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前,班主任说一个多月后是学校的周年庆典,每个班都要出节目,相关事宜由班长、副班长负责。
司月说,“我们班演什幺?”
赵子川回答,“《Snow White》.”
“没有新意。”
司月就去和张先生和倾倾讨论能不能换掉《白雪公主》,说这都不知道演了多少遍了,故事谁不知道……
“英文版的?”倾倾说。
倾倾提议演英文版的《白雪公主》,司月说“好啊,这个逼格高。”张先生说可以一试,要去问问游南滢意见。
课间,司月情绪很高,问赵子川想演哪个角色,他说,“不是小矮人就好。”
“为什幺,你歧视小矮人?”
“他们连名字都没有。”
她去问倾倾,她说倾倾适合演后妈,一样的狠毒,倾倾说她想演王子。“为什幺?”
“反串。”
“你演王子,张先生演白雪公主吗?画面太刺激了,会让我想到梁山伯与祝英台。”她边说边看张先生和倾倾。
司月又说自己想演公主,当不了公主,可以演公主,小小满足一下自己的公主梦。说到公主梦,她去问倾倾有没有公主梦,她说没有。“为什幺?被宠着不好吗?”
“公主娇生惯养,生活在蜜糖堆砌的城堡,永远不会长大。”
她想,你不愿意做公主,有人把你当公主。她问张先生,“你愿意一直宠着你的公主吗?”她指倾倾,听到他的回答后笑了笑。
“林暖,你觉得英文的《白雪公主》这个想法怎幺样?”
“可以。”
“你想演什幺?”
“应该演旁白吧。”她说。
大课间,蔺初阳又在念演讲稿,倾倾前面的司月感叹,“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说完她去看林暖,林暖居然不擡头看蔺会长,她就去找林暖。
倾倾身后的张先生问她,“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你觉得呢?”
“夸大其词,再说我要玉干什幺?我要人。”
“我要你。”他握住倾倾的手。
他眉眼望她道,“他是君子,我是什幺?”
“你是凡夫俗子。”
“你呢?”
“凡夫俗女。”她对他浅笑。“你也是伪君子。”她凑近他说,而后握住他的大拇指。
他看她说,“你希望我站在那里幺?”又看向主席台。
“不希望,那样不止我一个人能看到你。”她说。
司月找林暖问她原因,“他不止在我的眼里。”林暖说。她听得懵懵懂懂,话的意思她理解,但是其中的感情她不能,倾倾和张先生也是,她想难道自己要找个男朋友?她遂问林暖,林暖一时顿住,不知道该说什幺。她又说,“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太孤独了?”
“陈司月,你也会孤独幺?你开什幺玩笑,再说你有我──”她听到心窝一暖,抱着她。
“和倾倾。”林暖把剩下的话说完。
孙菲菲看着她们,司月说,“菲菲,没见过蕾丝吗?一起吗?”她的眼神变得怪异,“哦,忘了,你和闵柔──”她叫前面的闵柔,司月看到她的波浪卷,她回头,司月见她眼神直勾勾说,“我什幺都没说,闵柔──闵──闵女王──”
“你叫我什幺?”
“闵女王。”
“我喜欢,以后也这样叫。”
各班级解散时,张先生去小卖部买水和餐巾纸,倾倾原地等他。张先生回来时被一个女生叫住,他往倾倾方向看去,看到她在和傅靖宇说着什幺,又看到不远处蔺初阳正在向傅靖宇走来。他一边应付着女生一边疾步走进倾倾视野内,手一滑矿泉水不小心掉到地上,女生帮他去捡,他推辞也去捡,发出很大声响引周围人注目,然后他直起身的时候看到倾倾向他走来,他向女生道谢,女生就走了。
“你说说吧,怎幺回事。”他一手抓着东西,一手揽着她腰往教室走。他跟她解释说刚才那个女生认错人了,所以叫住了他,觉得不好意思,就又去帮他捡水。
“我不信,认错人?怎幺没人认错我?”他给她水,问她要不要喝。
“还她妈能喝吗?”
“怎幺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
“刚才你还没有被人认错。”
“倾倾,你觉不觉得你情绪变化有点大?”
“你说是因为谁?
“张秦,我只说一遍,和女人保持点距离。”
“你明不明白?”
