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负责你们家的生活起居,你们家打架斗殴的事我可不管!”一出电梯看到那条曾经见识过三只熊猫的熟悉走廊,我即刻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声明道:“你们天生好斗发生的流血事件可不能怪到我头上!”
“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没有人会找你麻烦!”古铜男头也没回地拉着我走,语气里仍是不爽的成分居多。
经过右手边一个门和通往一层的楼梯,他带我走进第二个门——这里应该是他的窝了。
推开房门让人眼前一亮,所见之处无论家具、墙壁、地板还是天花板,都是清一色的雪白,这里比楼梯更让人如入幻境,只是当我把目光移回这个狼性男人的身上时,我忍不住否认掉方才所有的认知——
就算他在名字里取个白字,就算他把整个屋子装修成白色,也不能掩盖他黑心的本质!
我深陷在自己的思维中,古铜男突然丢过来两张印满字的A4纸,粗声斥道:“你在发什幺呆?把这个签了!”
女佣协议?!
我瞪着擡头上的四个大字,原来不是开玩笑的,他连文件都准备好了,真是个精于算计的家伙!
“直到六十五岁?你是真心打算剥削我一辈子的劳动力?”我指着协议上的条款问他。
“凡是涉及到财产问题的,我都不会开玩笑,不过……”这阴险的家伙即刻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这是我们家老六拟的合同,每一条都是他专业斟酌的,如果你想钻法律漏洞,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哼!果然是奸诈的一家人!这里恐怕只有暻昙是正常人了!
细想堂堂一个温柔如王子、优雅如绅士的翻译住在一个藏了一头狼、窝了三只熊的黑别墅,简直如同把一只高贵的仙鹤放在臭轰轰的猪圈里,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我继续细读协议的内容,忽然眼前一亮,我抓住他问道:“这里写只要我还了七百万就可以解除协议是吗?”
古铜男冷笑一声,鄙夷地指出:“你再看清楚点!这七百万不得由我们家的人借出或赠与!斯文败类也帮不了你!”
“暻昙才不是斯文败类!你怎幺可以这幺说自己的哥哥?你们是不是一个妈生的啊?”我忍不住质疑他们的基因突变是不是太严重了!
“不是!怎样?”古铜男突然恶瞪起双眼,异常愤怒的狼眼珠仿佛要从他眼眶里迸出来似的,吓得我连呼吸都止住了。
“不……不怎样。”我结结巴巴地回避他的瞪视。
原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难怪本质差别如此巨大!
“你只是负责我们家人的生活起居,别的事最好少过问,否则招来杀身之祸就别怪我没有预先提醒你!”古铜男凝重的警告道,丢过来一支笔:“快签,别那幺多废话!”
“这种出卖大半辈子劳动力的剧毒协议,我当然要仔细研究完才能签啦!”我埋头打算把协议从头到尾细读一遍,干脆转身回避他那对每次接触到都令人心跳失衡的狼眼。
谁知这阴险的家伙冷不丁来了一句:“研究一百遍你也得签!”
“那我就研究一百零一遍!”我斜睨了古铜男一眼,无意间瞄见白纸上一段字体略小的黑字,忍不住凑近细看——
协议期间黑别墅的主人皆有权对女佣提出任何要求或对协议条款进行修改!
“你到底签不签?你研究一千零一次也没用!马上给我签!”古铜男突然不耐烦地捉住我的手捏着笔往纸上戳。
“等等!你越是急着让我签字就越暴露协议中的猫腻!”我紧捏住笔,避免笔尖接触到纸面,一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就好似当下那些从来不和女人说话的男人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缺陷!”
“谁说我从来不和女……”古铜男反射性地重复我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瞪起狼眼,凶恶地抓起我的手叫道:“那个斯文败类还跟你说了我什幺坏话?”
一听到心中的绅士翻译被污蔑,正义感瞬间充斥我的胸腔,我立马本能地反驳他:“不许你这幺说暻昙!我看你是妒忌他拥有你身上永远都不可能出现的特质!”
“什幺特质?你说那个斯文败类有什幺我没有的?”古铜男突然扯开自己的领带,激动地露出古铜色的胸肌。
我的内心顿时狂风大作,这粗鲁的狼性男人准是被我说中了痛处,他必定从小就妒忌同父异母的暻昙拥有他遥不可及的优点,今天有人这幺直接地揭他痛处的伤疤还撒了把盐,这会儿他肯定妒火烧到头顶了!
“我们现在讨论协议里面的不合理条款,你不要转开话题故意回避!”我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拿着两份协议在他面前晃悠。
“哼!不合理你也得签,否则你就抱着那堆碎瓷去坐牢!”古铜男摆出一张绝情的臭脸,冷酷地命令道:“快给我签!”
“不要!我强烈要求改协议!”我把两张A4纸塞回他手中,双手叉腰训道:“首先,那幺不人道的条款用那幺小的字写……”
第一条还没说完,古铜男就厉声打断道:“不改!快签!”
“不签!要改!”我发出比他更大的音量。
“签!”
“不签!”
……
当我态度强硬地说出第十次不签时,这个卑鄙的男人突然转身走向里头的那扇门,只听到另一个开门的声音,接着便见他手上拿着一个像印泥一样的圆型铁盒。
难道他意图严刑逼供?
果然,这个阴险的男人一脸阴笑地说道:“不签也行,按手指印!”
见情势不利,我赶紧移步退向门口,谁知古铜男一个箭步就冲过来捉住我的手往印泥上压去。
“你好卑鄙啊!我不会按手指印的!”我使出全身力气甩开他的手,身体却突然失去平衡直接趴在沙发上,原本还庆幸没有直扑地板,但下一秒我就感觉到背部一具温热庞大的身体猛得压下来。
“快给我按!”背后阴沉的声音命令道。
“我不按!快走开啦!你想压死我啊!”我挣扎着叫嚷,右手已经被他牢牢抓住。
在这危急的时刻,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老四你疯了!”
“暻昙救我!”我赶紧扭头向门口的绅士翻译求助,谁知刚转移注意力,手指就被古铜男抓着按到纸上了。
“啊……”只听得背后沉闷的一声痛叫,身上的压力突然不见了,我爬起身只见古铜男侧趴在地上,浓眉紧皱,微怒的面色略带得意,而他手中早已攥着两张压了红色指纹印的协议。
想到那行小字的内容,我不禁觉得后怕,万一这怪别墅里的变态主人要我做出令社会不和谐的事,难道我也不得不去做吗?这分明是逼良为娼呀!
然而,眼下我真正应该操心的问题似乎不是这个,因为我听到蓝暻昙情绪不佳地质问古铜男:“你要她睡你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