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我穿着这衣服去老夫人跟前晃悠幺,若是她将我赶出了府我该何去何从?”成文宣虽是露出一脸的为难,但还是接过了柳妘手中的衣服,且自然而然,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怕什幺,你若真被赶出去了,我便买一个别院,给你打理。”柳妘擡眸看了成文宣一眼,语气里的笑意似乎是在调侃。
衣服压了一晚上,皱褶不少,她伸手在成文宣身上扫了扫,替他抚平着衣服上的折痕。
“倒也是条后路。”成文宣故作捧场,认可的感慨道。
他站定着不动,展开着双手,直到宛如贤妻般的柳妘替他将衣服的折痕抚平,柳妘细心替他整理着仪表,末了,想起一个细节,便朝成文宣贴近了一步,她踮着脚,双手勾在他的颈后,两片软唇朝他送了去。
成文宣主动凑近了些,没想到他以为的主动投怀,只是一次恶作剧,柳妘的双唇擦过他的脸颊,最后是落在了他的颈上,一瞬微弱的痛感掠过,一个深红的吻痕便种在了他的脖子上。
“接下来,便看你了。”柳妘往后退了一步,与成文宣拉开了些距离,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确保没有半点破绽后,这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朝成文宣投去了一个信任的眼神,将至关重要的一步,委托与他。
成文宣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但似乎还残留着一股属于柳妘的香气。
“放心吧。”成文宣回报予一个坚定的眼神,答应她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失信过。
*
翌日。
老夫人发了很大的脾气,她命人将佛堂彻底清扫,唐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幺事,只知道不该去触老夫人的霉头。
而成文宣偏反其道而行,故意穿着昨晚唐庆山穿过的外衣出现在了老夫人的跟前,颈上的吻痕也不做遮掩,恨不得就将老夫人的怀疑都消除,公开承认自己就是昨晚与夫人在佛堂苟且的奸夫。
“成管家,夫人让你过去荷池一趟,说是有要事与你协商。”成文宣正在监督着丫鬟将佛堂打扫得一尘不染,只是进程才到了一般,招喜便来了,故意在老夫人跟前与成文宣眉来眼去。
“好,我一会儿便过去。”成文宣故作没察觉到老夫人那恨不得将他剥层皮的仇视,回了一句,先让招喜退了场,自己再慢悠悠转身,想要向老夫人禀报退场。
“你不用去了,就留在此替我打理好佛堂,夫人那边,我去便可。”老夫人压抑着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皮肉狰狞得有些吓人。
她对柳妘的不满彻底激化成了憎恨,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活着便是在毁他们唐家的名声,上次被她侥幸逃过一劫是老天没开眼,这次她要亲自动手,她就不信,老天竟瞎眼至此。
老夫人带着几个心腹的丫鬟朝着荷池去,她去到时,荷池就只有柳妘一个人,石几上摆着几款精致的糕点,香茶一壶,她穿着一身绯红,嘴角含春,俨然就是那不知廉耻的出墙红杏,老夫人看得火冒三丈,怒火中烧,快步走了过去,趁着柳妘反应不及,抓着她的手臂,狠狠地便赏了她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嘹亮,柳妘的脸颊当即留下了一个火辣的掌印,柳妘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几步,险些摔到了地。
“母亲,你,我,我到底是做了何事惹你如此生气?”柳妘眼眸顿时泛了红,一副柔弱委屈模样,捂着脸颊,落着泪。
“你少在我面前装作模样,你这不知廉耻的贱妇,勾三搭四不守妇道,我今日便是将你淹死在这荷池里,也是功德一件,免得你再祸害!”老夫人越说越气,尤其是看着柳妘这张矫揉造作的脸,她更是控制不住,恨不得看她当场毙命,这才能平复她心中的愤怒。
“娘亲,你岂可这般诬蔑我,我何时做了对不起老爷的事……”柳妘继续装作可怜柔弱,她步步后退着,营造出老夫人将她逼到了末路的险恶。
“你不必继续在我面前做戏,你那些诡辩,留着去与阎王说吧!”老夫人气急攻心,又被柳妘这做作的模样火上浇油,一时理智全无,猛地推了她一把,将她推落了荷池中。
荷池的水不浅,柳妘在池中扑腾着,溅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有些溅到了岸上,溅湿了老夫人的衣摆。
“救命……救命……”柳妘在水中惊慌呼救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眼看着就要沉底了,可老夫人却只是在岸上冷眼瞧着她。
其中一个丫鬟不停往荷池里探头,见池里彻底没了水花,只剩下一串水泡,不由得担心道:“老夫人,夫人沉下去了……“
”别管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与人无尤!“老夫人冷哼道,她转过身,正要走,却见唐庆山便站在不远处,神情是不敢置信般的扭曲,显然是清楚听见她适才那一句。
“妘儿!”唐庆山着急大吼一声,几步并作一个箭步,跳进了荷池里。
他迅速潜入水底,找到了已然昏迷在水里的柳妘,几下费力的扑腾,这才捞到了她,将她救到了岸上。
柳妘浑身湿透,面无血色,意识全无,唐庆山急得有如热锅蚂蚁,一边施救,一边喃喃道:“醒醒,千万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