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恬吞吞口水,她的手指还勾着宁祁的领带,而属于男人的气息时不时地拂过她颈侧。
这副模样怎幺看都会令人觉得暧昧无比,换作旁人,识趣点的也得避开了,可偏偏尽数烙在了易清徽眸底,瞬间点出一股浓烈的火药气息。
但宁祁异常冷静的回首望过去,“易副总,回来了?”
你这不废话吗?!他还能投影在门口出现不成?戚恬听得一时语噎,又不好说什幺,就扭头去看易清徽,对方脸色着实不怎幺好看。
——情况很是不妙啊……
她开口想去解释,易清徽却面无表情的说道:“刚回,来公司拿点资料,等会得去b市。”
他的视线自始至终只落在宁祁身上,平静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宁祁,注意一下你的工作态度。”
“不用担心,我有好好工作。”
公司的“太子爷”宁祁点头应道:
“我喜欢她整理的资料,很简洁明了。”他收手往后退了一步,戚恬则赶紧松了手从他臂弯里钻出来,躲到角落装蘑菇。
两个男人都没管她,而宁祁火上浇油般继续补充道:“听说她是易副总你内荐的职员?眼光不赖,我希望易副总能舍爱,让她辅助我。”
“……”
易清徽微不可察的拧了拧眉。
她知道那是他生气的前兆,易清徽这人,情绪越是波动,表面就越若无其事。
果然易清徽瞟了一眼给她,那眼刀刮得她脸上刺痛,“我知道了。”
他冲戚恬点了点头,“工作事务要紧,你好好帮宁总的忙。”语罢转身就走。
戚恬见状愈发觉得头疼。
易清徽这冷淡的反应才更是说明问题大条。
她追上前去,想拽住他说几句,但易清徽步伐匆匆,眨眼间就甩开她一大串距离,戚恬只能对着他远去的背影望而却步。
宁祁见到戚恬纠结的表情,不由挑了挑眉,“你很害怕他吗?”
她沉默的摇头。
她是担心易清徽,他会被他自己给逼疯。
戚恬其实有隐约察觉到一些端倪,易清徽的性子变得和她认知里的他有了出入。
她一直以为的易清徽,清高冷傲,自尊心强烈到一种偏执的程度。他是那种讨厌情绪外露、极其爱护仪表仪态的人,这性格源自于母亲的严苛家教,所以在戚恬印象里,他从来齐整干净,做事认真,表情冷漠,手段要是不激烈点,都难以见着他隐匿的真实情绪。
易清徽可是那种别人狠狠踩他一脚,他都还能板着脸风轻云淡,顶多瞪一眼,这已经是他最表露的情绪了。
可与他重逢以来,易清徽的情绪在她面前敞亮得诡异,他会捏着她咬牙切齿的说恨她,他会埋在她胸口沉沉吐息,焦虑、急躁的揉捏她。
曾经高岭之花般的人物,好像拖着流星长长的尾巴横冲直撞坠入了浊世,易清徽原本干净、倨傲的心境越来越淡没,随着多年的浮沉,摊开在戚恬面前的是一个她感到陌生的易清徽。
——是一个她没有办法去琢磨,也没有办法安抚的男人。
当然这样的异况,她猜测易清徽本人也多少发现了自身的不对劲,情绪的变化他向来敏感,而这男人最会惯用的处理方式就是压抑——只要压下去就当没事了,什幺问题都没有,当年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如果……
如果真的压不下去了呢?
下班时间六点半,戚恬从空降上司宁祁那好不容易解脱出来,拎着小包包一脸疲惫的往回家路走,自个那小租屋路灯半残的街口却停了辆轿车。
光线昏昏沉沉的,车子低暗的藏蓝颜色竟隐隐溢亮。
她眼睛一眯,马上分辨出是某大牌的限量款车,是曾经她很喜欢的豪车款式之一,不过这已经跟她没关系了,戚恬现在穷得一清二白,买双拖鞋都得考虑实不实惠。
唉。她叹口气继续走,结果与那辆车擦身而过时,有股蛮力兀地猛然把她往后扯,戚恬哪来得及反应什幺,人就被丢上了车,然后咚的一声后背撞上车座。
她边呲牙觉得疼边顺手拿包去砸对方,可对方扣着她手腕掰了掰,戚恬立马痛得抓不住包,劲儿一下子没了。
对方蛮横的压住她,车门关上,两个人在黑暗中纠斗。
很快她没办法再反抗下去了,她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那人低着头,埋进她颈窝,湿热的呼吸一阵阵吹过,他想掰开她的双腿,想就势松了皮带掏出性器插进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中的躁郁。然而手指刚搭到戚恬的大腿处,他怔然放弃了之前的念头,愤恨的又埋首到她胸脯间,掐着她的腰肢,气息愈加粗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戚恬回以拥抱给他,问出那句一直想问的话:
“为什幺非要抓住我呢。”
他喘着气,带着细细血丝的瞳孔盯着她,“你觉得呢,戚恬。”
易清徽皮笑肉不笑的冲她勾动嘴角,狭窄的车室里,他身上清淡的气味闻起来很是明显。
那也是她曾经很喜欢嗅到的味道,虽然微末,但余味韵绵。
“你希望我说出口吗?”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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