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

造物主自我们出生时,便为每个人安排了一场名为救赎的邂逅。

而她,就是她的救赎。

医院见证新生,也目击凋敝、枯萎和死亡。

偌大的高楼,灯火不熄,一层叠着一层,消毒水的味道四处乱窜,匆忙的白大衣在各个小屋间不停地穿插游走,老的少的一列列焦躁地站着,等待生命的审视。

去医院的人,都向生。

穿白衣的人,都扶死。

“宋医生,我这做完手术复查完就没事了吧。”沈之亦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见宋清梦了,只要见她准没好事。

“今天检查结果没事,你就没事了。”宋清梦一脸无奈,这人明知自己胃不好,还酗酒,一下子把自己喝抽了,怪谁呢。

“终于不用再见你了,哈哈哈哈,我又可以喝酒了”因为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沈之亦多少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每天都是清粥寡菜,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别得意太早,饮食上还是要注意,谨遵医嘱。”看着这人得意的样儿,若不是熟知她的德行,宋清梦都想骂她一句活该。

“行行行,遵医嘱!不过…看你最近气色不错啊”沈之亦猛然想起自己喝抽那晚,隐约记得宋清梦和一个看起来身形姣好的女人走了,她也不透露,只能自己张口问喽。

“是不错”宋清梦倒是没在意她话里的意思,最近生活确实很滋润。

“怎幺?很喜欢?还联系呢?”那人脸上一脸快乐,显然还在回忆着细节。

“联系呢”说完,宋清梦陷入了思索。

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清吧。

她像从天际抖落的星宇,毫无征兆又格外壮丽。

微暗的灯线下,缤纷的光散落在人潮中,杯觥交错,人影晃动,暧昧又狂热的音乐鼓动着人心深处的欲望。

有人坐在吧台等待邂逅,有人大方向前主动出击,而她坐在一旁自饮自酌,是等待还是诱惑?

现在想来,她对宋清梦而言无疑是诱惑。

望着舞池中躁动的人群,波浪翻涌,时起时落,沈星河独坐一旁,杯酒下肚,与那些调风弄月的人格不相入。

宋清梦一眼便注意到这个身影,一袭平肩长裙,光落在锁骨上,映出完美的骨相。裙衣紧致得与身形相贴,乌发散落两旁,眼里是迷离的清醒,和周围的人比起来,多了几分清冷孤傲,也散发着一种捕获人心的气息。

她像一杯冒着气泡的香槟,置在吧台上,等着她去品鉴。

“经常来?”端着一杯浓烈的伏特加,宋清梦越过杂乱的人群,朝那一抹倩影走去。

她一贯主动,见多了生死,更懂得及时行乐的可贵。

“你看我像吗?”沈星河拿着高脚的酒杯朝她转了转,随即一口咽下,嘴角溢出的几滴,也不忘用灵巧的舌头舔抹干净。

说是勾引,绝不为过。

“不像。”宋清梦邪魅一笑,烈酒灼喉,空了杯。

“那你错了,我第一次来。”沈星河用手撑着头瞥向她,眼角流出的风情,惑了人心。

“那我做东,请你喝酒。”身子微靠吧台,向眼前人伏了伏腰,擡手打了一个响指。

目光相触,乱了分寸。

沈星河慌忙避开灼人的目光,落在推向两人的满杯烈酒。

她,还是太过稚嫩。

宋清梦嘴角咧出了笑意,她的慌乱,让她得意。

沈星河满饮推向自己的毒酒,逃了出去。

还真是第一次来,仅是如此,便乱了阵脚。

宋清梦紧跟她的脚步,像在捕猎。

猫和鼠的游戏,才刚开始。

走廊间,远离喧嚣的音乐和人声,只有两道黑影,靠在墙上。

“怎幺?怕了?”宋清梦抓住猎物的手臂,将她困在桎梏中。

“怕什幺?”沈星河不但没有反抗,反倒一手拨过那人额旁的碎发,一手抚上那人的腰,把两人的距离拉近。

氧气变得稀薄。

“你说呢?”宋清梦又向前抵了抵,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彼此试探着底线,看谁先落入诱网。

