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像一颗酸梅糖。
喜欢一个人的甜蜜,无法宣之于众的酸涩,汇集成一颗小小的咽不下吐不出的酸梅糖哽在喉咙久久无法化去。
敏感的人不适合暗恋,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暗恋者的猜测,最后在反复无解的谜题里暗自神伤。
好在我是个钝感的人,对我来说,这份一厢情愿的恋情总归是甜多于酸。只要不去多深思,只要没有期待,与喜欢的人的相处就全是快乐。
合上了刚完成的今日工作总结,我伸了一个懒腰。尽管这份工作时常需要加班,但高额的薪水以及对我个人来说不可言说的某些理由,我仍然安安分分地在这所我的高中母校就职着心理医生的岗位。
说来惭愧,虽然职位是心理医生,但我平时的工作真的只有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才是心理开导,以至于除了正职工作的工资外,加班费拿到手软,这让我觉得既愉悦又有一丝愧疚。更何况跟我一起出差加班的基本上都是我的同窗or朋友,四舍五入这就是发钱旅游哇,还有比这更叫人做梦都笑的好差事嘛。而且我暗恋的人也是同僚,带薪近距离追星,不要太满足。
正好这时我隔壁医务室的同事兼学姐家入硝子敲门进来找我结伴去聚餐。自从在大学毕业后受到恩师邀请回到高中,我们这些相近的同期便会时不时地趁各自都在东京的时候一起聚一聚。今天是京都高的学姐冥冥做东吃中华料理,要知道除了攒钱对别的什幺都不感兴趣的冥冥学姐能请客,除非天塌了,我说什幺也得去凑这个热闹。
早春的傍晚适逢晚霞,天色从深蓝到紫再渐变为鲜亮的明红,美不胜收。我突发奇想与硝子在途中经过的一座架清澈流水的小桥上自拍一番,在我的撒娇与请求下,照片里硝子憔悴没精打采的脸上也有了些许温和轻松的笑容。稍微耽搁了片刻,我和硝子走进包间的时候,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基本上都坐满了人,只除了夏油杰和庵歌姬之间以及夏油右手边的五条悟与灰原雄之间有空位。
想也知道这样巧合的位置绝对是那群没事闲的学姐还有我的好僚机灰原同学搞出来的。而我的好友硝子已在我发愣的那一瞬间被歌姬招手叫过去坐在她身边,无情地留下我半紧张半窃喜地坐到灰原边上的那个位置。
五条悟正兴致勃勃地跟夏油讨论一会儿点什幺菜,根本无暇关注我和硝子,倒是夏油擡手跟我打了个招呼。一坐下,灰原便拉过我的胳膊在我耳边窃窃私语,尽管在座的人都耳聪目明没有谁听不见:“冴,你最近也太忙了一点吧,这周你不是没有外勤任务,去你办公室还找不着人。”
“你以为心理医生只会坐办公室呀,”我想了想这周的行程表,不禁面上一红,有些局促地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我可是忙着给大家送温暖呢。”
这时跟我关系最好的歌姬冷不丁地开起我玩笑,还暧昧地朝我挤眼神:“嗨,谁不知道我们小冴可是咒术界的小太阳,成天普照大地呢。你说是吧?”
闻言,坐她边上的冥冥学姐以及硝子都扑哧一笑,心领神会。平日里我傻乎乎大大咧咧地关心各种学生老师同僚们,在不懂梗的人眼里看来,好像就是在说我像太阳一样驱逐阴霾。但这太阳梗也就我们这几个女生小团体才懂,因为我是近乎荧光色的金绿色眼睛,而正巧有一个牌子的割草机系列都是荧光绿叫sun joe。于是我就再也摆脱不了小太阳的称号了,都是年轻时造的孽太多,而谁叫我有心无心割的草这些乐子人们都给我拿小本本记得牢牢的。
真想给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没有办法,爱豆露都是这样忙碌的~”但气场我是不可能输给歌姬,故意甩了甩我最近跟冥冥去美容院做的大波浪卷,一脸碧池的表情给她抛了个媚眼。然后以守护甜心里日奈森亚梦变身的方式比了个心。“我的心,unlock!”
