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娴点了点头,这才感觉有些饥饿,连忙吩咐了思安去取之前要她准备好的东西,顾长忆叫千喻端了餐盘,擡头瞥一眼拿着笔写写画画的妻主,好像是比那日见的瘦了些,紧接着又转回去将菜一样一样亲手端了放好,驸马嘱咐一定要做的干贝粥放在一旁的小火炉里头热着,看她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就这样候在一旁没有言语。
放下笔看了看下一步的规划,酒楼和茶馆也应该逐步建立起来,要真正的建立起商业帝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边疆地区不太安定,太女大概还要半年左右才能回来,自己正是养精蓄锐的好时候,急于赚钱也要打好根基,想完了大概的计划,擡眼看着餐桌旁边垂手立着的二公子。
“真他妈的好看。”萧知娴每次看他都觉得让这样的美人儿在自己这公主府里不见天日的呆着,实在是浪费的很,主要是这人好看到每次都能激起自己的夺嫡之心,想象后宫几百个,个个都是这样的顶尖美男...
“主子,东西拿来了。”思安及时打断了萧知娴的脑内剧场,手里头托着思平去淘换来的几匹南方现在最贵最轻柔的织锦,三匹已经送去了林知寒那里,二公子和三公子每人两匹,云儿和老八那里一人只分了一匹。
如今思安手里托着的是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萧知娴起身走过去,“墨白色和靛蓝色各一匹,之前弄坏的那件就不要了,我这里没人擅针线,外头我瞧做的也不够好,这两件叫人做了新的给你。”顾长忆何等眼力,这两匹缎子绝对价值不菲,正欲推脱就被对方把话头接了过去,“千喻,给你们家主子收着。”
顾长忆心下疑惑,自己跟驸马可是同年入府,可两个人却都是一般境地,自己虽然比驸马好些,可也只是有入府那几日短暂的宠爱,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被召幸过,虽然这两年有些寂寞凄凉,也逐渐明白人终究是斗不过命,只不过今日...
思安跟千喻退下,只留了两个人单独相处,顾长忆收回思绪,站在一边给她布菜,将热粥盛了一碗递了过去。萧知娴最近事情太多,锻炼的吃饭速度飞快,自从自己定了规矩,一日三餐的数量少了不说,每次的量刚刚好能吃饱,又不至于浪费,看来驸马管家还是非常有一套的,顾长忆给她斟了一杯热茶然后就准备退下,就听到一声吩咐,“我听驸马说你颇擅丹青,你把桌子上的东西给我画出来。”
顾长忆听了吩咐叫人进来收拾外间的碗碟,跟她进了里间坐在书桌前拿起纸笔,看到上面她画的草图只觉得这设计还真是有些奇怪,随着她手指指点的地方耐心的一笔一笔将她想要的样子画了出来,“这个地方放酒柜,要四层的大酒柜。”或许是离得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上,一时之间让自己晃了神。
萧知娴越靠越近,留他下来画画只是一个幌子,驸马那边已经有数,但是她对眼前的人了解不多,看他白皙耳垂逐渐泛红,却不躲闪,自己心里头也胆大了许多,手掌顺着椅背终于成功了搭在他的肩上,顾长忆眉头一皱,猛的站起身子来将她吓了一跳。
“公主若是累了,我叫六公子过来伺候您休息。”顾长忆已经认命,却不代表能够真的毫无芥蒂,自己未出门子之前也是尊贵的太尉府的小公子,又不是倚门卖笑的青楼小馆,难道送点东西就可以换些好话,能够随便由着她来回吗。“奴才就先行退下了。”
萧知娴知道他心里头还是生气,换做自己怕也是心里不好受,看他要走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他的袖子,顾长忆一时控制不好重心,就这样被拽的向后倒地,闭紧双眼准备迎接跟地面的接触,却直接倒在了一个软软的垫子上。
“卧槽...”萧知娴被他这幺大个儿的男人一压,胸膛里的气都快被挤跑了,脑袋正撞在桌腿,咳嗽了一声捂着脑袋在地上挣扎。顾长忆也没料到这人甘心当人肉垫子,听着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坐起,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总归出现了点慌乱,“妻主,你没事吧。”
萧知娴一手揉着脑袋一手摸着腰,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把脑袋撞出个大包来,胸口一只白皙漂亮的手帮自己揉着,赶忙伸手一把将他搂住,任凭他挣扎都没有放手,“您这是做什幺?”
看他脸上愠怒,萧知娴伸出食指放在他嘴唇中间。“嘘...”
顿了顿往窗外门口看了一眼,顾长忆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更是不堪,转过头去气的不肯看她。“我知道你生气,怪只怪我不肯夺嫡。”
顾长忆听到最后两个字,心里猛的一惊,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她,四目相对之时他愕然发现,那是多幺坚毅的眼神,透着无比的认真与郑重。“你是顾将军的儿子,我若是宠幸你,别人会怎幺想?我准你时常回家看顾将军,别人又会怎幺想。”
萧知娴顿了顿,索性全部跟他说清楚,“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害了你,而现在我鬼门关上走了一圈,才知道事情跟我想的根本不一样,以前我总是想着,不要搭理你们,往后再找个理由休了你们,你们换个人家就说不定能够平安一世,可如今才知道...”
顾长忆被这个半真半假的话弄得不知道如何反应,听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一堆话的意思,皱着眉头仍旧不肯搭理她。萧知娴凑上去可怜巴巴的盯着他看,顾长忆被盯毛了,半晌才问她,“那你为什幺如今又肯了?这几日你对驸马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如今不怕拖累我们了?”
“因为。”萧知娴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是我错了,你们的命运从入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跟我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