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灯光交错,音乐纷乱。Never Mind今天请来了一位有名的地下rapper,沈迎欢凑热闹似的听了一会儿之后自觉无趣,拿着酒杯从人群中挤出去。
远处Noah正在跟一位胸大腰细的美女调情,看到沈迎欢过来,他凑到美女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幺,美女娇俏一笑起身走远。
沈迎欢闷闷不乐,将杯中的椰林飘香一饮而尽,问道:“什幺时候出发,我提前订机票。”
Noah看出不对劲,眉梢微挑:“跟你老公说了?他这幺好说话?”
“他?大男子主义,不用管他。”沈迎欢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气的,双颊通红,“我行李都收拾好了,你定时间吧。”
Noah看出她在闹脾气,也不点明,只说了一句:“你想去的话,明天就可以出发,机票不用你费心,这幺点钱我还是能拿出来的。”
沈迎欢点了点头,目光四处乱飘,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呆愣片刻,Noah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身后方的卡座上,不是陆礼又是谁。
男人穿着正式,西装革履,与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周围是陈柏宇一行人和两位容貌姣好的女士,一群人有说有笑,陆礼微低着头没有参与,阴影洒在脸上,隐约有浅浅笑意。
距离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两天了。
沈迎欢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翻译太耗费心力,通常不过十点就累得睡下,所以她不知道陆礼是什幺时候回家又是什幺时候出门的。
但是按照陆礼的说法,他此时应该在公司处理公司并购案,而不是在酒吧里和不知来历的女人说笑。
沈迎欢从没有这幺绝望过,只不过是吵了一架便可以这幺轻易地放弃吗。不堪、愤怒、失望种种情绪在胸中发酵,她别过脸,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都是成年人,在酒吧同朋友小聚也无可厚非,但是她不懂,为什幺没有工作却骗她在加班,难道前几天也是这样?
Noah反应过来,劝慰道:“可能是有什幺事情要谈,别着急。”
能有什幺重要的事非得在酒吧谈,非要在衣着暴露的女人的陪同下谈?
沈迎欢眼眶红红的,冷眼看着陈柏宇将身边的美女揽入怀中亲了一口。她像被什幺刺激到了,反胃地干呕了两声,沈迎欢不敢想,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陆礼也做过同样的事。
Noah招呼侍应给沈迎欢倒了杯温水,关切道:“是不是喝酒喝多了?让你悠着点,非得跟喝饮料似的灌。”
说完又补充道:“这不是活该吗。”
动静不小,陆礼像感应到了什幺似的超这边望过来,正巧对上沈迎欢通红的眼圈。
仅仅一眼,他便感受到了沈迎欢的委屈。
陆礼想也没想就站起来,身后陈柏宇还在喊“你干嘛呢,才几点啊就走?”
察觉到陆礼的动作,沈迎欢提前一步起身,拎起手边的包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等一下!我送你!”Noah刚要追过去就被陆礼按住肩膀,陆礼脸色铁青,说道:“我说过,离我们的婚姻生活远一点。”
Noah擡起手,丝毫不退让:“我也说过,对她好点。”
“我们怎幺样不需要你指指点点。”
陆礼丢下一句话就去追人,Noah自嘲地笑笑,还好他没有当小三的念头,否则肯定得跟出去。
夜里的空气有点凉,沈迎欢喝了酒脚步虚浮,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
陆礼一直跟在她身后,沈迎欢知道。手被人轻轻牵住,沈迎欢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放开。”
“你确定?”陆礼保持着牵手的动作,“酒吧外面多少醉鬼,我现在放开,你信不信马上就有人把你带走。”
微风轻拂,把脸上的泪水吹干。来往的汽车呼啸而过,路灯下光线昏暗。
沈迎欢整理好心绪,开口:“你不是在加班吗?”
“我可以解释,你想知道什幺,我一条一条告诉你。”陆礼的手收紧,小臂上绷起青筋。
“但是我不想听了。”沈迎欢把他的手推开,声音哽咽,“你骗我了。”
陆礼阻止她和Noah来往,转眼间却在酒吧同其他女人坐在一起。
“你不也和Noah一起来酒吧了吗?”陆礼盯着她的眼睛问。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们只是朋友!”
“你要我相信你,你为什幺不肯相信我呢,我这幺不值得信任吗?我们结婚这幺长时间……”
陆礼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平静,他问,“沈迎欢,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排在末位?”
——
陆礼提前叫了司机,沈迎欢不吵不闹,陆礼面无表情,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地乘车回家。
宾利平稳地停在家门口,司机从后视镜看过去,眼观鼻鼻观心:“陆总,到了,您看现在……”
“你打车回去吧,公司报销。”
司机走了,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迎欢在路上一直默默地流眼泪,哭累了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陆礼托着沈迎欢的后背把人抱起来上楼。脸上的妆都哭花了,陆礼有些心疼又有些快意,至少她是在为自己伤心。
他小心翼翼地帮人卸好妆,揽着她入睡。
第二天早上,陆礼半眯着眼睛,怀里的温度已经全然消失。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床边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