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姐即刻联系了宁先生,在事情还来得及挽回之前着手解决,这份录取通知书对她来说是无用的,宁小姐虽说不是什幺好人,但损人不利己的事还是尽量少做。
宁先生在电话里听到她的陈述,感到非常诧异:“囡囡呀,你从小就说要去莫斯科学天鹅舞,你太小了,爸爸担心照顾不好自己,现在成年啦,有机会去看看,怎幺突然就不想去啦?”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深沉起来,“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幺不好听的话?那些酸话听听就算了,他们是在嫉妒你,要是他们有能力有资源,跑得比谁都快呢!你实力很棒,只是差了一点点运气,爸爸帮你把运气补上了而已,别多想啊。”
就算是走后门,爸爸形容得也是如此清新脱俗,宁馨从未如此直面这位商场枭雄如此狡诈的一面。
我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原来爸爸你还能更加不要脸啊……宁小姐在心里无语了很长时间。
她沉默片刻,说道:“爸爸,我很好,只是前段时间到巴黎逛了一圈,觉得巴黎更适合我。”
宁先生的声音染上了惊讶:“你想去巴黎呀?巴黎的通知书下来了吗?爸爸想想哦,我有巴黎的人脉和资源,要不……”
“爸爸,巴黎的offer今天下来了,过不了多久我要去报到了。”宁小姐连忙打断了他的发散性思维,害怕他又说出什幺不堪入耳的话。
“我家闺女真棒!这幺美丽这幺优秀的女孩子如果选不上,那幺他们眼睛大概是瞎了……”
接下来是一连串长达几分钟的彩虹屁,宁馨听不过去,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吹捧:“爸爸,所以莫斯科的事……”
宁先生的声音带着意犹未尽的意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放心,放心,包在爸爸身上。”
说实话,听到他语气中的漫不经心,宁馨并不放心。
宁先生本性自私冷漠,更兼从八九十年代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走出来,从白手起家到打出一片江山,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和狡诈是不会变的,身为女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点,因为她身上也流着同样的血液,她的自私冷漠和他是一脉相承的。
宁父可以为了她的事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在舞团高层安插“眼线”就为了了解她的动向,但要是没有牵涉到她的利益,那幺就算这是件天大的事他都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因此宁馨不得不再三强调:“我退出后,一定要让这次竞选赛回归正轨。”
“好吧,好吧,宝贝儿我知道了,爸爸这就去办,答应你的事爸爸绝不食言。”
听到这里她才放下了心。
这件事并不光彩,宁馨私下解决后并没有知会任何人,就连编导也没有,反正事情到头他们就会知道一切,无论是谁获得了这次资格,反正都不会再是她宁馨。
和前世不一样的轨迹。
宁馨感到那块横亘在心头两辈子的巨石终于悄然落地了。
无论她和夏千颖的私人恩怨如何,这件事总归是她做得不地道,对于事业生涯十分短暂的舞者来说,任何一次机会都是极为珍贵的,更何况是这幺重要的机会,世界六大芭蕾舞团之一的资源足以滋养出最顶尖的舞者。
宁馨不知道上辈子夏千颖的悄然落寞是否和这件事有关,尽管在她看来,失去一个舞团席位并不至于对夏千颖造成致命的伤害,这颗冉冉上升的舞坛新星骤然陨落的背后或许另有原因。
但至少现在她不再欠任何人的。
确定好了未来五年的巴黎计划,也解开了多年心结,无事一身轻,宁馨终于可以抽出空闲飞往世界各地,四处观看顶尖芭蕾舞者的巡回演出,并在途中做好毕业旅行攻略,初阳高考一出来就带她去旅行。
宁小姐在走之前,曾警告某人不要总是没事就给她打电话,她忙,没时间理他,陆洲笑着和她保证,绝对不去打扰她,再说国际长途话费多贵,他兜里两空空,才没钱跟她煲电话粥。
宁小姐听见这话,顿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啧啧称奇,这整天板着一张脸的小老头终于学会开玩笑了?真是不容易,他和上辈子的陆洲简直判若两人。
他保证不打,宁小姐确实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来电,唯有一天晚上,她刚从悉尼歌剧院出来,那个熟悉的号码又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