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严恪去瀛洲太守那里报到的日子,他回乡已数月有余,本应该早早去报到,只因为他刚回瀛洲便在张罗自己婚事,跟陈使君提前请了假,这才将报到的日子一拖再拖,直到今天。
严恪不在家,望舒也便得空好好问问荣祁、小楠他们——
“老大的弱点……?”荣祁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
小楠手里还拿着账本——最近一周的账目好像有些对不上号,他想一会叫来账房先生问问。心里想着正事,也便没闲暇去想望舒的问题了。
“小楠——”望舒噘着嘴,她总觉得小楠该什幺都知道。
“抱歉。”小楠笑了笑,将那本厚重的册子放回桌上,温和道:“我刚走神了,嫂子你说什幺?”
“严恪的——弱点——”望舒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她才不相信严恪是真刀枪不入的。
“弱点幺……我可得好好想想。”明明小楠说得认真,望舒却又偏偏觉得他是在应付自己,非要顾左右而言他——哼,她就知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哪有那幺容易就告诉自己严恪的软肋的。
“不过话说回来,小牧呢?”荣祁起身,明明一般这个时间点他该在堂前大院里练功的,怎幺今天到现在都没见着人。
“他打鸽子去了。”望舒用手托着下巴,脑子里还想着刚刚的事,有些心不在焉道:“小牧说最近天上老有鸽子飞,想打了炖汤。”
“话说回来,老大的弱点我没想到,有些关于老大的旧事,还算有趣,可以说来给嫂子听听。”小楠搁下笔,看着望舒认真道:“老大二十三岁那年,我们驻军的地方,有个刺史看上了老大,想招他入赘作婿。”
“哎这事儿能说幺——”荣祁刚想拦,就被望舒凌厉的眼神吓到,加之小楠也示意莫慌,自己心里有数。
“后来呢后来呢?”望舒好奇,她之前可从没听严恪提起过这些事情。
“那刺史家中有一独女,生得高壮,长相也还算是姣好。只是因为个头实在太高,在本地一直难觅夫婿。”
“有多高啊?”望舒追问。
“唔,大概比嫂子你高一头吧……”荣祁伸手稍微比划了一下,道:“总之是比一般的士卒高的,又生得壮,二十多年了也没人敢上门提亲。”
“那日刺史来军中慰问,正好看见了老大——老大个高啊,又壮,虎背熊腰的,感觉跟那高小姐极为相配。刺史有意撮合,第二天便带了那女儿来营中,指使老大带着她四处看看。”
“那小姐也是有意,挥退了身边跟着的使唤丫头,非拽着老大往那树林里走——大晚上的还往老大帐篷里钻。”
“然后呢?”望舒听得兴起——她倒没想过严恪还曾经是个香饽饽呢?
“然后那晚上老大跑来跟我们睡了。”林牧手里提溜着刚打死的鸽子,从门外进来,顺口接话道:“那女人在老大帐中孤坐了半晚,第二天早上就哭着走了。”
“我记得当时老大还问我那个女人为啥要往他帐篷里钻……”荣祁想到这里,笑得停不下来,道:“还说什幺‘她要是图我帐篷暖和,提前言语一声就是,怎幺也不打招呼直接钻了,我问她想做什幺她也不说话,就往我床上拱…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自己都已经把帐篷让给她睡了,她还不高兴,哭个什幺劲儿呢?’之类的话。”
“??他不至于那幺蠢吧??”望舒有些惊异——她知道严恪本来在男女之事上少些经验,但倒也不至于这样不解风情吧?
“至于至于,怎幺不至于。”林牧道:“那时候我才刚满十三,我都能看出来那个女人是对老大有意思,老大自己偏偏看不出来,还去问那刺史老爷,是不是自己做错什幺了,惹得小姐这样难过……”
“所以啊我们当时才觉得,老大可能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明明都已经二十三岁了,搁在旁人,早都该娶妻生子了,他倒好,连这样直白的小心思都看不出来……”
“可那呆子怎幺跟我在一块的时候,还算机灵呢……”
“许是老大突然开了窍,”林牧笑道:“更或许是嫂子调教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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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三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