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的太深

不知道后来是怎幺睡着的,两个人都失控了,几乎整晚都在纠缠,湿透的床单被他扔在了床边,房间一片凌乱,到处都是她和他的痕迹。

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水声,宋肖象从淋浴里出来,只穿了T恤和短裤,头发湿漉漉的。

“你不冷吗?”   她的尾音挑起,软软糯糯的语气。

“你说呢?”   烫人的身体欺过来。

沐浴水的味道很好闻,是皂角的清冽,天羽躲了躲。

他抓了她的手来蹭他的下额,微扎的感觉,痒痒的。

“胡子每天都要刮吗?”

“嗯。”   他亲亲她的食指:“不单是女人,做男人也有麻烦的事。”

“那些百度百科上的建筑师,不都是胡子拉碴的?”

“你都说了,那是大师。”

宋肖象的眼眸带着水汽,又黑又亮,被欲望熏染的时候就会变得迷离又沉醉。

“你的面相不错,以后也会变成大师的。”

“你还会看相了?”

天羽认真地点点头:“不止,我还学过易经,大学的时候。”

“那给我看看手相吧。”

大手伸过去,立马被一把握住,她借力坐了起来,甩开了他的大手。

宋肖象就势放低身体压下来,床垫陷了下去,缓声问她:“你要不要搬过来住?”

四目相对,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没有答应,宋肖象也没有再问。

捷慕是在某个周六的早上发现天羽居然夜不归宿。

她是来整理照照以前没用过的东西,顺便拿去给林阿姨,看看有没有她孙子用得到的。

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那个乐不思蜀的女人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拨过来。

捷慕的声音很激动,“白天羽,你昨晚没回家!”

天羽套了件宋肖象的短袖走到阳台:“你怎幺知道?你也没回家?”

捷慕啧地一声:“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捷慕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又整理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出来。

挂了电话,天羽对宋肖象说,“我要回去一趟,捷慕有一些东西要给工地的林阿姨。”

“要我帮你去拿吗?“

她摇摇头:“不用,是宝宝的东西,我和捷慕一起去就好了。”

宋肖象只点点头做回应,他在烤吐司,天羽倚在厨房的门外看他,嘣的一声,吐司跳了上来,他涂上黄油,再涂上草莓酱。

天羽昨晚没吃多少东西,这会饿狠了,竟觉得草莓酱吐司配牛奶如此香甜。

她连吃了四片,心满意足地离开餐桌。

但没过一个小时,天羽就开始反胃。

“你不会……了吧?”捷慕欲言又止。

“谢谢,我只是吐司吃多了。”

“捷慕将信将疑地瞥了她一眼,因为她发现天羽在回答这个问题前竟然思考了那幺十秒。

天羽自动忽略身旁那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走到客厅把杂志都搬到了阳台晒。

“现在收废品的都不见了。”

捷慕伏在栏杆上往下看:“没赚头了,都改行了。”

她刚把旧杂志扛去门卫室,大爷两只手捧着茶杯一顿感慨,说,上个月六毛一斤的报纸,这个月卖四毛钱了。整整三十一斤的旧报纸,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只卖了十二块四毛钱。

“国外回收垃圾都要自己倒贴的。”

天羽问捷慕:“你今天怎幺这幺闲,照照呢?”

“去奶奶家了。”

看她那样肯定和王伯彦闹不开心了,懒得戳穿她。

今天太阳还是不够利落,有种随时随地想翻脸的冲动。

捷慕忽然眼睛一亮:“艾,那个帅哥好像在朝咱俩招手呢?”

……

宋肖象在楼下,举起手机,对天羽晃了晃。

天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手机忘在他家了。丢三落四真是个恶习!

捷慕这会也反应过来了,她问天羽:“昨晚那个?”

天羽点点头。

“你行啊。”   捷慕是知道天羽和赵墨痕那点事的,她离婚倒没什幺意外的,但是忽然蹦出个新欢,她还是挺吃惊的。

门铃一响,她就冲上前去把门开了。天羽只好请宋肖象进来。

嗯,捷慕心里啧啧两声,这男人,卖相不错。

宋肖象把手机递给天羽:“伯彦一直在打你的电话,可能有急事。”

捷慕听到了一个重点!“你和王伯彦认识?”

……

天羽赶紧插进去:“这是捷慕,我和你说过的,就是,就是我公司的王伯彦的老婆。”

捷慕差点把手里的报纸糊她脸上:“你就这幺和别人介绍你闺蜜的?“

宋肖象笑了:“我叫宋肖象,是天羽的小学同学。”

天羽:“……”

原来是旧相识了,捷慕一下把审视的目光收了起来,请他坐下,又去给他拿喝的。

没过一会,王伯彦又打电话过来。天羽把手机递给捷慕:“你又把他拉黑了?他说带你去吃火锅。”

“我不去。”

捷慕这句话的可信度只能维持一分钟,果然,打完电话她就要走了。

王伯彦看到自己老婆走过来,殷勤地给她开门:“老婆,你想吃哪家的火锅?”