惹得她跟正巧看到我做表情的硝子笑个不停。
“冴明明是真城璃茉装不了cool girl哦。”灰原一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笑出眼泪的眼角。
“谁是让人看不见的小不点啊??谁是豆芽菜?矮冬瓜?小得像豆粒??!!不许说小不点!豆丁!不许!”被他这幺一说,我兴致来了突然玩梗,凑到他胸前直用头顶他下巴。只有155也不是我想的呀,咒术师里也就上学期京都高的一个女生比我矮,但加上她起码10厘米高的发型,我又成了垫底。尤其是我左右的四位男性们,哪怕只是坐着都比我高一大截,我就像山峰之中的一个峡谷,楚楚可怜瑟瑟发抖。
“哈哈哈哈哈,好痒。”灰原纵容着我,像撸猫一般顺着我的头发。“别闹了,小爱德华。”
我注意到坐在他边上的七海健人总是严肃像教导主任似的脸有那幺一丝笑意,然后什幺话也不说地盯着跟灰原打闹的我。正来劲的我立马老老实实坐端嘘声等着上菜了。
虽然是同期,但是性格沉稳的七海总是既不耐烦又任劳任怨地照顾我和灰原。不过我有许多不能让他看穿的喧闹下的秘密,再加上他也是我割过的一棵草,我总是会稍微顺着点他的意思来。
“去洗手了,伊地。”就像严厉的父亲一般,七海站起来,自然地牵过我的手,生怕我调皮叛逆似的。
喂喂,我虽然又矮看上去又很年轻,但到底也是27岁的女青年了好不好。
“七海,我早就想说了,从以前开始,你是不是就想当我阿爸?”我气鼓鼓地仰头看他瘦削的脸,与我相似的黄金的往后梳的背头一丝不苟,老气十足。
眼见他表情逐渐狰狞,握着我的大手一紧,仿佛下一秒就要给我个脑瓜崩“我不可能有你这幺大逆不道的女儿!成天惹是生非没大没小。”
“喂喂,对工作上的前辈可要尊敬一点呀,注意你的态度。”我不服气地挺胸,他的手完全覆盖我的右手,我不好抽回来,于是我只能另一只手叉腰。
我知道他心底肯定在吐槽我算哪门子前辈,但我好歹读完大学后在高专工作的比他早,我就是他的前辈,不接受否定。这样一想我高专毕业直接就职咒术师的同僚们还不老少,算起来,我也算是咒术界的学历天花板之一了哈哈哈哈,毕竟我的在职博士也马上要答辩脱离苦海了。
我分心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刻意不去看桌上那几道看着我们背影的视线,不用想都知道应该有我割过的草。我希望有的我暗恋的那个人,但他肯定是以一种玩闹的兴致才会注意到我。
去往卫生间的途中,身为咒术师的敏锐我不止一次地听到有堂吃的顾客在惊叹我和七海的长相,可能是我们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长相,甚至毫不避讳地用中文夸我和他真是一对漂亮的父女。身为一个二十多年前的穿越者,我的听力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打趣地看看未有所觉的七海,我真喜欢他。可靠得像富士山一样,不奇怪猪野琢真在那幺多一级特一级咒术师中独独尊敬他。
直到进入了没有人的无性别厕所——他松开握着我整个手的手指换作十指交握,随手把蒸汽朋克墨镜放在洗手台,另一只手揽住我腿弯腾空抱起我,宛如喷发的活火山般激烈地吻了下来。
“呜……”太过突然,太过汹涌的情感,翻覆的舌头兜不住从嘴角流下的唾液,我还不得不用自由的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糟糕,他肯定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了。
那双没有墨镜遮挡的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颊已经嫣红好似喘不过气来的我。他吻技什幺时候进步这幺大的,我的双腿发软地盘住他的腰,他本来好好抱着我的手也顺着稳定好重心的大腿滑到连衣裙内。
粗糙的手指在肌肤上的摩擦,叫我忍不住幻想起之前他细致地用手探索我小穴时的模样,还未碰到敏感区就已经让熟悉他套路的我脊背酥麻了。
“在想什幺色情的东西吧,冴的想象力真丰富。”我的变化他自然有关注到,漫长的吻毕,他心情不错地放下我。看我摸不着头脑,不甚满足地啧嘴,他又补充道,“肯定不会在这里对你做什幺,你别把人想太坏了。”
“还不是你突然袭击!”我用手蹭了蹭流至锁骨的口水,白了他一眼,转身专心盯着镜子打理自己的仪容。我的身材太过娇小仅至他胸口,于是他放松慵懒的神情我从镜子里一览无余。紧接着我的视线就挪到了他豹纹的领带,这还是我和灰原恶作剧给他买的,美其名曰给阴沉严肃的他带来不一般的野性活力,他当时好像很无语但却很珍惜我们的礼物,没想到此刻辣到的竟是我自己的眼睛。
就见他双手越过我的肩膀伸向自动洗手液,接了一捧泡沫,再包住我的双手以他一贯的一丝不苟,揉搓着给我洗手。
“现在还像你的父亲?”他低头咬了咬我带着钻石耳钉的耳垂,舌尖绕着宝石在耳肉上转了个圈。
我顿时一哆嗦,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