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落欢深吸几口气,想好了劝她妈妈去自首的说辞,但她一回了酒店房间,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几乎站不住。
她妈妈落恋,昏倒在床沿下,旁边一盘烧炭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一氧化碳。
华落欢发着抖一边打开所有的窗户,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忍着哭腔抱住落恋一声声叫着“妈妈”。
送了落恋到医院,华落欢坐在医院的椅子里只觉得透心的冷,她妈妈送医及时已脱离危险,但她觉得自己再无路可退,已变成了别人口里的猎物。
她打通付子时的电话,说她想见他。
接她的车很快就到,她握紧了拳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到了付子时的别墅,她就忽地跪倒在他面前,抽噎着求道:“付总,我妈妈真的不能坐牢的,你不知道,刚刚她烧炭自杀,再迟一点送医就没命了!所以求你了付总,求求你,多给我们几年时间,放过我妈妈!我一定会还你的钱的,付总,求你了……”
她像小猫一样伏在地上哭得让人心软,却不知道让人更起拥入怀里的冲动,而一旦拥有,便总不舍放开。
付子时看了她一会,才重新靠回沙发上缓缓说:“阿欢,我以为你是想清楚了,才来找我的。”
她还欲哀求。
付子时却接着道:“阿欢,你要清楚,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华落欢止了哭擡起头看向他,“你说你喜欢我,那你怎幺忍心逼迫我?你就不可以为了你的那份喜欢,放过我妈妈,多给我们一点时间吗?我说过,我会还钱。”
付子时就挑挑眉,然后温言解释:“我是喜欢阿欢,但阿欢拒绝了我。我不会逼迫你,我会等你心甘情愿地答应我。阿欢,你要首先是我的人,才有资格求我帮你,知道吗?”
华落欢看着他的双眼里能喷出火来,她猛地站起来,一边从包里拿协议,一边怒骂:“我算是看清楚了,你本质就是变态,满脑子想睡小女孩!不就是要包养我、要睡我吗,我签了,协议我签了!给你!”
她冲到付子时面前,将那一纸协议狠狠地摔到他脸上,然后扑倒在他身上,将脸撞上他的,笨拙又用力地亲他的唇。
付子时猝不及防,再一次尝到那令他蛊惑的清香,又像第一回一样木头一般呆住,过了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擡手紧拥对方正要热烈回应时,华落欢却突然身子发软,晕了过去。已是晚上,她一天没吃东西,急怒交加饿晕了。
华落欢醒转时,眼帘里首先投进的就是付子时的脸,他眉心里似乎还有一丝,关怀?
华落欢就抓住机会从沙发上坐起,又洒下热泪可怜兮兮地哭道:“付叔叔,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父亲刚逝,我们家家破,你就可怜可怜我和我妈妈吧,放过我和我妈妈……”
付子时好笑地打断她:“阿欢,你刚刚低血糖晕倒,是我用嘴将糖水送到你口里的,我做的是你男人该做的事,你却总叫我叔叔,恋父情结?”
华落欢顿时止哭闭嘴,泪眸变怒目,狠狠地瞪着他,心里觉得恶心极了,“是你变态恋童癖!”
付子时将目光移向她的胸脯,那眼神里似乎写着下一秒就要擡手摸上去:“阿欢你已经比两年前长高长大了许多,若还是童,那也算得上童颜巨乳。”
华落欢吓得抱胸闪开,小脸气得通红,“变态!死变态!”
付子时站起来淡淡睥向她:“阿欢,你是签了协议,但我还没签,在那之前,我随时可以反悔。”
华落欢征了征,这变态威胁她!
她忍也忍不住地扑簌簌掉泪,樱桃小嘴张合几下,终于走到他面前,擡头看着他,嗫嚅道:“付总,你放过我妈妈,我心甘情愿陪在你身边。”
付子时评判一下她的表情,说道:“先吃饭。”
然后转身朝桌边走,他已让人准备了热汤热饭。
华落欢是真的饿极了,诸愁放一边,先狼吞虎咽。
付子时心情极好,微笑着和她一起吃。
风卷残云之后,华落欢重新琢磨正事,她又朝付子时说:“付总,求你放过我妈妈。”
付子时看她一会,语气里似是对她莫大的恩惠:“好,那我把协议签了。”
华落欢心里忍不住狂咒,混蛋,王八蛋,变态,人渣,明明乘人之危,说得倒像是她求他来哉!
她见他签下自己的名字,一份协议一式两份递给她一份,她的眼泪就又不受控地流下来,某年8月初,她让付子时包养,她是付子时的玩物了!
付子时见此脸色不豫,淡淡的语气里有警告意味:“阿欢。”
华落欢飞快擦掉泪水,将协议收好放进包里,然后强自笑道:“那我先走了……”
“走?”
她心里很慌但假装镇定:“我妈妈在医院,我要去照顾她。”
“你不用去,有人照看她,而且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
她偷偷抓紧拳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
“阿欢,签了协议,你是我的人,你现在还想跑?”
华落欢突然擡头怒目向他,“五年,五年而已!”
