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越想越不对,虞怜已经被他劫来两月有余,怎幺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固然他出手干净,随从侍卫一个不留,任谁都找不到虞怜踪迹。但没有道理,虞氏丢了一个嫡女,却一点水花都不泛。
他皱着眉,“哗啦”一声出了浴桶,草草擦干净身体回到主屋,一把捞起榻上懒猫的腰,大步走向床榻。
虞怜正犯着困,猝不及防腾空,当真像只陡然被拎起的猫儿似的,花容失色地尖叫着,四肢在空中胡乱划动。裴述本来只想顺手抓她到床上睡,见她惊慌着扑腾的样子,反而觉得好笑,又饶有兴致地绕着屋子多走了一圈,愣是逗着手里的猫愤怒地挠他几爪,才将人放到床上。
虞怜一着床,立刻翻过身,“蹭”地坐起来跪在床上,伸出粉拳“咚咚咚”捶着裴述的胸膛,柳眉倒竖张嘴就要骂他。
“你——”
裴述啄了她一下。
“你有——”
裴述又啄她一下。
虞怜气急败坏,一把捏住裴述的脸,誓要面对面把话骂完,却不想衣带突然一松,紧接着衣襟又被挑开,她赶忙慌慌张张去拦裴述的手,可裴述的脸得了空闲,又凑过来啄她。
顾上不顾下,顾下上面又失守。裴述这厮的手,又坏又灵活,轻车熟路地将女郎剥了个精光,而他自己呢,更不要脸,沐浴过后便一丝不挂。
他笑眯眯地将怒火中烧的女郎一把推倒,自己跟着跳上床,抱住光溜溜软乎乎的美人儿往被子里一滚,两人便被紧紧地裹在了一起。
狗贼手脚太快,且想一出是一出,虞怜从头到尾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来得及骂完,就已经被光溜溜地压着啃来啃去。她一口恶气憋在心里,手脚并用着拼命挣扎,恨不得立刻手撕裴述。
绯红的被子在床上扭来扭去,女子的怒叱和男子的笑声交杂在一起,好一会儿才终于伸出一只嫩白纤细的手,一把将被子掀开,露出一幅香艳却剑拔弩张的画面。
虞怜鬓角微湿,张着红润微肿的嘴,呼吸急促地骑在裴述腰上,双手摁着他布着几道指甲划痕的勃勃胸肌,怒气冲冲瞪着他,一副活要将他生吞的样子。裴述却笑得开心,双手扶着卿卿的盈盈细腰,不规矩的眼神放肆地停在美人起伏颤动的浑圆胸乳上。
他偷偷动了动腿,觉得自己又硬了一分。
“裴述!”虞怜终于得了机会,咬牙切齿骂他,“你有病吗!你三天不打,要窜上——”
“两天!”裴述打断虞怜的话,先发制人,一脸委屈道,“是两天,我昨天没睡,今天又急着回来见你,我两天没睡了!”
不要脸的狗贼,他昨日偷懒拖沓,直到午休过后才走,怎幺就变成两天了?虞怜怒气不减,继续吼他:“你少装可怜——”
“我昨夜一夜未歇,急着见你,早上谈完就走。”裴述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路上停都没停呢!”
虞怜表情松动了一点,眼神疑惑:“谈了一个晚上?”
裴述立马嗯嗯点头,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是呢是呢,你都不知道,我遇上一个虚伪又做作的男妖精,抓着我磨磨唧唧谈了一宿,还想坑蒙拐骗叫我做苦力!”
虞怜嗤笑一声,妖精骂人妖精,简直奇谈。她看着裴述明显作妖的模样,翻身下去,躺在旁边,盯着他奔波了一天一夜,却丝毫不显青黑的眼圈,有些嫉妒地拧他一把。
——没拧动。
于是柔软罪恶的手,又偷偷摸上了他胳膊内侧的软肉。
“讲讲吧!”她懒洋洋道,指尖滑来滑去,寻找着下手的好地方。
裴述侧过身抱住她,擡起的胳膊简直送到虞怜手下。他一无所察,眼神愤愤,势必要唤起卿卿的怜惜:“谢青那老不羞,实在不是个成事的人,见面正事不谈,先夸人家容貌!脸能当饭吃吗?真是肤浅!”
还真能,虞怜瞟一眼裴述俊朗好看的脸,张口讥他:“是肤浅,尤其有些肤浅还坏的人,见人好看就要抢回家强占!”
裴述一噎,理亏又心虚地绕开这个话茬,“但好在他侄子是个拎得清的,就是人太虚伪,说话拐弯抹角,把人当傻子似的恭维。”
虞怜准备使坏的手顿住,不动声色问道:“哪个侄子?”
“第六个吧,谢玄彦……嘶!”
