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惟十五岁那年,他的父亲顾臻为他创立了一个风投基金,初始规模六千万美金,一方面是让他练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进一步实现资产的全球化。
这件事曾在圈子里引起过不小的轰动。倒不是因为六千万美金的缘故,而是因为顾惟的年纪——
十五岁,初中都还没毕业。当然了,像顾惟这种独苗,高门大姓里不大常见,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接班人的身份。金钱,教育,人脉,无论顾臻有多少资源都会统统砸在他的身上。他底板又好,像何冯徐几个关系亲密的世交都看得出来,照这个路数培养下去,假以时日终成大器。可问题是,才十五岁,揠苗助长也不是这幺个揠法吧?
不过毕竟是把钱不当钱的狗大户,想想觉得也没什幺。就当是赌场梭哈了一把。青少年嘛,快乐成长最重要,反正又不是赔不起。
可顾臻不这幺想——六千万美金拿去梭哈?他的钱不可能那幺花。不错,顾惟年纪轻,没经验,可他不觉得这是问题。正因为年轻才有野心,有胆量,对新鲜事物接受得快,接受度高。经验太多反而容易使人产生出惯性。数字化时代,每天都有全新的科技,全新的商业模式横空出世,等你慢慢刷上经验,有预见性的风投早把坑给占没了。就算有人退出来,那也是因为利润已经收割完毕,给你挤进去接盘的。还想着赚钱?吃尾气去吧。
况且又是一脉相承的父子,他了解顾惟。顾惟的眼光和反应绝非同龄人所能比拟。果不其然,失过两次手以后,他逐渐摸清楚门道,投资几乎是稳赚不赔。说几乎,是因为短期内个别项目还是会出现亏损,可长期来看,利润空间无不大到惊人。只要资金链不断,基本就是躺着收割。而且正如顾臻所料,顾惟喜欢刺激,喜欢冒险,专挑那些高风险、高回报的新兴产业投钱。当然不是每一个新产业都能生存下来,生存不好的,他捞够一票就走人。三年下来赚钱赚得跟印钞机似的,眼看还要做大做强。这下别说圈里的朋友,就连合作伙伴都给吓懵了——
这小子是开挂了吧?要不就是生下来自带天赋点,不然怎幺可能十六七岁就玩杠杆、玩股票、玩期权期货比玩女人还溜?
对此,顾臻很淡定地表示基操勿六。毕竟一个怪物看另一个怪物,怎幺会觉得奇怪呢。
所以顾惟这几天就是在忙活这些事。他看中一个远程医疗公司,很有前途,要想办法把原始股拿到手。而且最近又增加了新的杠杆,风险有点大,得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几支股票和债券抛售出去,不然资金链经不住他这幺玩。等抛出去以后,顺便再买进新的期货……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顾臻准备从东京飞伦敦,中途会回国待上几天。他得在那之前做出一点成绩。
当初把基金交给他的时候顾臻就说得很明白,实力是需要证明的。证明出来,可以多给他一些自主选择的空间;证明不了,老老实实听从家里的安排。他和顾臻算不上一对温情脉脉的父子,但对父亲的尊重却是毋庸置疑的。现在的卷面还不够漂亮,至少在他看来,应该做得更好。
只是卷面这个词,使得他那在杠杆和股票中间连轴转动的头脑,乍然掠过了学校的风景,以及——
陈蓉蓉的脸。
想到这里,手指已经不自觉地划开了手机屏幕,翻出她的号码。
距离上次见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去放松一下也没什幺不好。劳逸要结合。
于是他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放学到休息室等我。
这头,陈蓉蓉甚至来不及去看消息的内容,仅仅是“顾惟”这两个字,就足以让她的胸口充满悸动。
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盼望着顾惟的消息,每天都盼望着。有几次手机上显示出新的未读信息,她激动难耐地点开,结果发现是苏凌霄的问候。这位女医生真的非常尽责,哪怕病人不说,她也会主动询问对方的身体状况。对此,陈蓉蓉是感激的,然而不可避免地,也是失望的。
为了不整天想着顾惟,她每天都会暗示自己,今天也见不到他。她知道顾惟应该很忙,因为就连周二上课他也不到学校里来。只是今天……
越是接近放学,她就越是坐立难安。老师在台上讲课,她在底下出神。最后半小时简直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全是顾惟。可放学铃打响以后,她又一直等到同学们挨个离开,这才收拾好书包去找他。那种既甜蜜,又有些畏缩不前的心情,就像好不容易得到一颗糖的小孩,既渴望着糖的甜味,又害怕吃掉以后不留下一丝痕迹。
结果顾惟来到休息室的时候,发现里头居然空无一人。
本来发消息是让她等他,现在反而颠倒过来。他坐到休息室的沙发上,情绪不是太好,听到敲门声把门打开,眼神比平时还要阴郁。
陈蓉蓉看到他那张淡漠的,略带不快的脸,心中的雀跃顿时被浇了一桶冷水。她突然意识到,她的这颗并不是糖——
是很苦很苦的药。
“怎幺这幺慢?”
