扯了扯嘴角。“没有以后了,林培伦,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吧。”
说着,她拉开自家的车,只留下一道纤瘦的身影,永远定格在林培伦眼中。
后来,徐瑶出了国。
李雨悦也经常到国外看她,见好友一点一点削瘦下去,只觉得难过。
“瑶瑶,我觉得妳就算不想展开另一段感情,也应该找点事儿做。”李雨悦鼓励她。“刚好我们品牌最近打算扩展国外业务,妳要不要……”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徐瑶已经摇头。
“谢谢妳雨悦,不过我只先想好好休息。”
“这样啊,没关系。”李雨悦握住她的手。“有什幺事千万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很多的。”
“嗯,我知道。”
后来徐瑶也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了。
她着手成立孤儿院,专门收容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被父母弃养的孩子,教他们读书写字,陪他们唱歌跳舞,给他们做小点心小玩具……日复一日,平和充实。
可徐瑶的身体还是一天差过一天。
心里落了伤,郁郁寡欢,哪怕照着阳光,温暖也透不到心底。
徐瑶觉得好像在拿掉孩子的那一天,有一部分的自己也跟着孩子走了。
她找不回来,也不想找回来。
“妳怎幺忍心啊,徐瑶,妳想过爸爸妈妈吗?”在她第二次从加护病房出来后,大姐握着她的手,无声垂泪。“妳这一年都不回家了,妈就想着要过来找妳,可她身体状况飞不了长途,爸前一阵子又刚手术完回来,我不忍心告诉他们,妳……妳怎幺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徐瑶悠悠地叹了口气。
“妳不告诉爸爸妈妈是对的,大姐。”徐瑶反手握住女人的手。“对不起,请妳原谅我的自私,以后爸爸妈妈就麻烦妳照顾了。”
说着,徐瑶嘴角扯出一道弧度。
无力又哀求。
徐瑛也知道妹妹这是完全丧失了求生欲望,一时悲从中来,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徐瑶,不是说好要给我孩子当干妈的吗?”李雨悦抹着眼角的泪。“妳怎幺,妳怎幺能不守约定啊……臭女人……呜呜呜。”
“别哭了雨悦,再哭妳老公就要冲进来了。”徐瑶无奈地看着她。“我还是宝宝的干妈啊,虽然没办法陪他长大,可是我会在天上守护他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李雨悦眼里的泪就和松了的水龙头一样,止也止不住,哗啦啦的流。
“妳说妳怎幺那幺傻啊,就这样把一切都放弃了。”
“妳知道孙安真已经嫁给那渣男了吧?那渣男对她可好了,还有他们的孩子,居然叫艾珍,我呸,什幺艾珍啊,羞不羞。”
“那渣男”指的就是林培伦。
从知道林培伦做的事后,李雨悦就不叫他名字了。
徐瑶听她这样称呼林培伦,忍不住笑了。
虽然对林培伦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可骤然听到对方消息,还是让她恍神了一瞬。
之前为了不影响到徐瑶的心情,来探望徐瑶的人总避免提到林培伦,包括李雨悦在内。
现在大概也是破罐破摔了,干脆一股脑儿的把心里话全吐了出来。
“要换做我,绝对不会让那对贱人过得那幺好,至少也得把他们扒一层皮下来。”李雨悦越说越气愤。“还有妳知不知道从妳出国后,圈子里开始有些难听的话传出来,完全颠倒黑白,扭曲事实,把那林的和那孙的说得跟苦命鸳鸯似的,拜托,谁不知道她那时候追在陈天望屁股后面跑的事啊!当大家都眼瞎是不是!”
陈天望,就是孙安真的白月光。
其实不只是孙安真,那男人,还是很多人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