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落欢第二天早晨饿醒,一睁眼就看到付子时看着自己。他没多说,先让英姨送上早餐,又喂她吃了感冒药,洗漱好了,她喊着要回校了,才打开话题。
“阿欢,告诉我,昨天你为什幺去不夜城?和你们校门口发生的那起车祸有关?”
华落欢看他一眼就垂下眼帘,然后咬紧唇,过了一会,重新擡起头勇敢看向他:“你贩毒?你的会所卖毒品?”
她的冷漠果然和他贩毒有关!付子时昨天汇总了收到的消息以后,心里就猜出答案,但此时心底依然控制不住地升起恐惧,对失去她的恐惧。而且他看到她的眼里明明有浓烈期冀,对他答案是否认的期冀。
他紧紧抱住她,想解释:“阿欢,你听我说,我是在做那件事,我在对付那个真正的恶魔,”
华落欢只觉心往下沉,推开他,“你承认了,你真的是毒贩?”
“阿欢,我不是!只是要对付恶魔,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你知道,我跟你说过,那个恶魔警察也拿他没办法,所以我不得不用另一些方式对付他,”
华落欢定定地看住他,像看恶魔,“你杀人,你贩毒,你和恶魔有什幺两样?”
付子时倒吸一口凉气,接着想起什幺,重新充满希望说:“阿欢,不一样,遇到你以后就不一样!你相信我,我跟你保证过,等我做好那件事,我就不会再做那些不好的事,真的,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你说过你会等我,等我做好那件事。”他说到后来又抱住她,双眼和语气里都是恳求。
当初答应他时是鬼迷心窍,是欲望使然!华落欢闭紧眼在他怀里用力地摇头,又用力地推他,想要摆脱他话语里那些真诚和温柔得像蛊惑的东西。
付子时紧张得重新抱紧她,不让她离开,语气里还是哀求:“阿欢,阿欢,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处理好那件事,阿欢……”
华落欢挣不开他,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喘一阵,问他:“那还要多久?”
付子时顿时一怔。
“半年?一年?一年够了吗?”
付子时的心往下沉,周卓士太小心太谨慎,他已经潜伏了9年。
华落欢终于挣开他,冷看着他:“不够?那还要多久?一辈子?”
付子时无力又哀苦,“阿欢,那个人之所以警察都拿他没有办法,就是因为他太小心谨慎,从没有留下过证据,我要接近他,我要拿到他犯罪的证据,所以不得不做那些事,我真的是逼不得已……”
华落欢已经彻底明白了他话术的套路,她忍不住冷笑:“逼不得已什幺?杀人?贩毒?就像付总因为喜欢我,所以逼不得已逼我签下协议,让我做你泄欲工具?”
付子时如坠冰潭,他不肯置信,“阿欢,你在说什幺?”
“我说我不想与杀人犯为伍,我更不会喜欢一个毒犯,以后我们只有协议关系,协议期满我要离开,所以付总再没必要与我交心,更不用再向我解释什幺!我没有兴趣听也承受不起,只想过好自己平平常常的生活!”
太冲动,怎幺会这幺冲动!华落欢一说完就暗暗后悔,她发现自己在付子时面前总容易冲动,真是仗着他喜欢自己所以有恃无恐?对方可是一个杀人犯和毒犯,如果激怒了他,分分钟要了她的小命!
但她看到付子时呼吸陡重又眼神冰冷,依然没有退缩,坚决勇敢地回视他。
过了一会。
“我说完了,我现在要回学校!”
付子时依然呼吸粗重,还在被心寒、绝望、无力和怒火裹挟着。
华落欢终于心生怕意,她忍下擡腿冲出去的冲动,尽量平静又不着痕迹地绕过他往电梯口走。
她按下开关,就要跨脚迈进电梯。
听到付子时转身的声音,接着他带着痛苦又期冀的声音传来:“五年好不好,最多五年,五年之后如果我还不能解决那个人,那我也不会再做那些边界性的事,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你等我五年,阿欢?”
那样痛苦的声音有蛊惑的作用,令她即使再冷漠坚定,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她迈进电梯,回过身来却不敢看他,不置可否地说:“我回学校了。”
华落欢很庆幸付子时没有亲自送她回校,然后她一回到学校就又开始后悔,她觉得自己太容易被他蛊惑,她的底线和原则越来越低,她应该坚决地回绝他的,无论如何,她不会等他,协议期满,她就要离开!
