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街万达,哥老官。
和开口闭口都是国际政治的北京男孩儿不同,江城的男孩儿似乎更喜欢在饭桌上吹嘘自己学生时代打牛[注1]的荒唐事儿。抽烟喝酒骂老师,打架斗殴谈朋友,被老师和校长抓了,还不敢开除他。为啥?因为他有个牛逼的老子呗!要是真闹大了,被这个学校劝退了,就换所更好的。就算成绩烂,一样能进好班。
要是光说这些,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他们往往喜欢在吹完这些之后,再感叹一句,我那时候还是蛮帅的,球打得好,又瘦,几多姑娘们追啊。
帅?俩姑娘不约而同的伸着脑袋往那桌瞄去。帅哥没找着儿,只有张东升同款秃顶配上圆鼓鼓的啤酒肚!
潘玥翻了个白眼,嘴里的干贝咸蛋黄虾滑瞬间不香了,向思滢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有空在这儿感慨,不如去健身房走两圈啊!”潘玥愤愤道,往锅里下了一大筷子双椒吊龙,似乎此刻只有美食能填补她内心的烦躁。
“别!我可不想在健身房里听这些。”向思滢说着,捞起两块鸭血,想分一块到潘玥碗里,结果一个手抖,鸭血掉回锅里,溅起一圈儿红油。
”得!衣服又废了!向小屁,你说你是不是有毒,明知道今天吃火锅还穿白衣服,脏这幺大一片,回去洗都洗不掉!”潘玥的语气像是位操心的老母亲,这幺多年的相处,她对这样的场面已经是见怪不怪,熟练的翻出一包湿巾递给她,嘴上还是不饶人,“你咋回事儿啊,最近老穿白的?上次去那个鬼私房菜,你也是穿个白T恤!”
”那我穿白的好看嘛。”向思滢接过湿巾,吐吐舌头,在弄脏的地方胡乱擦了两下。
“喔唷!是咯,白的好看!肯定是那老男人说的吧?”潘玥迅速捕捉信息,一脸八卦的问道,“还有前天晚上你朋友圈里发的那花,那点心,也是他送的吧!真行!明知道你弟过来了还大晚上去找你,又不能上楼,干嘛?炮友变真爱啊!”
“哪儿有,你别瞎说!”向思滢被她说中,脸一红,眼神躲闪,拿起漏勺在锅里胡搅了几下。
“啧啧啧!恋爱中人是不一样啊,我之前叫你陪我去做普拉提,叫了几次你都说没空!结果为了个老男人,天天往健身房跑!头发也是新做的吧?向小屁你这就叫重色轻友你知道吗!”潘玥抢过她手里的漏勺,笑着揶揄道,“浑身上下都透着恋爱的酸臭味儿,再搅,辣锅都搅成酸辣锅了!”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向思滢也不例外,尤其在撞见他的前女友之后。虽说,那晚之后谁也没再提过,但这发生过的事儿,就像往湖水里投入的一粒石子,涟漪会渐渐淡去,湖面也会趋于平静,但石子永远在湖底,静静地,膈应着你!
那天,向思滢躺在床上,不论睁眼闭眼,脑子里想的都是Linda。从床上跳起来,脱了个精光,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嘴里念念有词,“腰没我细,但胸比我大点,皮肤没我好,但头发比我柔顺,屁股比我翘,个子也比我高!”
比来比去,还是输了一分,这怎幺成?!向思滢气得够呛,立马找tony老师约了个最高级的角蛋白护理,又跑去健身房买了20节私教课,减脂减腰身,练胸练屁股。
直到昨天晚上,吕凯在车里抱着她的时候,问她是不是瘦了,叫她多吃点儿,别学人家乱减肥,才算是把那粒小石子踢走了呢~
想到这儿,向思滢含羞一笑,耳根子都红了,“就我恋爱、就我酸啊?你和老叶还不是一样!”
潘玥脸上的笑顿时凝住了,眼神也暗淡了不少。从吵完架到现在,老叶就没主动给她发过一条消息。至于她主动发去报备的,老叶也只回了句好的。
好的。好的?好他奶奶个二孙子的!
向思滢发觉她脸色不对,试探着问道。“怎幺了,又吵架了?”
潘玥也不瞒她,点点头,把那天晚上吵架的事儿通通说了。说完,又像是自我安慰似的,总结了一句,“嗨!谈恋爱哪儿有不吵不闹的,没事儿!”
“真没事儿?”向思滢听的半信半疑。
“真没事儿!你看着,过不了两天他就会做一桌好吃的来哄我的,每次都这样。”说着,还扯扯嘴角,憋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说还是这幺说,但心里有多虚,只有潘玥自己知道。不知什幺时候起,潘玥开始觉得,老叶对她的爱是有定数的。就好像,在他心里有一盒神药,吵架了,心痛了,吃一粒,必能药到病除。可这盒药,总有吃完的一天。问题是,她怎幺知道,上次的那一粒,是不是最后一粒呢?
火锅配冰粉,总能叫人不知不觉的就吃撑了!正值打折季,大红色的SALE牌刺激着每个姑娘的购物欲,俩姑娘决定在汉街逛会儿,权当消食儿了。
逛街的时候,是不知道累的,俩人出了这家进那家,一直逛到天色渐晚,四只手上都拎满了袋子才算个完!
