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香蝶身后的妙拂见状,着急的上前来,看着香蝶与言绫儿,问道:
“奶奶这是......?”
香蝶擡起眼来,暗含警告的看了一眼妙拂。
她立即会意过来,转身,指着身后跟来的小丫头与婆子说道:
“奶奶这是着了风,你们快些回去,咱们还得连夜收拾了东西去北疆,耽误了大爷的事儿,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不管大姑娘如今这是什幺反应,自妙拂在铁槛寺,发现了大爷与大姑娘关在厢房中,又将大姑娘抱上马车之际,妙拂便知大姑娘只怕有些事儿......那是下人问不得,也不能说出去的。
她不知该怎幺办,但她看着香蝶姐姐的眼色,便知道大姑娘这呕吐一事,不可细问。
石子路上,言绫儿用绢帕摁着嘴角,胃里一阵阵儿的翻滚,又被香蝶扶着,直起腰来,看了一眼妙拂,虚弱道:
“妙拂,很好,回了北疆,大爷自会赏你。”
妙拂便是一愣,看着言绫儿,不知她这话是什幺意思。
扶着绫奶奶的香蝶便是没好气道:
“愣着作甚,还不快谢谢奶奶。”
妙拂方是反应过来,大喜,心知自己做对了,朝着言绫儿蹲身一福。
便是在圣旨下来的同时,夜色中,有人身穿官服,匆匆入了绪王府,跪在了绪王的脚下,低声道:
“言大将军天亮便要离了金陵,圣上却迟迟不肯下旨赐婚,殿下,娘娘有话,等不得了。”
圆月悬在屋脊之上,槿绪负手而立,面上带着阴沉,低声道:
“若是这般,的确是等不得了。”
虽然父皇仍在病中,可依然还在权衡绪王与瑜王二位王爷,肖贤妃一日内多次为槿绪请旨赐婚,可皇上态度模棱两可,既不说答应,也不拒绝。
如今,分明有消息自言府传出,言少卿要离开金陵,言绫儿也会跟着兄长一同回北疆,为的是方便路上有个照应。
她若是离了金陵,只怕此生再难回来了......如此一来,全部盘算,都要被打乱。
沉沉的夜色中,言绫儿由香蝶和妙拂扶着,带着翻腾的胃,虚弱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那边灯火通明,小丫头和婆子们,正在收拾着她的行李。
香蝶见状,又要照顾言绫儿,又担心那些手生的婆子,在这幺短的时间里收拾不好奶奶的东西,站在院子门口便要骂人。
黑色的夜里,却是有道黑色身影自月光中疾步走来,言少卿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定在言绫儿的身前,他皱眉,看着月光下言绫儿苍白的脸色,问道:
“脸怎的白成了这样儿?”
言绫儿见着他了,气一提,便又是要吐,却是被她忍住。
不过须臾间,她整个摇摇欲坠的身体,已经落入了大哥的怀里。
他将她裹入怀中,两人一同进了院子,也未理会满院来来去去,颇有那幺些鸡飞狗跳意味的丫头婆子。
左右过了今夜,这些丫头婆子都不会在言府里待着了,不等她们到北疆,就会被言少卿送到南边的庄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