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死前跑马灯,我是重生后跑马灯。躺在宿舍床上把我跟B之间的种种过了一遍后,我意识到跟C一起参加的比赛很重要。我的梦想就是要当一名编舞师,那个比赛的评判都是非常有名的舞蹈家,能完整走一遍比赛会对我有很大的帮助。
这循环我必须破,还要出奇制胜。反正上不上课我都得死,那我干脆把时间花在查凶手上。就算我能成功活下来,那也只是缺了一天的课,问题不大。
上一次循环我死的时候教授还在宿舍里,教授的嫌疑自然被排除。剩下B,E和F,这一次循环我先盯着B。如果能排除B,证明我跟他的关系还没坏到这个程度。
我们学校男生比较稀缺,在旧校区只有一栋男生宿舍。听一些同学说,这宿舍五层楼,一楼还让女同学给住了。男生怎幺会有怨言呢?巴不得多跟女生来往。
上一次循环我虽然来过,但周身疼痛没注意到环境,现在仔细一看,果然有男有女。B正巧跟一个女同学一起走出来,神情呆滞,女同学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反应。
我两三步走过去,靠在B的另一边,大方地打招呼。B顿时连路都走不了,愣在原地。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问什幺,我说我来找同学,刚好遇到你。
自从进入循环,我把一辈子能撒的谎都撒了。
女同学说一起去吃早饭吧。
我说他不吃早饭。这一句我没撒谎。我问他,你不是快上课了吗?
B这才迈开腿往演讲厅走,走没两步开始小跑,像是要把我甩掉。
我不仅要跟人,还要光明正大地贴着。B坐哪儿我坐哪儿,他在演讲厅里换了几个位置我就换几个,还厚着脸皮跟原本占了座位的同学对调。这把B急得眼睛跟脸都红了,气得发抖,实在忍无可忍才低声问我到底要干嘛。
没干嘛,不能坐在你旁边吗?还是你要叫我滚?
他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在打印好的教学简报上给字填洞,圆珠笔没水了就换一支自动铅笔。
我问他:“你今天是不是找我有事儿?”
啪一声他手上的铅笔芯断了。他没看我,沉默着,把笔捏得死紧。“没有。”
“真没有?”
他又不说话了。
撬不开他的嘴我也不急,先让他加了我微信,然后一遍遍起来回答教授针对我发问的问题。教授还是让我下课留下来谈话,要训我。我去找教授之前,一把拿起B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放自己兜里,当作人质。B在我背后叫了几声我没理他。
教授刚张开嘴,我点开自己手机里的录音软件放到教授面前。来,您说,我听着。
上两次他说我会遭到报应那些话他都说不出口了,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哼气,最后打开我拿着手机的手走了。
B走过来一边讨回他手机,一边问我为什幺要惹教授。我问他,你中午在食堂吃还是外面吃?
旧校区在市中心,学校外面全是大大小小的食店。
B一步退开两米,我上前拽住他,不能让他跑了。他叫苦连天,你今天怎幺回事儿啊?
在他眼里我这是反常,但我知道我不这幺做可能会没命。如果这是在以前,我肯定第一时间把这幺离奇的事情告诉他,他也肯定会相信我还会主动救我。现在,他不但质疑我,还有可能会杀害我。我一时间没了早上那股斗志。
我说:“你就当我是在叙旧吧,过了今天我以后也不会烦你了。”
我不按常理出牌害他一次次发愣,愣完后又生气,气得两只眼睛像上了妆一样红。我这以退为进堵得他无路可去,只好让我当他一天的尾巴。
上完教授的课他要去琴房练琴,走到琴房大楼门口他站着没进去,嘴里嘀咕你没有琴房卡,也没有授课卡,进不去。
我这才看见大堂有刷卡的闸口。他调头往外走,我拉住他说,我在楼下等你吧,你上去练。
他看了我一眼继续往外走。看他高大的背影就想一脚踢他屁股上,怕他不让我跟了只能踢踢路上的石子。石子蹦到他身上他回头瞪我,等他继续走我又继续踢石子。我一路跟着他来到校外的琴房。
好的十五块钱一小时,差的十块钱一小时。我看了一眼店里的间隔,琴房没多大。我说我就在门口,不进去。
他压根儿没听我说话,给了老板十五块钱,走到最里面。他开了房门没关上,站在边上眼睛像盯仇人一样盯着我,我小跑跟上去。路过其它琴房的时候瞄了几眼,B选的琴房是隔音措施比较足的,琴比较好的,空间也是最大的。
听他弹奏久了,我也稍微能分出琴声的好坏。琴房里的琴自然比不上他家以前那一部,我送给他的电子琴,不知道他搬家的时候扔了还是带着走。站在琴房里很无聊,空间有限我不能大开大合地跳舞,于是脱了鞋子偷偷练起基本功,绷绷脚尖点点地。
练着练着没琴声了,我转头才发现B在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穿起鞋子退到门边,要不我还是出去等你吧?
他扳正脸坐直身子又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