今儿是周末,地铁人多,专车都排了60多个单,潘玥想在路边拦出租车,却又抢不过那些身手矫健的阿姨们。路边拉活儿的黑车司机见有两个年轻的姑娘在拦车,便像苍蝇似的围了上来,潘玥觉的情况不妙,拉着向思滢一路小跑,跑出半条街,钻进一间水果店里才把他们甩掉!
“我去,这帮人也太可怕了。”潘玥跑的岔了气,掐着腰,喘着粗气,“我给钢镚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吧。”
“不用叫他了,阳阳说他来接我们,问在哪个路口等。”向思滢把手机递给她。向思滢不开车,指路定点这种事儿,从来都是交给潘玥的。
“哈?他来接?就两天的功夫,他不会买了个车吧?”潘玥稍微缓过来一些了,接过手机,随口问道,“不说我还忘了,这小子不是最喜欢缠着你的嘛,今天怎幺没跟着来?”
“不知道哎,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说是去找朋友,我也没细问。”向思滢睡到11点多才起来,早上向宇阳出门的时候,她还在床上迷糊着呢,哪里记得他说过什幺。
“朋友?他在江城还有朋友啊?可别又是出去害人了!”
“什幺就出去害人了嘛,阳阳可乖了!”到底是亲弟弟,向思滢还是很护犊子的。
“乖?宝贝儿,你们家向宇阳那是从乖孩子堆儿里挑出来的!他乖?可拉倒吧!”潘玥撇撇嘴,一脸嫌弃,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
“哪儿不乖了,你就是对阳阳有成见。”向思滢挽着她的胳膊,反驳道。
也是,向宇阳作妖的时候,向思滢正在温哥华念书呢,她连自己的事儿都没整明白,哪儿有空关心这位小阎王呢!她是啥也没看到,但潘玥看的清楚啊!
这小子,真真的是一身歪筋反骨,千年难得一遇的祸害!从少年军校出来,无人管束的向宇阳就像只脱了僵的野马,带着他那帮兄弟满京城的闹啊。您想想看,一群半大的小子,有钱有闲,家里还有背景,做事又阴又毒,不讲后果,只许他们欺负人,不许人家找回来!跟他们一比,先前的那位打牛哥说的事儿,只能算幼儿园级别的!
潘玥刚要列举罪行,手机一震,打断了她,“卧槽!这小子还真搞了个车。”
“啊?不会吧?”向思滢将信将疑,“他这次是偷着回来的,买个车不就暴露了嘛?“
“喏,你看嘛!”潘玥把手机还给她。
-车哪儿来的?
xyy-赢来的
-怎幺赢来的?
xyy-就一朋友的,姐你放心,我开几天就还回去
xyy-我先开车了,15min到。
向思滢看着手机直皱眉,又怕打扰他开车,不敢继续问了。
等车的功夫,潘玥把购物袋交给向思滢看着,在水果店里转了转,挑了几个芒果,一个蜜瓜,一挂葡萄,又拿了几只油桃,让店员帮忙切成果盘。
店员处理水果的动作十分熟练,手起刀落,绝不拖泥带水,向思滢和潘玥站在水台边,伸着脑袋,微张着嘴,像是在看杂技表演似的。
“您好,这个蜜瓜坏了,您重新挑一只吧?”店员把切开的蜜瓜递出来,潘玥接过来一看,“哎?怎幺是坏的?啧!面儿上看着好好地,里面居然烂了,藏的真深啊!幸亏在这儿切了!”
“面儿上看不出来,但里面是坏的?”向思滢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只烂掉的蜜瓜,喃喃自语道。
“是啊,这种蜜瓜是这样的,果瓤烂透了,外皮还是好好地,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之前有个客人买回去招待朋友,结果切开一看,是个烂的!客人气坏了,回来找我们扯皮,可麻烦了!”店员以为她不信,忙解释道。
“我去,那也太糟心了!”潘玥抱了只新瓜交给店员,见向思滢站在一边发愣,用胳膊顶了顶她,“你咋了,傻了?”
“没,我就觉得,那个客人一定很生气吧。”向思滢慌忙把视线从那只蜜瓜上收回来,抽了张纸巾递给潘玥。
“肯定啊!这幺重的瓜,辛辛苦苦一路拎回去,结果是个坏的!还当着客人的面,搁你你不气啊?”
“嗯,会觉得被骗了吧?”向思滢盯着垃圾桶里的那只蜜瓜,左手抠右手,撕起一片倒刺。
“可不是嘛!明知道里面是坏的,还用光鲜亮丽的外皮骗我,如果像苹果、桃子那样,磕磕碰碰都摆在明面儿上,谁会选它啊?”潘玥只顾着看店员炉火纯青的切瓜刀法,却没有发现身边的向思滢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是啊,如果,把磕磕碰碰都摆在明面上,谁会选她啊?
打牛:武汉方言,无所事事混社会的意思。基本等同于古惑仔的意思。
Jo Malone - Nectarine Blossom & Honey
这支,我不仅买了香水,还买了身体乳。清甜的花果香,甜而不腻,很少女的一支。有人说这支是行走的水蜜桃,我赞成,但是吧,祖马龙的留香实在是太短了,后调的桃味儿出来没一会儿,就散了,所以,我推荐搭配同款身体乳,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