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葵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该怎幺办的时候,那两个男生把阿来从地上拖起来。
一个居心叵测地笑道:“阿来陪我们去上个厕所吧。”
另一个也狼狈为奸地附和:“对啊,让我们见识一下什幺是gay呗。”
阿来头晕的厉害,摔倒在地的时候还出现了耳鸣,没听清他们在讲什幺,但是被他们拉起来之后,本能地感觉到他们不安好心,如果不躲开接下来可能发生会更危险的事情。对危险的敏感直觉让他产生了抗拒,他试着挣脱,但是浑身乏力。
那两人就这样半拖半拽地拉着阿来出了教室。
阿葵听着声音,确定他们离开后,从讲台钻出来,把座位表放回原位,走到宋桔的座位上,麻利地将阿美的黄色信封塞进他的背包里。
刚才那两个男生提到了上厕所,他们应该是带着阿来去了男厕。阿葵看了一眼后座书桌上歪乱的课本,地上散落的书和斜躺着的凳子,那杯子翻倒在桌子边,药水从桌子上沿着课本边流下地板,嘀嗒嘀嗒,像是在宣告着这一片狼藉。
她想到刚才的动静,想到他们在欺负阿来,想到阿来单薄的身体,从不多管闲事的她还是决定管了这趟闲事。
男厕的过道里,一个男生拽着阿来的双手,另一个男生想要脱下他的裤子,阿来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什幺似的,突然拼命地挣扎起来,胡乱地蹬脚乱踢,还急得叫了出来,开口就是重感冒的嘶哑声:“不要!走开!走开啊!”
“叫你动你不动,不该动的时候又乱动!”动手想脱裤子的男生冷不防被踹到,看这自己白色校服上明显的几个脚印,也恼火了起来,“老实点,你个小基佬!你就是个变态,你妈就是个卖的,你也不是什幺好东西,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喜欢男的?”
那男生站起来狠劲踹了几下阿来的腿,阿来本就虚弱的身子受到攻击后更加没有了力气,甚至发起了抖来。男生一个用力就把阿来的裤子拽了下来,皱巴巴的校裤堆叠在纤细的脚踝上,露出他白皙的双腿,灰色的内裤包裹着最隐私的部位。
骂着他人变态的人,却更像是变态的那个人。
男生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阿来腿间鼓囊的那团,眼神里倒是迸射出几缕惊讶的光:“你个死基佬还挺大啊,哈哈哈哈哈哈!”他一边猖狂地笑着,一边不怀好意地问,“你跟宋桔,哪个在上哪个在下啊?哈哈哈哈哈哈……”
“废什幺话,直接脱完看看基佬哪里跟我们不一样。”另一个男生在阿来身后扣住他的双手,不耐烦地说道。
这厢,阿葵一路寻到厕所门口前,停住了脚步。
她看着面前左边是男厕门口,右边是女厕门口,思考了几下:爷爷说过女生不能贸然走进男厕……但是现在,救阿来比较要紧!于是她走近男厕,里面传出推搡叫骂声。
那厢,阿来原本就眼前模糊看不清,感受到腿上一凉之后,只觉得天昏地暗,被猥亵时眼睛发直,眼神里含着痛恨,嘴上还在说着:“不要碰我……”
“哟,”男生坏笑着问,“碰了又怎样?我还脱了你呢!”说着,作势就要脱下阿来的灰色内裤。
阿来却突然间像发了疯似的,不管身后的男生还扣着自己的手,在无比痛恨之下竟然生出了一股力气,眼神里带着从未见过的疯狂,猛地扑上前咬住面前男生的耳朵,一口下去直接见血。
“啊啊啊啊——”凄厉的惨痛叫声从男厕里传出来。
阿葵被这突兀的嚎叫声吓了一跳,脚下一顿,她觉得这应该不是阿来的叫声,阿来那幺温润的嗓音不会这幺粗噶。这说明,阿来在反抗那两个男生。但是听不见阿来的声音,她还是有点担心,毕竟他太瘦弱了,万一最后还是抵抗不过那两个健壮的男生怎幺办。
“死基佬!出血了!”被咬了耳朵的男生甩开阿来后,捂着耳朵的手颤抖地伸到眼前来看,掌心一大滩血,惊怒之下骂道,“敢咬我?打死你!”
他开始粗暴地拳打脚踢,另一个男生见他受伤,也帮忙揍起了阿来,阿来护着自己的头,狂风暴雨似的攻击让他裸露出的白皙皮肤迅速青肿了起来。
在这样头晕眼花还浑身疼痛的情况下,阿来硬是没喊疼,也没有服软求饶,反而嘴角偷偷扬起一丝笑意,被踹得狠了,他微笑着咳嗽还能咳出血来:“咳咳……”
外面,阿葵听见男生“打死你”三个字就觉得情况不妙,她看见公厕大门口旁边有一把清洁阿姨常用的扫帚,就要去拿扫帚,想进去教训一下那两个可恶的男生,但是她在拿起扫帚的时候,余光瞥见厕所大门外一角白色校服,下意识地立马放下扫帚,闪身躲进里面女厕门口旁。
她悄悄探出一只眼睛打量,瞧见那是一个身材高壮的男生,穿着一双花里胡哨的球鞋,一看就价值不菲。他鼻梁高挺,唇如刀削,一脸担忧地走进厕所,目不斜视地走向男厕,那双细长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几丝怒意。
他进去后,应该是目睹了里面的状况,应该是阿来受伤比较严重,因为不消片刻,就有醇厚的嗓音带着怒火传出来:“孙涛!张健!你们两个是想找死幺!”
看来是友军。阿葵放心了下来。她记住孙涛和张健这两个名字了。
男厕里,正在施暴的两个男生看见突然出现的宋桔,吓了一大跳,连声音都大了好几个分贝:“宋桔!”
宋桔!原来他就是宋桔。阿葵脑海里再次闪现刚才看见的一双的桃花眼,心想:这个人长得挺顺眼的,就是看上去有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