她扔下包,愤恨地冲到他面前,双手发着抖解他的皮带,语气讥讽无比:“我父亲尸骨未寒,我妈妈自杀未遂,付总却急得现在就要睡我?好,我让你睡就是了!”
付子时皱紧眉抓住她的手,和怒气腾腾又眼含嫌恶的她相望一会,淡淡说道:“去洗澡,然后睡觉。”
“对,洗干净再让你睡!”华落欢冷冷甩掉他的手,然后冲去找浴室,怒、怕、羞辱和慌让她一开始找进健身房,过了一会从健身房里冲出来才找到浴室,然后“砰”地关上门,锁死。
时间过了很久,她才穿着大了自己好几号的浴袍和拖鞋、眼睛红红地从浴室里出来,长发披肩,楚楚可人。
付子时早已洗漱干净,也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等她。见她出来,擡首看她,眼里似有一些让她害怕的火焰在跳。
她心头又慌又恨,决定先发制人,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然后一咬牙,凭着她掌握的生理知识,出手探向他的胯下,隔着他的浴袍竟一下就握住他的命根。
对方又再一次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而她心头巨震,口里那句“我洗干净了……”只说了一半就哑了口,突然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幺、说什幺,只满脸通红痴呆地看着他。
付子时从身体层面来说完全落在弱势一方,枉他一直清醒冷静示人,此时也呈痴傻状看向华落欢,和她大眼瞪小眼,白俊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丝腆色,长长久久地吸气,然后才出手去抓她握住自己的手,牢牢掌控在手心,尽量平静地说:“阿欢,你,喜欢这幺直接的吗?”
华落欢也终于缓过神,小脸更红,强自镇定:“你,刚刚不是说要睡我?”
付子时已经从刚才的惨败中恢复过来,他摩挲掌中她的手,脸上看不出表情,反问她:“我刚刚真那幺说过?”
“不是吗……”
电光火石间,华落欢突然想起那次KTV会过付子时后不久,冯佳钦和她八卦说过:小道消息,海城商界新秀付子时,从不近女色,是gay!
华落欢瞬时如夹缝中看到希望的曙光,都说男性本性色狼,付子时连这样都能忍下的话,难道他真是gay,他说对她的身子感兴趣,只是他对自己性取向不愿意承认而做的挣扎?
她小心翼翼问他:“那你的意思是?”
付子时看了她一会,然后一把抱起她,低首看向怀里的她的目光是柔和:“很晚了,先睡觉吧。”
这个“先”和“吧”就很有灵性,但华落欢心里已倾向认定对方是gay,愣是没有发现其中深意。
她此时被付子时突然抱起,因身体重心突变,忍不住惊呼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去抱
住他的颈项,又见他眼里虽有一汪奇异的光却没有侵犯之意,就稍微放下心来,任他抱着走向卧室。然后心里回想着今天和他的对话,于是心里更放心一点,直到付子时把她放在卧室的大床上。
付子时放下她以后将两掌撑在她身体两侧,直直看着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华落欢心里发慌脸蛋发红,在他的眼神笼罩下动弹不得,局促不安地开口:“我,困了……”
付子时突然俯下脸复上她的唇轻嘬一下,嘴角一丝满足笑意:“这是晚安吻。阿欢,你的唇很甜。”
华落欢确定对方没有进一步的意思,放松因抵抗反感而蜷起的脚背,心里安慰着自己对方是gay,和被陌生大妈亲了一口一样的意思。
她尽量平静地问:“那可以睡觉了吗?我好困,明天早上我还要去医院看我妈妈。”
付子时在她旁边躺下,笑回:“好,那睡觉吧。”
华落欢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基本认定了对方是gay。
付子时关了房间的灯,但留了一盏床头灯,光亮刺眼。
华落欢习惯关了灯睡觉,但她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对方有关灯的意思,而且生平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一张床,即使对方是gay,也让她极不适应,何况光亮也太容易照出她的紧张和局促,她实在睡不着,就侧头看向一边的付子时,说:“太亮了,睡不着。”
付子时此时正侧躺着看着她,闻此微不可见蹙蹙眉:“很亮?”
他的脸离得太近,鼻息喷在她脸上,华落欢尽量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挪,口里说道:“很亮。你是不是怕黑,所以要开着灯睡觉?”
付子时就一怔,竟是被她一语言中。他顿了顿却选择对她坦言:“我是怕黑。”
然后伸手将她揽到怀里,“但是抱着阿欢,就不怕了。”
他关了床头灯,将华落欢抱得很紧,闭上眼一心一意睡觉。
但华落欢却更睡不着了,她呆了一呆才回过神,就想从他怀里挪走,“不如还是开灯吧,我实在不习惯,挨得这幺紧……”
付子时又将她拉回怀里,将头抵着她的,长臂横过她的身子握住她另一侧的手,用自己的气息完全包住了她,又亲亲她的秀发,语气低沉透着不容反驳:“阿欢,我很喜欢你,你也要慢慢习惯我。”
华落欢心里狂咒,安慰自己对方只是一个大妈!然后脑里打着主意,想着要如何帮付子时出柜,和他成为好gay蜜,继而让他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