裴述一声痛呼,捂着腋下,一脸哀怨地看着虞怜。虞怜手里举着几根不慎揪下的腋毛,心里有些微妙。
她伸手将罪证丢出去,摸摸委屈的狗头,挑眉问道:“谈什幺了?”
“谈,过不久,大概把你送回去之后,我就要去邺城塞任职了。”裴述被子里的腿勾上虞怜,有些暗示地贴近她的臀部,“匈奴已经来试探过好几回——就要开战了。”
虞怜皱起眉,往后退退,“又打?”
“养了一个冬天,被幽州养肥了。”他追上去,“但卿卿不必担心,此等只知直冲莽撞的獠贼,无可畏惧……”
他蠢蠢欲动,亲上虞怜的脖颈,又被一把推开。
“可去岁以来,我们就从未赢过,你能行吗?”
虞怜很是担忧。
“我行不行,卿卿还不知道?”裴述低笑一声,开着黄腔,抓住虞怜推搡的手,又吻上她的耳际,“匈奴勇猛有余,但谋略不足,也就是世家里养尊处优的废物怕死,才被吓得不战而降。”
虞怜抽出一只手,“啪”地拍他一下,瞪起眼睛:“废物你别碰!”
“哎!我错了错了,卿卿当然涅而不缁——”(注:染也不变黑,意同出淤泥而不染)
“你还知道涅而不缁?”虞怜惊讶。
“最近读了一点。”裴述坦诚,“你喜欢,我就找来看了看。”
裴述读论语?虞怜眼神有些复杂,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孟母三迁的成就感,欣慰地拍拍未来裴子的手臂,真心实意夸奖道:“你很有慧根——”
“我还有巨根。”裴子慧根未成,淫根却已猴急。他猛地翻身,将虞怜压在身下,狼子野心昭然毕露,“巨根有点迫不及待了,卿卿快好好‘浇浇’它……”
他低头去亲虞怜的嘴,却被虞怜分外熟练地一把捏住。裴述有点急了,正要再将恶匪强上的戏码演上一演,就听虞怜问道:
“没谈别的了?”
“什幺?”裴述脑子全去了下边,反应了一下,被捏的扁扁的嘴瓮声瓮气道,“哦,没了,快——”
“慢着!”
他突然又找到了头,一把抓下嘴上虞怜的手,眯着眼睛问道:“你怎幺这幺关心我谈了什幺?你——”
“你认识他?虞氏和谢氏?”
虞怜看着他,有些意味不明道:“是认识——”
“还真认识?!”裴述陡然提高了声音,“你认识那个男妖精?——不熟吧?”
“……熟。”
“熟什幺?”裴述急了,“你一个贵女,不在家安分守己,和一男妖精熟什幺?”
虞怜想想记忆中的谢六郎,明明永远都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顿时有些狐疑道:“你为什幺叫人男妖精?”
“他长得和个妖精似的,脸色雪白,晚上还会发光——你别打岔!怎幺来了个士族就是认识的?为什幺认识?他是不是喜欢你?”
裴述扳着她的脸,恶狠狠威胁:
“说!”
虞怜翻了个白眼,挑了一句反驳:“你当别人是你?见了美色就起贼心!”
裴述大怒:“我哪见了就——我也就搞你一个!”他说完又一思索,“那就是没有是吧。那很好,算他识趣。”
他又絮絮叨叨,开始自己找理由:“世交是吧?你们这些拖家带口的大族就是这样,搞个关系还要人人都认识一下。毕竟一个虞氏一个谢氏,熟也好理解……不好理解!”
他突然又恶狠狠瞪虞怜,“你说!你俩熟什幺!”
虞怜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她还什幺都没有说,他怎幺就这副反应了?心中变态的恶趣味又涌上来,她兴奋又期待地看向他,故意问道:“真想知道?”
“废话!”
“哦——”虞怜缓慢又恶劣地,一字一顿道,“那是我——”
“有着婚约的——”
“未婚夫呢!”
裴述沉默一瞬。
“操!”
他怒吼一声!
ps:
1. 本来以为这章能写到怜崽肥家了,但我低估了我的磨叽程度,所以改了章节名,见谅!
2. “涅而不缁”出自论语,与“出淤泥而不染”同义,爱莲说出自宋代,这个大家都知道了。
虽然是晋代架空,但我还是能尽量不穿越就不穿越。当然才疏学浅,而且有时候玩梗图好玩,穿越了也就……也就凑合着看吧,反正老娘写就老娘说了算!
3. 这是一句废话,就想展现一下我的脑洞。最前边那句“愣是逗着手里的猫愤怒地挠他几爪”,刚开始我写的是“挠他几把”,这个“几把”把我脑子带上天了,实在有点疼,就改了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