华落欢过了平静繁忙的一个月,某日她稍有心烦,又想起有一段日子没和杨梦聊天了,就打电话约她一起吃晚饭。
她们约在校门口一间店里。
杨梦似乎真正从之前的阴霾中恢复,她开朗地笑,笑得非常好看,但华落欢觉得她的穿着和妆容过于浓艳了一点。
“杨梦你现在走浓艳风?”
杨梦笑:“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感觉与你的风格不够搭,我觉得以前的风格更好看。”
杨梦妩媚地拨一拨秀发,娇笑道:“落欢,我今年都20岁了,又不是你,才18。而且我男朋友觉得我这样很美!”
华落欢一惊,“你,交男朋友了?是谁?”
杨梦喝一口饮料,随意道:“在酒吧认识的。”
华落欢心口一跳,“又是不夜城?”
杨梦点点头。
华落欢忍不住两下急促呼吸,莫名地很担心,“杨梦,你以后不如别去不夜城了,你知道的,那里好像不太好……”
杨梦就笑道:“你放心,现在我交了男朋友,没空去那里了。”
华落欢也不敢多说,就又问道,“那你男朋友对你好吗?”
杨梦又吸一口饮料,“还可以。”
华落欢见她这个反应,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再劝劝她:“杨梦,你为什幺……”
杨梦打断她,凑近她微微邪笑低声道:“落欢,你现在是女人还是依然女孩身,你和你男朋友做过爱没有?”
华落欢瞬时满脸通红,不自觉地想起付子时,结巴道:“你问这个干什幺?”
杨梦看穿她,邪笑着八卦道:“之前你跟我说皮下埋植避孕,看来我们落欢也不是雏了!怎幺样,你男朋友床技怎幺样?”
“杨梦,你好猥琐!”
杨梦掐一掐她透红小脸,依然邪笑道:“做都做过了,还害羞!快跟我分享一下,你和你男朋友做的时候是不是很快乐?”
“杨梦,你真的太猥琐!”
杨梦大笑:“脸更红了,一定是很快乐!”
华落欢捂捂脸,若无其事道:“不就是那幺回事。”
杨梦收了笑,“不一样的,跟自己喜欢的人做,和为欲望而做会很不一样。和喜欢的人做会很快乐,为欲望而做,做完以后心里反而会很空,甚至觉得恶心。”
华落欢似乎明白她想说什幺,“杨梦,你还没忘记那个人?你交那个男朋友是为了……”
杨梦又打断她:“我是成熟女人了落欢,我有欲望的,尤其是尝过那种快乐以后,会控制不住想要得到安抚。”
“可听你的语气,你并不喜欢你现在的男朋友,你这样……”
“所以遇到喜欢的人时,一定要珍惜。你们都说他是人渣,可他给过我快乐,他除了不戴套对我真的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他,”杨梦说到后来泪湿眼眸,“很不可思议很讽刺是不是?可是我真的忘不了他。”
华落欢已经劝不出“那不是真爱,那是斯德哥尔摩症!”了,她深深地暗叹,咬咬牙想劝她去看看心理医生时,一擡头间,余光突然撇到校门口外那辆熟悉的车。
付子时的车!
她心口竟忍不住激动地狂跳,自上一回她的冷言冷语以后,付子时一个多月没联络她了。
华落欢以为付子时很快会打电话给自己,低头盯一盯手机的间隙,却看到他的车子启动离开了,她有点意外,旋即无比感激他的不打扰。
华落欢对杨梦说:“杨梦,再给自己一点时间,一定能忘记他的,一定!你要保护好自己,遇到什幺事都可以找我,一定不要糟践自己,知道吗?”
和杨梦见面后的几天之后,华落欢又和项目组的人到校门外吃饭,这次华落欢的建议生效,他们没去张青那间店,去了另一间尝新。没想到吃完出来,她竟又看到了付子时的车子,他应该来了挺久,至少一餐饭时间,只是她从校门口往外走的时候那车被花圃基本遮住,她没留意,而吃了饭往回走的时候就能看到一部分,怪她自己眼力太好,一眼就认出他的车。
但她依然没接到付子时的电话,这变态只是来看看她?太无聊!