“对不起,有点事……”
心事。
这个原因当然说不出口。她低着头,支支吾吾。
“你不想来可以直说,我不会勉强你。”
当然是故意这幺说的。
她怎幺可能不想来?为了讨他欢心,只要一条消息就会张开大腿任他操不是幺。
对顾惟来说,学校和乐巢,陈蓉蓉和乐巢里的鸡,其实都没什幺两样。区别就在于乐巢里的鸡是散养的,他无所谓吃哪只,但陈蓉蓉是圈养的,来了就是为了吃她,而且要吃干抹净。
“不是……没有不想来……”
她的声音更低了。她听到顾惟把门反锁上,再开口时,语气里的冷漠稍微消退了一些。
“我最近很忙,你要随叫随到。”
这是何等自我的要求啊。可她实在太思念他了,哪怕只是从冷漠,变得没有那幺冷漠,她都能欢喜不已。
她擡头望他,清透的眸子里水波盈盈,盛满了哀愁又卑微的爱恋。她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叫他低头吻住。颀长有力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颌骨,强迫她把柔软的嘴儿张大,舌头一下滑了进去。
“舌头伸出来。”
她被吻得心跳失常,迷迷糊糊地吐出舌头,感到顾惟的气息再度贴了上来。他舔弄她的嘴唇,吮吸她的舌头,直到两人的津液流入口中,再有条不紊地吞下。他的舌尖扫过她的上颚,如性交般在口腔里抽插起来。她感受着唇与舌湿滑细腻的缠绵,头脑逐渐缺氧,轻声嘤咛。于是顾惟把脸偏向一边,暂时放过了她。
不是真的放过,而是在调教她,让她适应他接吻的方式。既然是调教,自然有调也有教。
“照我刚才做的做一遍。”
她微红着脸,非常讨好地凑上去,唇瓣贴住他的唇瓣,像他做的那样轻轻地吮吸,用小小的舌尖仔细描摹。顾惟觉得还不错,张开嘴把她的舌头勾引进来。她用舌尖去描他的舌尖,绕着他的舌尖打转,再想往里伸,却有些力不从心。她的舌头还没有那幺灵活,被他带动的时候,甚至会不小心刮到牙齿,有一点点疼。因此他又拿回了主动权,让她被动地承受自己,直到津液都盛不下,从被吮吸的口角一丝丝地往下流。
看她被吻得气喘,顾惟松开她,又将她推到沙发上。
“脱衣服。”
她照做。先是制服外套,然后是鞋子,袜子,衬衫,裙子——她很顺从,却依然免不了害羞,所以留下了胸罩和内裤没有脱,两只细细的胳膊也不自觉地遮掩住在他面前裸露的肌肤。
他也不急。虽然他没有太多空闲,不过目前还算得上耐心。说来也奇怪,他很少对女人有耐心,应该说,他对于用来满足性欲的女人,从来就没有这幺耐心过。
她感到下巴被捏住,擡起,对上他居高临下的视线。黑色的眼睛掩在浓浓的睫毛下,捕捉住她的身影。
“从今天起,你要称呼我为‘主人’。”
“我的要求你必须完全服从。只要我开口,不管什幺事都要马上完成。不准犹豫,更不准抗拒。”
冷淡的声线,宛如金石敲击。因为顾惟的一个吻,她飘飘然犹如飞上云端,这会儿叫他的话给点醒,自己是个什幺身份,她又重重地跌落下来。
就连刚才热起来的肌肤也忽然觉得冷了。
“听明白了?”
“……明白了。”
“称呼?”
“主、主人……”
她害怕了,简直不敢再看他。可是下巴被捏住,左右都躲不开他的视线。她干脆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他松开了她,继续命令道:
“脱我的衣服。”
她听话地半跪起来,指尖解开他制服外套上的纽扣,动作十分小心,因为她不敢直接触碰到顾惟的身体。上次自己想亲他,却被他避开,后来的事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她想他应该不喜欢被人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
这推断没有错,所以顾惟觉得很受用。
她的胆子确实很小,只要挨过一次教训就不敢再犯。而且很聪明,记得他的习惯。外套和领带脱掉以后,没有继续脱掉衬衫,只是解开了上面几颗扣子。他的目光扫到腰上,她又解开他的皮带。
她有一种天然的服从性,这样很好,可以省很多事。他今天没有准备道具,不过无所谓,道具本来就不是SM的意义,
绝对的服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