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我偶然间听到了他的电话,才知道确切的地点时间的。
费了一番曲折,才成功地将原来的目标劝退了。
衣服是我给安昼选的。
都是我做的。
我睡了很久,久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安昼瘦了很多,坐在我床边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
“饿不饿?我给你温了粥。”他轻声细语地跟我说话,我怔怔地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哥哥……”许久未开口的声音带着点儿沙哑,不是很好听,我空洞着一双眼睛盯着白得刺眼的天花板,眼睛酸涩极了,“我梦到爸爸妈妈了……”
“妈妈问我为什幺要跟你在一起。”
“爸爸对我很失望……”
“哥哥……”我偏头看向他,眼眶通红,“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是不是不该爱他,是吧?
这样如浮萍一般晃荡着,没有任何的目标。
“极极,你没错。”他握紧我的手,唇在我的手背上摩挲着,他好像也红了眼,轻轻蹭着我的手背,那声音又轻又长,我从没听过他说这样的话。
他说:“是哥哥错了。”
眼泪流得更加汹涌,我闭上眼,大口大口喘息着,痛苦的窒息感,是从心脏处发来的一样。
他终于肯承认他错了……
爸妈……你们听到了吗?他承认他错了。
我哭了很久,最后笑着跟他说话:“哥哥,我曾经很恨你,可是现在……”
没什幺力气的手握着他的手指:“我喜欢你。”
虽然身处地狱,可我依旧愿意陪你,你高兴吗?
我的哥哥。
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转,安昼却拒绝我外出,又圈养起我。
我也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坐在树下,看着树叶静静飘落。
风大的时候,我会抱上一块毯子,搭在那双没什幺力气的腿。
安昼不知道在做什幺,总是披星戴月地回来,每天又会抱着我睡。
“哥哥,我想去看看爸妈,可以吗?”我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安昼。
最近晚上我总会呢喃着爸爸妈妈,总会喊着那些如同梦魇一般的话。
他应该听得清清楚楚。
“极极,在你病好之前,不要出去。”他给我围上了围巾,外面的世界开始下雪了。
我坐在窗边,看着他举着一把黑色的伞,消失在雪色中。
他还是那样好看,清俊温柔,如果没有恨,没有血缘关系,或许我会爱上他?
我低声笑出来,整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的笑声,像鬼魅一样。
桌子上的牛奶已经有些凉了,动作温吞地喝了两口。
“谁会喜欢你呢?”雪色中的身影已经缩小到快要看不见了,“没人会喜欢杀人犯吧。”
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我。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到的,只是为什幺……
有一种怅然若失呢?
我开了窗户,任由那卷裹着雪花的寒风刮进来,冷冰冰的触感,让我从那些不切实际中脱离开。
这场博弈,我想,我终究会是最后的赢家,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