“这样吗?”鼻尖相抵,唇齿只差一毫。

“不止…”酒香在齿间交融,又从唇间洒落。

她先交了械,甘落诱网。

音乐还在远处闹着,斑斓的光还在乱舞。

她尝起来好极了,像一块酒味的小饼干,透着蛊惑又夹着奶香。宋清梦老练的多,刚刚步步紧逼的人,反倒是个纸老虎。

沈星河胸口剧烈的起伏,揽在身上人腰间的手也滑了下来,扶向身后的墙。

舌尖追逐,宋清梦掌着舵,暗光里唇角的水泽发着亮,喧闹声中多了几分唇瓣相撞滋滋的火花声。

哐哐哐——脚步声渐近。

游曳的气息回笼,已挑起裙底抚上小腹,又移向花芯的手停了下来,微擡的腿也落了地。

沈星河大口喘着气,靠在剥夺她氧气的人身上。

“跟我来。”宋清梦为她整理好裙摆,俨然一身正派作风。

附在耳根的邀约从此惑了心。

“宋医生?清梦?在想什幺呢?”沈之亦见眼前人目光呆滞,用手朝她晃了晃。

“没。”回过神,想起她的病,也不知好透了没有。

“怎幺样?晚上一起去喝酒庆祝我痊愈?”见她不愿透露,沈之亦也不再多问。

“你去吧,但是别喝酒,我还有事。”她想去看看她,仅仅是出于对患者的负责。

“什幺事啊?我请客呢,白嫖饭你都不要?”妄图刺探出些什幺。

“看个病人。”准确来讲,确实是病人,但宋清梦视线躲闪。

“病人?真的?”将信将疑,沈之亦又不傻,哪有医生亲自登门探病的?

“真的真的,你可别喝酒了,老老实实注意饮食,什幺该吃什幺不该吃,我都给你写下来了,坚持一个月。”宋清梦将写满的纸条递给她,把人撵走。

这病人架子真大,我都没让宋清梦登门探诊,倒想看看是什幺样的人物。沈之亦拿着写满医嘱的纸条,望着宋清梦紧闭的问诊室。

“晚上去你家复诊一下。”说的顺理成章,又凛然正气。

“好。”沈星河看到消息,不禁失笑,小病而已,倒是劳了医生的大材。

“下班我去接你。”宋清梦又补充。

月牙展露,云影稀疏,夜与光的较量悄然而至,相互吞噬,又相互成全。

宋清梦立在明亮的大厦下,猜测里面的人会从那个方向出现。

她来了。

高挑的身形被一旁的路灯拉的又长又细,目光左右寻着,准确无误落在街对岸的人身上,沈星河朝她挥手。

宋清梦也向前走了走,向她摆手。

她倏然觉得,热腾腾的街道、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车辆,好像变成了画纸上勾勒的单线条、随意可加的背景图,停滞不动。

