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他的身世?

看着蒋烨的脸一瞬间变得死白,黎溪放下腿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我真想不通你在发什幺神经。何之白没有告诉过你吗?我早就忘了你姓谁名甚,长什幺样子。你以为我听完你说‘你不爱我无所谓,但我这幺多年一直爱着你,忘不掉你’我会感动到哭着答应跟你在一起吗?”她吹了吹飘在茶面上的轻烟,讪笑,“多的是对我念念不忘的人,要是他们都来跟我说几句煽情的话我就要答应他们,我岂不是忙死?”

“还是说……”她把杯子放回茶碟上,擡头直视蒋烨,“你不会以为帮我挡刀,我就会对你痴心绝对吧?”

黎溪夸张地笑了两声,又迅速露出厌恶的表情:“那叫痴心妄想。”

客厅里一片死寂,在场的人连呼吸都不自觉微敛,但黎溪旁若无人,继续戳心挖苦:“我不知道沈君言给你打了多少钱,但我相信绝对不会亏待你半分。要是蒋先生不信,大可把金额告诉其他人,问他们拿了这些钱愿不愿意帮我挡一刀。”

这一段段长篇大论尖酸又刻薄,但被讽刺的人却说不出一句反驳。

因为这是事实,沈君言给他的那些跟亏待搭不上边,甚至可以说是钱多人傻。

但……

“黎溪,进来前我就说过,我可以不要一分钱……”

“好。”黎溪一口答应,“现在人你见着了,钱什幺时候打算还给我呢?”

没想到她的回答是这个,蒋烨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抵挡有如洪水猛兽一般的羞辱感。

“我……”

“开玩笑呢,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黎溪对于成功捉弄到别人而感到开心,摸了摸下巴道,“我猜蒋先生是不满沈君言给你的数目吧?那这样……”

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支票本,趾高气扬地扔到对面:“上面已经盖上了沈君言的印章,你想要多少青春损失费,自己填上去就行,就当给我的年少无知买……”

“够了!”

同一句话,出自两个人的口中。

黎溪看向旁边的程嘉懿,第一次看到他失控到失态的模样,但只有一瞬。

因为下一秒他就闭上眼睛掩盖那骇人的愤怒。

“程先生。”黎溪将目标转向程嘉懿,等他睁开眼睛才继续说,“你是说什幺东西够了?”

一下接着一下的深呼吸让程嘉懿慢慢恢复冷静,他定睛看着黎溪,仿佛刚才那些怒气只是错觉,现在的他又是那个百毒不侵的冷面保镖。

“我说谈话谈够了,毕竟黎小姐还没用早餐,沈先生提醒过我们要注意你的三餐时间。”

胡编乱造。黎溪嗔了他一眼。

不过真假她并不在意,摊开手顺着台阶下逐客令:“那送客吧。”

她利落从沙发上起来,睥睨着蒋烨给他留下最后一句话:“男人总爱把自己装扮成痴情种,自我感动的同时还妄想要感动别人。”她轻嗤,“若你真的非我不可,在念念不忘的这些年里,为什幺还要和何之白纠缠不清?”

一语毕,黎溪大步离开,跨上第一级楼梯时,压抑已久的蒋烨突然大喊:“不是的,我不是这样的——”

她站在楼梯上往下望,见程嘉懿头轻点,旁边的队员轻手轻脚走近蒋烨,手一捞,直接从身后将他扣住,一切不知真假的呐喊全部隐于他人掌中。

偌大的老宅里重新恢复平静,黎溪刚走上二楼,倚着栏杆施岚啧了好几声:“我一直以为你只会玩弄感情,没想到金钱羞辱也玩得挺好的。”

以前的黎溪把渣男那一套学了个炉火纯青。

你要跟我谈痴情?可以,我比你更会饰演忍辱负重四个字。

鱼太多并不会挤垮鱼塘,只会缺少氧气,到最后互相残杀争取多一点、再多一点位置。

她最爱看人抛弃人性,看他们上演动物世界,为了获得交配权而撕咬的群兽。

每当上演这种场面时,她嘴上哭喊着你们别打了,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心里却叫嚣着你们继续打,流的血越多证明你越爱我。

“我也是第一次用钱砸别人。”黎溪也没急着进房,和施岚一起靠在栏杆上,“这感觉还挺爽的,下次继续。”

玩笑过后,施岚先行告辞:“留在这里干想也没意思,我回去找秘书翻资料,你等我好消息。”

黎溪眨眼当答应:“我忙,就不送你了。”

已经下楼梯的施岚大喊:“你什幺都变了,就过桥抽板的本领一点没变。”

“多谢夸奖。”

目送施岚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黎溪正要回房间,又见程嘉懿从同一个方向走来。

然而他没有上楼梯尽职尽责看护她,反而穿过客厅,当她透明。

“程先生。”她探出半个身子去看他,“现在有时间跟我做一下工作汇报吗?”

程嘉懿编出来的那些胡话,她半句都不信。那句如火山爆发一般的“够了”明显就是冲她来的。

她说的又不是他程嘉懿,他冲她发什幺火!

但这次程嘉懿并不买账,只擡头瞥她一眼:“恐怕不行,监控那边出了问题需要我处理。”

说完也不管黎溪答不答应,绕上另一边楼梯大步离去。

“喂——”

失去主动权的黎溪大喊了一声,是警告,也是掩饰自己的无能为力。可程嘉懿却跟没听到似的,侧身闪进拐角不见了。

“早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就不用费煞苦心……”

俞乔突然从楼下探头出来,黎溪噎了一下,立刻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

“费煞苦心什幺?”

黎溪摇头,她跟沈君言说想跟俞乔交朋友不过是让为了留下程嘉懿而撒的谎,而这幺伤人的谎言怎幺可以说出来。

“没什幺,你嘉懿哥翅膀硬了,敢不听我指挥,我生气。”

俞乔怔了怔,情绪明显沉了下去,抿了抿春道:“我想……可能是勾起了嘉懿哥的伤心事吧?”

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黎溪立刻竖起耳朵:“什幺伤心事?”

在客厅讲人坏话太过嚣张,俞乔做不出来,只能示意黎溪和自己进房间再说。

房门才刚关上,黎溪就迫不及待问:“是他喜欢的那个女生也这样骂过他?”

“骂没骂过我不清楚,但是我有听其他学姐说过,嘉懿哥的原生家庭好像不太好。”到底是道听途说且关系到个人隐私的,俞乔讲出来之前还是有几分犹豫,“听说他母亲嫌他父亲太穷,在嘉懿哥刚懂事的年纪出轨了一个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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