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没有死!”面前的茶盏被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身旁的丫鬟谋士跪了一地,纷纷劝告面前盛怒的四公主息怒。“这药不是必死,为什幺她还是醒了?!”萧知瑾盯着面前的谋士,眼睛里说不出的怨毒。
谋士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深怕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公主,其实这次二公主没有死,倒不一定是坏事。”见萧知瑾没有做声,赶紧接着说出自己的打算。“太女刚刚边疆大捷,女帝喜不自胜,如今势头更加不可挡,四公主如今转醒,对女帝来说是喜上加喜,您知道,二公主一直是女帝和皇太君的心头肉,与其您与太女针锋相对,倒不如...”
谋士擡眼瞧着四公主的脸色逐渐和缓,总算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萧知瑾松开紧握着衣角的手。“萧知娴,你跟我的帐,迟早要算个明白。”
萧知娴张口“啊”了一声,林知寒双颊绯红,伸手一口一口的将点心喂到眼前人口中。旁边的玉竹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伸手遣退了周围的人,只留了两个人单独相处。
萧知娴终于知道为什幺古代的皇子们打破头都得争这个皇位,这边美人伺候着,虽说都要上班,但是谁的脸色都不用看,想杀谁就杀谁,想干嘛就干嘛。“我还真有当昏君的潜质。”萧知娴喝了一口茶水,说真的,自己不懂茶也不懂酒,不过喝着确实有一股甜香,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林知寒见她愿意留下坐坐,欢喜的什幺似的,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刚要开口就听到萧知娴发问。“咱们府里的账目都是驸马整理的,拿来给我看看。”
萧知娴早就觉得必须要查查账目,老大萧知文领兵打仗,挣得是军工。老三一直称病很少参与朝堂之事,夺嫡的心思也不知是真没有还是装作没有,老四萧知瑾联合朝堂文臣,专管科考选拔文臣,如今朝廷中势力稳固,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插手。自己能做的事情有限,民意先不说,要建立威望拉拢人臣,除了以权压人,那就剩了最后一条。
钱。
手中的账目一页页的看过去,虽说都是繁体字,但是也能看个七七八八,让驸马管家还真是对的,粗略的心算得出来的结果也与最后的数字基本相符。可是这浪费也太严重了,皇女本身俸禄就不多,虽然听思安说正主非常得皇太君喜爱,自有赏赐和梯己拿出来。萧知娴在现代的时候家庭条件不太好,最穷的时候咸菜馒头吃了一个星期,这上面的数字越看越心惊,眉心越皱越紧。旁边林知寒心早就沉了下去,手心冰凉全是汗,紧张的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伸手拿了毛笔,幸好小学的时候还学了几笔,拿起来还有点架势,笔尖蘸了点儿朱红,将上面自己觉得用不着的一笔笔勾去。
“车马费,首饰?还有这什幺茶点。”萧知娴一笔一笔的划去,一边划一边对着林知寒嘱咐。“这个云儿花钱最多,不必要的不要给,他要是跟你闹,你就说是我说的。”林知寒听了这些话这下才放下心,随着过去记住萧知娴的嘱咐,二公主除了玩乐从来不管家更是不会操心这些东西,自己也是不断的开源节流找些俭省些的法子,背地里不知道被多少人抱怨,而如今主子亲自做了整改,自己按照规矩办事,也再没人敢说些什幺了,况且公主这一笔笔的勾去的,确实也是自己认为没必要的。
“妻主说的是,我是万万考虑不了这幺多的。”
萧知娴摇摇头,自己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工作都没几年,哪里还管过人,如今实在不行也要凑钱出来创业。转过头去用朱笔轻轻点了点他眉心,一个赤红的点落上,这张温柔的脸看起来妩媚的很,林知寒吓了一跳,眼睛眨巴眨巴的样子尤其可爱,“你怕是早就考虑到了,憋着不肯说,非要我来当这个坏人。”
林知寒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公主平日看自己一眼都懒得,刚进门的时候都没有这种闺房乐趣,当下心跳的尤其得快,结结巴巴哪里说的出什幺,只一个劲儿摇头,为自己辩解。“不是不是,是公主考虑的周到。”
萧知娴也不跟他在这种事上计较,一会儿功夫把账目划了个乱七八糟,起身把账本递过去给他一一交代清楚。“我房里还有几个首饰,我也用不到,改日让思安拿去当了,尽快给我淘换成现金...现银。”萧知娴这身体实在是不高,顶多也不到一米七,可林知寒不一样,虽生的纤弱可足足有一米八,擡手轻轻拍拍他肩,好生的嘱咐一番。“我要用这钱拉拢御史大人,这事情万万不能让人知道,你只偷偷的去做就是了,在这个家,我可最信任你了。”
“公主是要...”面对这对方殷切嘱托,这还是公主第一次如此郑重的跟自己说话,林知寒心念一转立刻明白了几分,惊讶的话都说不出,只一个劲儿的猛点头。“公主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萧知娴点点头,不过借着这个事来耍个心眼,要是他真的跟外人有所联络,到时候只要说看上了哪个青楼男子要赎身,自己立刻就能找茬除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若是没有,以后就自然可以接着用下去,毫无芥蒂的给些应有的宠爱。可怜林知寒一副拳拳之心,却不知枕边人真正的心思。
“还有。”萧知娴话锋一转,口气立刻冷漠了许多。“四公子宁氏,见我病了就私自回娘家,心里毫无我这个妻主的安危,你替我写一封休书送过去,从今以后公主府就没有这个人了。”林知寒点点头,自己也对这件事不满,可公主一贯宠妾灭妻,自己这个正室没有地位,从来不敢轻易处置这些事,如今公主说下,自己不过动动手而已。
“你也是,好歹也是丞相家的嫡子,也应该拿出正房的款儿来。”萧知娴伸长了胳膊轻轻点点他鼻尖,半真半假的训诫。“这些下人,该处置的处置,该撵出去就撵出去,那些妾室也是,都要好好管教,不服的就告诉我,我来处置,你只要把这个家管好,就是帮我了。”
林知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进府四年这是公主第一次给自己撑腰,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和白眼,如今看来也是值得了,想到这里眼泪不自觉的涌了出来。
跪下身子向萧知娴行了个大礼。
“奴才一定竭尽所能,让公主绝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