华落欢决定以后能不出校外吃饭就不出去吃。
但又过了半个月,一日傍晚,项目组里的郭锐和黄冬梅请大家吃饭,他们终于确定恋爱关系,华落欢为他们高兴,所以不得不破例捧场。
她和同学往校外走时,特意留意了一眼,撞邪一样,竟又看到付子时的车!她心里的恼恨愈大起来。
这次吃了饭从饭店出来时,华落欢终于接到付子时的电话,但她的心情早已从恼恨变成抵触,因为在这之前不久,她先见过了张青。
郭锐和黄冬梅选了张青的那间饭店,所以华落欢不得不和张青有照面。饭后离场前她去了一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张青。她本来想低头走过当做没见到,但张青叫住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
“华小姐为什幺那幺急着走?是想到外面去见付子时?付子时这段时间经常会来你们学校门口,似乎就为了见你一面,你知道这件事吗?知道了以后是不是被他感动?爱上他了?因为他的痴情,他疼你宠你对你好?还是因为你们的情欲?”
华落欢回过身冷冷地看着张青,呼吸急促打断她:“你到底想说什幺!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学生,我只想好好学习,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你再这样我可以投诉你!”
张青坚持说:“华小姐,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女孩,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最后葬送自己一生,所以不要再深陷了!离开他,一定要离开他,如果离不开他,就让他离开你,那也不失为一种自救办法。华小姐,我们警方真的可以帮你,只要你相信我……”
华落欢依然冷声打断她:“多谢你一番良言,但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不劳你担心!你们若真想扫黑除恶,就努力去找证据,不要想着在我这个小小学生身上动歪心思,我说了我帮不了你,请你不要再来烦我!”
她觉得她说得很直白了,转身就走,没想到走出两步又如闻惊雷般顿下脚步。
张青那如雷的话是:“华小姐,你知道他用什幺来运毒吗?你父亲曾经的沧海码头。”
华落欢从洗手间出来以后脸色有点发白,她的同学都问她怎幺回事,她强自笑着摇摇头,然后她就接到了付子时的电话。
她深呼吸两下,挂断。
进校门口前她用余光看到付子时的车子,她尽量平静心绪,却总感觉他在看着自己,心里有如蚂蚁钻心。
终于进去校门口,她如溺水者获救急喘几下,过了不久终于又听到电话响,她盯着手机屏幕却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最后告别了同学,走到一处树下接通付子时的电话。
“付总,有事?”
电话那端静默一秒,“没什幺,我只是想听听阿欢的声音。”
华落欢气结:“那现在听到了?再见!”然后又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她竟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在树下等了好一会都没等来付子时再打过来的电话,于是气呼呼地大步迈腿往宿舍回去。心不在焉间竟撞到一对情侣,急忙喋喋道歉,心中升起对付子时更大的恼恨。
车里,过了一会,江毅说:“阿时,我们走吧。”
付子时只是从车窗外看着海城大学校门口方向,像自言自语般道:“她现在应该回到宿舍了吧。”
又过了一会,江毅暗叹间又叫他:“阿时……”
付子时终于开口:“走吧。”
车子启动,转弯开出去间,付子时看到后视镜上校门口方向有个女孩的身影那幺眼熟,正往车子的方向赶过来。他急忙转头去看,真的是华落欢,心头怦然。
“江叔停车!”
车子急刹,华落欢走上来,付子时急忙给她开车门,她气喘吁吁地坐上车去。
“阿欢……”付子时惊喜莫名间竟一时不知道说什幺。
华落欢气呼呼转头看住他,俏红的脸上因刚刚的奔跑还有一层微微薄汗。
她高声质问:“你来我学校门口干什幺?”
付子时呐呐:“我想阿欢,来看看阿欢。”
“想我为什幺不直接说,偷偷摸摸藏起来玩什幺深情的把戏,以为自己是什幺绝世大情种?”
付子时被她抢白得很委屈:“我怕阿欢还恼我,不想见我。”
“你知道我们有协议在,你想要我,我不会拒绝你!”
华落欢说完主动凑上唇去献吻。
“阿欢,”付子时推开她,正色强调:“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华落欢故意曲解他:“你的意思是你想我,但不想我吻?不想要我的身子?”
“阿欢,”
华落欢不让他说下去,又主动印上他的唇吻他。
付子时再次推开她,双瞳中除了痛苦,起了愠色,“阿欢,你还在恼我?”
华落欢气喘吁吁看一会他,突然擡腿跨坐上他的大腿,红着脸揽住他的颈项说:“我是恼你,恼你不知道我也想你。你给过我肌肤相亲的快乐,我现在想得到你的安抚!”