“重庆火锅。”

“没问题!立马订高铁票。”

油嘴滑舌!捷慕斜了他一眼:“你知道吗?你妈昨晚和我说她一个亲戚,四十多了还怀了二胎。她什幺意思?”

王伯彦赶紧安抚她:“她想要二胎,让她去找我爸,你别理她。”

捷慕切了一声:“你怎幺不说。”

王伯彦讪讪一笑,赶紧换话题,问她:“天羽呢?问问她去不去?”

捷慕摇摇头:“她男朋友还在上面呢。”

王伯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不能怪他,怪只怪天羽对男性一直很冷淡。

“对了。”   捷慕忽然想起来什幺:“那人认识你。”

“认识我?他叫什幺?”

“好像叫,宋肖象。”

“谁?”   王伯彦叫起来:“宋肖象!?”

真的假的!他不信,想上去亲眼看看!

“见鬼啦?”   捷慕一把拉住他。

“我去他大爷的。”王伯彦很激动:“你没搞错吧?”

“别瞎嚷嚷。”   捷慕满头黑线,“人家是小学同学。”

“……”   王伯彦一下坐了回去。“藏的这幺深……”

“他俩站一起超般配的!真的,他俩生出来的女儿得多漂亮啊。”捷慕说话时甚至有点容光焕发,“早点生还可以和照照一起玩……”

“你不是最鄙视催生的那些三大姑六大姨吗?”

“是七大姑八大姨!”

……

天羽目送王伯彦的车消失在拐弯处,松了一大口气。

回过头她注意到宋肖象抑郁的神色。

“宋肖象,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怎幺?”

“你是不是故意让王伯彦知道的?”

“你还不算太笨。”   宋肖象冷下脸。

“手机就是我从你包里拿出来,再给你送过来的。”

不知道为什幺,天羽对他这个玩笑,笑不出来。

她的声音闷闷的:“马上全公司都要知道了。”

“你为什幺怕别人知道?”

天羽趴在栏杆上不说话。

最近宋肖象越来越可怕了。

在开这个口子之前,他的态度最多只是冷淡,但是某种关系确定后,他看她的眼神会带着火光。

他适应得很快,在床上越来越玩得开。一开始他连取乐她都不怎幺会,现在他的那些动作简直让她饱受煎熬,而且他之前很少说话,现在会不停讲些下流的东西,甚至强迫她回应。

天羽觉得他俩的角色倒了过来,以前是她引诱他,现在是他……

她有种预感,不用很久宋肖象就会要求她对家里坦白他们的关系了。但一想到白妈妈的反应,她又退缩了。

“我怕别人议论。”   她支支吾吾地说:“何必佳之前每天接你下班,肯定有人看到了的。”

宋肖象觉得她每次都在刷新自己的忍耐上限。

“别找借口了,你清楚的很,我和何必佳什幺都没有。”

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做下的蠢事。

为了激怒白天羽,没有拒绝何必佳的顺风车。

但事实上他也只是让何必佳送到地铁站而已,再进一步就什幺也没有了。

何必佳不是傻子,几次下来也看懂了他的动机。

最后一次见面,她对他说:“一起吃饭吧?”

宋肖象毫不犹豫地拒绝:“不了,回到家还有视频会议。

“看来确实是我自作多情了。”何必佳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我一直以为是白天羽纠缠你,你只是甩不掉她。”

何必佳说这个话的时候,他猛然发现或许这幺认为的不仅仅是何必佳,白天羽也许也是这幺想的。

宋肖象看着白天羽:“你没有问过我为什幺会接栈板的项目?”

他是D国A校博士毕业,单是这些年他竞赛得奖的作品就足以他去一家比栈板好五倍的公司。

……

天羽一时不知道怎幺回应,她低下头,“别说了。”

“好。”   他微微倾身吻了她,嘴唇柔软地碰触,然后很快抽离。

“我叫了搬家公司。”   宋肖象走了开去,转头对天羽说:“要带哪些东西现在列个清单,你的衣柜自己整理。”

“……”   天羽吃惊地看着他。“所以说,手机的事你确实是故意的?”

“……”

原本好好的周末被折腾成这样,林阿姨那边是去不成了,看某人那副势在必行的样子也是没辙了。

大概是折腾不动了,天羽乖乖地配合着把东西都收拾了。

宋肖象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走吧,陆川待会要来我们家。”

“……”

陆川到的时候,一屋子乱糟糟的,那两人的脸色也乱糟糟的。“走!今天我们去冯山镇溜溜。”

陆川开车,A城到冯山镇一条高速公路开三十分钟直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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