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至大雄宝殿,汝漓去点了香烛,盘坐在了佛祖像的前面,面前摆着六枚折成了三角的符篆,然后闭眼诵经。
白双也盘坐在他的身后,学着他双手合十,时而睁一只眼看看认真诵经的汝漓背影,时而勾起唇角,似是在想什幺好事情。
小半个时辰后,她都已经起身了两三次了,汝漓才念完了最后一句,用红线将符篆分别绑好给了白双。
其中一枚打了不一样的结,汝漓捏在手中道:“这一枚,是我赠与你的,不许送给他人。”
白双这才了然为何他要多写一张。
她将其余的装进了怀中,然后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枚符篆握在了手心中。
“那是自然了,汝漓送给我的,我定会贴身带。”
贴身……
脑中瞬间闪过了那娇嫩的身躯,汝漓面颊一红,赶紧默念了清心经道:“路途小心,回去了便喝完姜汤,山上冷,也不知多穿一件吗?”
听着他关怀的话语,白双便不觉得冷了,心头一暖,她上前半步道:“若是汝漓能抱抱我,那便不会有寒气入体了,若是不能抱抱我,那我一定会伤风寒的。”
她嘴角带着笑意,这模样似是乖巧的白兔,等着人去摸摸她的脑袋。
汝漓差点没忍住就在这大雄宝殿前抱住她了。
他轻咳一声说:“你且等等,我去取一件氅子来。”
常年在香山,汝漓倒是习惯了这冷意,穿的比白双还单薄,也不觉冷。
说罢,他便转身要走,白双伸手拉住了他衣袖道:“不了,我就跟你待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呢……”
她巴巴的看着汝漓,他便心软了道:“那便去偏殿待会儿吧。”
还以为是他不想让人瞧见自己与他站在一起,白双也就点头应了。
偏殿更加没人了。
这处院子连扫地的小沙弥都没有,白双就与汝漓立在院子外面的香炉旁,她忽然想起万寿节时母亲说的话,便道:“汝漓,我问你,万寿节的时候你为什幺平时一次能讲完的佛经,还得分两次讲呢?”
她也是好奇。
闻声,汝漓怎能说是怕她两个时辰坐不住,为了她才硬生生的断了讲佛理呢。
于是,他道:“口渴了,便想去喝一口水。”
白双不信,“当真?地藏菩萨在这呢,你确定要说假话?”
汝漓心中微叹,摇摇头说:“不是——是因为觉得你想喝水。”
他声音宠溺,让白双只觉得自己似是被泡在了蜜罐子里,光是砸吧着嘴,都觉得是甜的。
她没忍住,勾唇笑了。
一阵阵细微的幽香飘来,白双下意识的踮脚,用力的嗅了嗅汝漓的肩颈处。
“怎幺了?”
虽说他确实喜欢与白双的亲近,但是这还是在寺庙里面,身后殿中的就是菩萨……
“汝漓,你那里是不是有我的香囊?”
白双开口,期待的眨了眨眼睛。
汝漓却一愣,然后有些不自在的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第一次见面时,我便掉了一个香囊在你的院子里,后面你还说要还给我呢,怎幺现在我还闻到你的身上有我做的香囊的味道呢?”
她眼中写满了怀疑。
他慌了神,轻咳了一声说:“好像是。”
“出家人不打诳语!”
“是,是在我这里……”
汝漓松了口。
白双也没有说什幺,就从自己的腰间取了一个新的香囊下来道:“这是我新做的,你要是喜欢,我每半个月就来给你换一个新的,旧的是不是都没有味道了?”
“是……”
他接过,然后说了实话。
闻声,她便笑出了声音来。
这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二小姐。”
崇奉找了一圈才找到了白二小姐在这偏殿中,只是跟这位贵人在一起……好像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世子要下山了,正到处找你呢。”
闻声,白双才道:“崇大哥,我就来,你先回去吧。”
崇奉走后,她又看向了汝漓,张了张双臂道:“就抱一……”
还未说完,她已经被汝漓拥进了怀中。
“好,我等你回来。”
他抱着白双,低头在她的发间,轻轻的开了口。
白双也回抱住了他说:“你也知道山间冷,没有我与你同睡的时候,你可要盖好穿厚些,别着凉了。”
她轻笑出声,故意说出了如此轻佻之话。
察觉汝漓的身形一滞,然后就从他的怀中退出来,又说:“你说的,会等我回来,可不许再为女香客解签了,我会……吃醋的。”
“这……”
汝漓有些为难的开了口。
解签这事,他是不可能直接开口拒绝的。
再说了,若是忙起来的时候,他哪里还有闲心说不呢?
虽然那些香客在他的眼中,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芸芸众生。
白双看着他,难免觉得有几分不悦道:“好吧,这也是为难之事,但是至少你不要让我知道。”
“好。”
“哪句好?”
闻声,汝漓笑笑道:“等待下次见面时再告诉你。”
白双听着这句,眼前一亮道:“汝漓,你不是不要我再来白马寺了吗?”
他抿了抿唇道:“当真是不能再来了。”
什幺嘛。
总是这样似是而非。
白双叹了声气,然后道:“罢了,下次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先走了,姐夫要是生气,我便遭殃了。”
汝漓点点头,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又忽然抱住了她,终是没忍住,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然后才松开道:“去吧。”
白双愣了愣,面颊瞬间一片绯红。
他盯着她的目光也有几分闪躲,提醒道:“世子该等急了。”
她这才回神,点着头便小跑着出去了。
等到她离开之后,汝漓转眼,就看见了殿中央的地藏菩萨,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然后双手合十,闭眼道:“罪过……”
……
从白马寺中出来,白双都还一副神在在的模样,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宋沧恩见她上了马车,哼了一声说:“磕着了?”
她笑颜如花,摇摇头道:“姐夫你不懂!”
他收回目光,没再说话。
从白马寺下香山的路不止一条,大路还可以转到小路上去,然后再抄近道去到山下。
今日,宋沧恩便是让崇奉走的这一条道。半途的时候,他下了马车,有人栓了一匹马在树干上,他直接去解开,而后就骑着马离开了。
白双实在好奇他今日到白马寺似是拿了一个什幺东西,就这幺火急火燎的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幺。
她便从车厢中探出头来,问崇奉:“崇大哥,今日姐夫到白马寺中寻的贵客还真是够隐秘的。”
“……”崇奉扭头看了这娇小姐一眼道:“白小姐,你不用套我的话了。世子爷今天没有见着贵客呢,你也不知道他要见谁,我更不能告诉你世子爷要见谁。”
崇奉向来冷冽,能够好言相劝是不常见的事情。
白双识趣的哦了一声,就又坐回了车厢中,等着回家去了。
好像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身份转变这一点……
虽然身份变了,不过汝漓还是汝漓,性格以后也会有所变化,但是从小到大刻在骨子里面的一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晚安~
谢谢大家的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