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森的爸爸是北城有名的刑辩律师。
本来于森的计划是两个人一起回北城。但是于森父母去机场接他们那天,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李女士见儿子情绪不好,也没敢问起徐俏。
于森把自己关在家好几天,然后就开始整日不着家。于爸爸忙,没顾得上管他。李女士见他出门就心惊胆战的,总怕他做些出格的事。
于森每天深夜才回来。
每晚都喝的醉醺醺的。
一向活泼开朗的儿子变成这样,李女士明白,儿子和徐俏的关系谈崩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两个月,于爸爸看不下去了,特意空出几天时间和儿子聊了聊。具体聊了什幺李女士不知道,只不过聊完以后儿子乖乖去了律所实习。
第二年春天,于森提出要去读研。而且告诉他们的时候,通知书已经来了。于家父母看他难得自己做了次决定就同意了。
只可惜,研二刚开学没多久,于森就不读了。任父母、导师怎幺劝他都坚持不读了,问他原因他就只说缺钱花。
于家不缺钱,更没缺过他的钱。
父母怎幺想不明白。
退了学,于森没去爸爸的律所而是去了另一家律所。行业内的人都说于国明的儿子有出息,有胆量另闯一片天。
于国明是刑辩律师,于森经济律师。待在一个律所根本不冲突。
于国明嘴上不说但是暗地里也帮了不少。
于森的带教老师赵律师是北城有名的经济律师,也是于国明的同学。于国明私底下找过赵律师拜托他多照顾儿子,但是又不想让儿子知道他们的关系。
于森进了律所就成了赵律师的特别助理,理由是赵律师不会开车于森需要负责他的行程安排。
几个月跟下来,赵律师也看得出于森工作很拼也肯吃苦。他还偷偷跟于国明说过。
再后来于森就跟着赵律师负责了当地知名企业远洋集团大案重组的工作。
两年里,于森没借于国明的面子算是混出了点成绩。
可是于森依旧整天没个笑脸,总有加不完的班推不完的应酬。
有个冬天晚上,于森应酬到很晚才回家。半夜的时候,于妈妈听见于森吐了,赶紧起来看了看。于森一米八三的个子,娇小的李女士根本扶不动他。于森翻了个身坐在了地上,于妈妈才发现他哭了。
满脸都是泪。
那天,是徐俏的生日。
于森说:“我好想她。”
当初两个人大四没毕业就分了手。
原因很简单,异地。
两个人一个家在北城一个家在南市,面临毕业谁也不愿意去对方的城市生活。两个人冷战了好久,都是于森每次低头来找徐俏。可两个人谈到最后总是以吵架收场然后继续冷战。
徐俏在于森眼里是个没主意没脾气的人,以前他说什幺她几乎没有反对过。
他不明白为什幺这一次徐俏的反应会这幺大,任他怎幺说徐俏就是不同意。
于森最后一次找她,尽量保持了心平气和。他继续跟她罗列回北城的诸多好处。那时候于爸爸甚至给徐俏找好了工作,虽然专业不对口,但好歹也是个铁饭碗。
可不管于森怎幺说,徐俏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
“你到底在闹什幺?”于森有些急了。
“于森,我不想跟你回北城。”
“那我们这几年算什幺?”于森爱她,可是这样吵吵闹闹持续了一个月,他心里有些没底了。
“我们分手吧。”
于森明白了,徐俏是铁了心不跟他走。
她和他的关系算是走到头了。
再后来交论文、答辩、拍毕业照两个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有人问起时,他们才会语气稀薄的回一句:已分手。
离校之后两个人互删了联系方式,各奔东西,再无往来。
第二天,于森早早的去事务所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
他不知道徐俏什幺时候联系他。
中午11点。
徐俏打来电话说这会儿有点忙,晚点再联系。
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
徐俏加了他的微信,她终于把他从黑名单放了出来。
那天于森等到了晚上等过了饭点了,徐俏也没联系他。
于森打电话过去一直关机,找不到人,于森只能去酒店等着。
9点多的时候,他看见徐俏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于森追了过去。
徐俏看到于森才想起来自己白天说过晚上联系。
她悄悄把右手放进风衣口袋里。
“不好意思啊,今天事有点多,忘了跟你说了。”
“你手怎幺了?”
她的小动作于森都看进了眼里。
见她不说话,于森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拉了出来。手背上青了一片,仔细看有个针眼。于森什幺也没说拉着她的手上了楼。
于森进了房间拿热水浸湿了毛巾包在徐俏的手上。
“哪里不舒服?”
“发烧拉肚子,有点脱水了。”
“怎幺不接电话?”
“手机下午就没电了,后来去了医院打点滴没顾得上。”
于森叹了口气,还是没学会照顾自己。
“于森,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
“酒店可以谈月租吗?”
于森拿开已经凉了的毛巾,擡起头看着徐俏。
“可以。要租多久?”
“至少一个月吧。”
于森的眼神亮了一下,他努力保持嘴角的弧度。
“我回去跟我妈说一下,让她找人和你谈的。”
“谢谢你。”
徐俏本来打算另找房子的,但是酒店离项目部就两站路。她是短租,租金自然高,公司给的报销额度也有限。加上项目部刚成立,事情多如牛毛。她根本匀不出时间去看房子,估计这幺折腾下去等找到合适的房子自己也该回去了。
前恋人再相遇会觉得别扭不过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时有过最为亲密的举动,但分了手身份一改变再去面对对方总会想起以前那些亲密的事会觉得万分尴尬。
她不会长住下去,于森对她的态度摆在眼前,她再去跟他提出离开反而过于刻意。她是来工作的,她不想在琐事上浪费时间。她甚至想快点结束工作逃离这里。
反正问题还是那些问题,除非有谁妥协,不然永远无解。
于森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徐俏摇头说什幺也不想吃。
她吃了药睡下,于森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