她们隔街相望,四目而对。

视线交汇的一刹那,长街上亮着的霓虹灯黯然失色。

她的脚步坚定、沉稳、方向明确,神色淡然,一步一步,在宋清梦心头狂响,把距离缩短、再缩短,脸庞放大、再放大。

“站这儿干嘛?”停车场在大楼地下,她站在这儿,令沈星河不解。

“想试试有人朝我坚定走来的感觉。”嘴角漾开,习惯性地接过提包,牵她的手。

“感觉如何?”回握,十指相扣。

“心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沈星河余光斜了斜,这人今日有些许不同。

四周喧闹的汽笛顿然失了声。

地下停车场寂如幽谷,叹口气都能发出回响,光线下沉,犹如遮了一块面纱,秘不可测。

车外寂然,车内沸腾。

“就这样探病?宋医生?”沈星河整个人跨坐在她身上,胸前领口已被扯开,宋清梦胜券在握。

烫人的气息在裸露的肌肤间流转回旋,晕染片片樱红。

“这样清楚。”宋清梦将坐立着的人腰肢压下,似垂柳般轻啄着大地。

突来的压迫让人失措,齿端被侵入,舌在乱舞,她的桂香灌进了鼻腔,轻轻漫开,耳根酥了一瞬。

这个吻缠绵、耐心、温情,难舍难离。

只有第一次见面双方有此耐性,后来种种,皆是狂蛮。

除了索要,还是索要。

宋清梦已将手复上蕾丝下的软团,不大不小握在手中,尖端被夹在指缝慢慢挺立,开了两扣的衬衫堆置一旁,露出消瘦的肩头,胸前的风景一半被遮住,一半袒露着。

唇离开唇,复上粉红的石榴籽,含在口中,吸吮、啃舐、轻咬,把果液榨出,齿间回甜。

“嗯……”仰起的身子,释放着欲望。

敏感的乳尖传递快乐,舌苔上的颗粒刮过平滑的肌肤,留下水迹,倾泻的湿热破了防。

半身裙在细腿上开了花,流出花蜜,底裤溻湿,不停扭着。

花香满车,她们只剩沉迷。

“想要…姐姐…”底裤里的花蒂磨的硬挺,像一把刀子,隔着布料,划在腿上,酥麻又刺疼。

她难耐,像求食的野猫,眼里起了水雾,嘴里满是哀求。

“宝贝…医生的手是拿刀的,用坏了怎幺办?”她喘着气,手贴上了花蒂,粘液将手滑湿,轻轻一扯便是银丝。

言不对行。

“……我暖……”指尖扶起,整根坐入。

“宝…你好热…好湿…”埋在颈间,含着耳垂,话沿着耳廓进入耳道,穿插而过。

她的话让她羞涩,也让她放肆。

啧啧的水声,臀部一起一落,乳头跟着摇晃,舌抵在乳沟,描着轮廓。宋清梦不动,只是立着指端,享受几分快感,全在身上人的下落程度。

她不动,只能自己疏解欲火。

“…嗯……”沈星河眯眼望着车顶,像是要穿透车顶,往自由的高处飞走。

擡着臀,向上移,一点点吞下去,或重重一落,或缓缓一降,嘴里时不时发出哼咛声,在车内回响,勾了魂。

头发在狂舞,半挂在腿上的底裤终于着了地。

拇指滑过甬道,又涨又满,痒痒麻麻,将快感汇聚,壁跟着收缩,吞吐指尖,带出来的水泽,在手心汇集成河,流向手腕。

“累了?”身上人动作渐缓,但还不舍地磨着、挤着、压着。

“姐姐…你好坏…”看她置身事外之貌,耗尽体力的人发出嗔怪。

重复的动作让人厌烦,更让人痴迷。

“我会更坏…”压着身上人的腰,把长指埋入深处,大拇指还不忘揉搓着花蒂。

“…啊…喔…”快速的抽送,带来了猛烈的快感,从下身的每一根神经传送至大脑。

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沈星河紧紧抓牢她的脊背。

她越快,她抓的越紧,像是要把衣服扯破。

她向上顶,她向上避,太深了,想逃,也想迎合。

隔着衣服的脊背,被抓的生疼,宋清梦轻咬她的锁骨,留下浅浅的牙印,把疼还予她,也把快感给予她。

四下无人的停车场隐隐约约传出细微的声响,分辨不清是车声还是人声。

沈星河呜咽着、忍耐着,她快乐,却不敢发出叫喊。

北极的冰山融化或许会淹没晨岛,发出预示;银河的辰星炸裂或许会获得新生,留下足迹;而她们只顾着狂欢,奋不顾身,忘乎所以。

“…啊……”她喜欢被她掌控在手中,就像猫求得了主人爱怜。

车身微动,人还在喘。

来自地下激烈的喟叹,转入沉静的呼吸,一下接一下,和地上稀碎脚底的踏步声共鸣。

远方的海浪与灯火相拥,山峦隐去身形,江边挂起明月,湖面铺满繁星,人在肆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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