够了吗?她说完又复上唇去吻他。
付子时怔了一怔,还是推开她,只是他双眼中不再是痛苦和愠意,而是归于最初的惊喜莫名。“阿欢……”
华落欢红透一张脸豁了出去,还是被他“无情”推开,气恼恼地打断他,“看来是我为难付总了,抱歉,那我回学校了!”说着要从他腿上下去。
付子时握紧她的腰身,重新按她在他腿上,朝江毅说:“江叔开车,回家。”
江毅早已按键升起隔挡,启动车子,深深暗叹,他家少爷为这位华小姐深深迷失,而这位华小姐若即若离态度不明,似乎另有他图,他实在担忧。
付子时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华落欢会害自己的,因为他感受到她的真心。他卡住她的腰身贴紧自己的小腹,让她感受自己最真切的滚烫和思念,眼中灼热又情深,微微喘息着说:“阿欢,你不会为难我,我好想你,每一天每一刻都想。”
他的吻终于来了,热烈湿润,带着那幺久的思念和惶惑落地的踏实,像即将到来的夏天午后的暴雨,席卷她的唇瓣和口腔。
华落欢透不上气,他只给她瞬间喘息时间,又复上唇去,要吻到地老天荒。
回了别墅,付子时直接抱着华落欢上三楼进了浴室。
他脱掉她和自己的衣服,用最后一点意志,以一个洁癖的自觉问她:“阿欢,我们先做一次再洗澡,还是洗过澡再做?”
华落欢情迷间被他这幺一问几乎要笑出来,幼稚鬼!红着脸说:“我喜欢干净。”
于是两人先在淋浴下快速洗干净。
华落欢想转身跨进浴缸,被付子时按在墙上,他双瞳中情焰喷薄欲出,唤她:“阿欢。”
华落欢一对上他的眼神便不自觉地开始娇喘。
付子时开始爱抚她的身体,他的喘息渐重:“阿欢,你说你想我,有多想?”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弄她蓓蕾的峰尖,她忍受不住地吟哦。
“阿欢,你有多想我,有没有我思念的十分之一?”
华落欢娇喘吁吁地将双臂攀上他的颈项,将盈盈玉体贴紧他的身子,主动献一个吻,擡起下巴挑衅道:“你说呢?”
付子时再也不耐,开始吻她,听她的娇喘和一两声压抑不住的吟哦此起彼伏,最后用舌尖再撩弄一番她的两粒小小粉红乳头,用一只手反剪她的双手到她头顶,另一只手先抓捏一下她的两只臀瓣,然后托住,就要进入她。
“阿欢,我要求不多,你的爱有我的十分之一,就足够。”
接着再次听到华落欢仰起脖子的一声短促尖叫,他贯穿了她,他们再次融合。
“阿欢,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离开,你等我,最多五年,好不好?”
他总在她意乱情迷时诱哄她!华落欢情迷中也忍不住忿忿地想,不答他,而是仰着脖子咬在他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然后娇喘着主动摆动一下臀部。
付子时顿时闷哼一声,果然就忘了等待她的答案,再也不耐,开始一下一下的冲撞她,每一下都抽出一截,每一下都撞进她最里面。
华落欢便顿时松开咬紧的唇齿,吟哦有规律地开始发出,这样的肌肤相亲,这样完美融合,果然是无比的快乐,她深刻地意识到,原来自己没有骗他,她确实想要得到他的安抚。
蚀骨魅惑的娇吟和男人的粗喘让空气潮热无比。
“阿欢,阿欢。”
“老公,老公。”
“阿欢,等我,一定要等我。”
他又在趁机哄骗她,但她终于在欢愉的吟哦中,如小兽般“嗯”一声,“老公,我等你。”
付子时狂喜无比,终于放开她的双手,先去揉搓她的蓓蕾,然后两掌紧捧她盈润臀瓣,施予她一个吻,再低吼一声,开始更大力和快速地冲撞她。
只听华落欢又爆出一两声忍受不住的娇吟,得了自由的双手去揽他的颈项,将指甲深深陷进他的颈项里,放声吟哦。
那欢愉一声声分毫不差地传进付子时耳中,他又骄傲又受到莫大鼓励,幸福粗喘间更加速。
华落欢便又有一刻的受不住,手指滑下他的背肌,再紧紧陷进去,宛转承受他猛烈爱意。
直到他爆发,两人攀至云霄再跌入温暖海水怀抱,明明是真真切切的快乐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