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总之就是日常

下午，五点半。

她放下文件，想准时开饭。

「我饿了，吃饭。」

他回神，愣了一下，把手上的地图和册子放着。

本来以为她会先处理完桌上堆成山的文件再吃。

「妳要吃什么？」

「想吃你煮的。」

「我煮？妳不怕伤身吗？」

她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不谙世事，吃点口味重的，不出毛病都是奇迹。

「想吃。」

他转头看向保镖1号，表情凶狠。

「你管一下你家的小姐，不难吧？」

「当然很难。」

他转回去看她，抓她的领子，把她拎起来，对着她说：

「我就是不煮，听到了没？」

「嗯。」

「听懂了就...喂，不要抓我的袖子，妳要去哪？」

她拉着他的袖子，想把他带到厨房，他不耐烦，不想去。

「妳不说清楚要去哪，我就不去。」

「厨房。」

「我说过我不煮了。」

「但是，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所以呢？」

他又不挑食，味道过得去就吃，所以不懂她注意这个要做什么。

看到她只顾着往前走，他其实很想把她抓起来，让她停一下。

「随便吃就好。」

「不行。」

（他会挑吧。）

最后，他只能跟着她到厨房。

...再被打麻醉枪，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事。

经过光是走一趟就跟短程散步没两样的走廊后，到了厨房。

厨房确实很像高级餐厅的吧台，也有摆座椅，还设了阳台的露天席。

应该摆菜单的地方却没有菜单。

「家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座位？」

「给佣人用，我偶尔也会来。」

把自己家当员工餐厅啊，他忍住不说。

「你想吃的，都可以点。」

从吧台座位区看不到人，但后台有传来人群走动和使用厨具的声音。

「要快点喔，很快就会有人来。」

「菜单呢？没菜单怎么点？」

「报菜名就好。」

「我就是不知道菜名才想看菜单啊。」

她觉得困惑，因为她看别人点菜，都是想吃什么就直接要。

让她也习惯记自己喜欢什么，别人问就直接讲。

...点的就那么几样就是了。

她看他很困扰，想了想，还是走到吧台前按铃。

「菜单在哪里？」

「员工用的就放在抽屉，可以拿去用。」

她往下看，发现有好几个抽屉，里面都是菜单。

全部各拿一份，抱在胸前后，她乖巧地走回去。

「这些。」

「太多。」

于是她随便抽一张出来给他。

他指了几个清淡和口味偏重的菜。

再由她走过去和厨师沟通一下，效率简直不能再差，还不如他自己去。

等到上菜，他发现用员工餐厅还不足以形容，这应该是宴会现场。

到处都是人，不只吵闹，还都是食物的味道。

他吃到后来，脾气暴躁，站起来吼了一声安静，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声音低沉、有力，盖过在场所有人的声音。

气氛立刻静下来，还附上紧盯着他的视线跟尴尬。

她吓傻了，差点被本来正要吞下嘴里的肉噎到。

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却做出被吓到的动作，莫名喜感。

等她冷静下来，她抓住他的衣摆，让他坐下来，继续吃完这顿饭。

就因为这个动作，全部的人都换成拿出手机，八卦不到几分钟就传遍了整个餐厅（含以外）。

他对自己的行为，一点反省和后悔都没有，因为他在收留所吃饭时也会这么安静。

坐在他旁边的她没意见的原因，单纯是同样喜欢这样的宁静。

饭后，又是独处的时间。

「妳不能找点事让我做吗？」

「小仓也这么闲。」

「不要把我跟那只仓鼠比。」

「要吃瓜子吗？」

「妳怎么不干脆再买一只仓鼠算了？」

「有你在，不用买。」

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就这样待在充当客厅的空房。

反正没事做，有电视就看电视，他拿起遥控器，随便转了一台。

意外地惬意，不像那个连转台都得问人意见的家。

想到那个管太多又要他有成就的地方，他就烦闷。

转了好几台之后，终于找到一部不错的动作片。

开头还是正常的场景，演到后来，慢慢变了调。

剧情越演越黑暗，血腥的场景变多，开始往惊悚刺激的方向发展。

她也抱得更紧，躲在他背后，面无表情地发抖，不敢看电视画面。

「很热，不要黏着我。」

「看那个，会做恶梦，你帮我挡。」

「自己拿抱枕挡。」

「嗯。」

「......」

她扑向沙发角落的抱枕，露出猫耳和尾巴，摆出趴着看漫画的姿势。

然后在头上盖毯子，抱着尾巴，继续抖。

有一种扳回一城的感觉，所以他没去管...造孽后总会有报应。

等他看完电影，她趴上他的背，赖着不走。

「从我身上下去。」

「不要，我吓到了。」

「我再说一次，下去！被人看到会很丢脸。」

她已经彻底缠住他，两只手紧紧抱着，双脚卡在他的腰上。

当然，她的力气是不可能撑住她的体重太久的。

所以滑下去之后，她就抱着他不放，让他只能拖着她走。

守在门外的保镖看了，一起拿出麻醉枪对准他。

「你做了什么？」

「那不重要，快把她扯下来！」

「老板，您下来吧。」

「你们，不听我的，开除。」

一个是给饭吃的，一个是一样被养着的，当然是选给饭吃的。

但是他要是闪过攻击，反过来伤到她就不好了。

保镖2号（男）看了看保镖1号（女），觉得要背人，还是需要力气大一点的。

「换我来背您，这样可以吗？」

「嗯，你来也可以。还有，妳，看好他，不然开除。」

「是，我知道了。」

她收起猫耳和猫尾，减轻重量后就换成趴到保镖2号的背上。

对保镖2号（青年，已婚）来说，这大概就和背长大了的女儿差不多。

她只是需要能暂时赖着不放的对象。

他看出这一点之后，用冷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需要我...）

保镖1号觉得这种时候就该缓和气氛，虽然可能是找死。

和平常安安静静地逗仓鼠、偶尔刁难保镖就能满足的雇主不同，搭话难度明显提升。

「您有想逛的地方吗？」

「直接回房间就好。」

「是。」

他的语气冷到能结冰，她识相地闭嘴。

晚上7点半。

回到房里，他看到她正坐在床上。

「妳怎么不回妳房间？」

「怕你无聊。」

「不是妳自己无聊吗？」

「我想，跟你睡。」

她的眼神是认真的，但他不想满足她，让她得寸进尺。

「妳的房间在哪？」

「就在隔壁。你想，到我房间睡？」

「不是，我只是想把妳丢回妳房间。」

《她在上流圈待太久了，不过思考方式也不是那么上流，去特别高级的餐厅也一样会说一般餐厅就买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