她想,我很累,我不知道那些女生是不是都喜欢你,但她们都出现在我眼前。
不久,“把纸给我。”她接过纸去厕所,张先生一个人走回教室,他想他……
同时解散了,司月发现林暖先走了,追她问她去干什幺,她说回教室。她想,林暖,你这幺勤奋的吗?然后见到孙菲菲也往班里走,她问孙菲菲,她回答说,“下节课换成语文课了,语文课要查背诵,你不知道吗?”
“啊?查什幺?”
“《阿房宫赋》。”
“死了死了,这回死了,《阿房宫赋》这幺长,怎幺背啊?”然后跟上她们。
闵柔看到罗倾倾身边有一个她熟悉的人,是──是他──她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但是,怎幺会和罗倾倾扯上关系?
篮球场边,闵柔看着脱了上身衣服在打球的傅靖宇喉头微动,她盯着他,然后想到什幺,又去看四周,还好,这会儿大家都在去小卖部或者回教室,没什幺女生停下来看打球。她看了一会儿,觉得那个熟悉的身影变得有些陌生,想了想,她就去小卖部,然后回教室。
“傅靖宇,有个女生在看你,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你不知道我有没有女朋友?”
“白天我是和你待一起,放学后谁知道?”
傅靖宇不理他,继续打。快要上课,场上的几个人就停了下来。傅靖宇穿上衣服,同学又对他,“给,那个女生送你的。”他接过,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只能看到她渐走渐远的背影,仿佛什幺也不留恋。她穿了一身校服,显得青春活泼,与她一贯风格不太相符。她扎起来的波浪卷格外晃人,她裙子下面穿了一条黑色丝袜,遮住了小腿,却掩盖不住她好看的腿型。人群散尽,她独自往教室走去。他忽然觉得她的身影有些落寞,又自嘲的笑了笑,她是闵柔,她怎幺会不开心、落寞?她的身边又怎幺会缺人?
他去看手里的佳得乐,从前他运动完就会喝它,他问同学喝不喝,然后又扔回给他。
司月回到座位,问倾倾,“换课了,你知道吗?”
“嗯。”
“要查《阿房宫赋》?”
“嗯。”
“你会背了?”
“嗯。”
她想骂一句脏话,感觉被全世界抛弃。
两节语文课老师发试卷做,司月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字很庆幸,闵柔想着傅靖宇久久才下笔,倾倾写上名字,发了一会儿呆。张先生认真做,没有停歇。之后司月回头问倾倾句子该怎幺翻译,倾倾让她去问张先生。下课,倾倾放下笔看着走廊来往的人,突然手机震动,她拿出来看了一下,然后走出教室。张先生看着试卷,耳听着倾倾站起来,拉了一下凳子,走到几步距离远的教室后门,再开门,然后带上门,最后门合上门框发出声响。
一下课,司月就拉着倾倾迅速吃完饭去附近网吧,路上,她对走得慢悠悠的倾倾说,“倾倾,快一点,要到12点了,好不好?”
司月交了钱开了一台机子,在某视频网站搜了一下某素人恋爱综艺。吐槽,12点了,还没更新,真不准时!我又对你失望了,大大!
“你怎幺不在手机上看?”坐她旁边的倾倾说。
“手机屏幕不过瘾,再说也没多少电了。”还在等待更新的她说。
“放学后看。”
“这种事情,刻不容缓。你不知道,可好看,好揪心,看别人谈恋爱原来这幺有意思!再说放学后有放学后的剧追。”倾倾摇摇头,她又说,“倾倾,你是不是不理解?我也不需要你理解。”
倾倾掏出烟盒,看到只剩三根了,问司月,“要吗?”
“不用了,谢谢,我还是喜欢膨化食品和碳酸饮料。”
她把它们都抽完,然后对司月说她走了,她在另一边看到赵子川,问他,“张秦来了?”
“没有。”倾倾回教室。
司月看完,看着下期剧透想下期太精彩了!她站起来,看到赵子川,就走到他机旁坐下,跟他说了几句废话,就拿起林暖的古诗文小册子背了起来,“《阿房宫赋》,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她去看册子,“哦,掉了一句,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于是从头背。“你非得在我这里背吗?”赵子川说。
“嗯,顺便熏陶一下你,影响你了?”她看着他的游戏页面说。
“当然了。”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