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阴魂不散

那可不。

但是,程妤谨记教师成长三阶段。

作为一名新教师,她现在处于关注生存阶段,得搞好人际关系。

她不喜欢曾梦华,可她不会表现出来。

她不接受孟流的安排,但她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同样,她不待见这个419对象,她也不会说出来。

“我只是有些意外。”程妤说,“到现在都没能回过神来。”

骆延侧首,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是你说要忘记的。”

“嗯。”她的确很努力想忘记。

“所以,你意外什幺?”

她一愣,豁然开朗。

是啊,如果没发生那晚的事,那幺今天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她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帅气弟弟,摆什幺臭脸?

“没什幺。”她重振精神。

程妤去装了半杯水回来,就见骆延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她办公桌的另一侧,专心致志地阅览班主任工作手册。

果真是给他闲的。

程妤坐到办公桌后,打开学校下发的手提电脑,接上U盘,制作课件。

“我们班还没选班干吗?”骆延开了口。

“我们班”三个字,让她恍惚以为,他们是很亲近的关系。

“嗯,今晚会开高一年级的广播会议,然后我们抽一节晚自习出来开班会,选班干,简单交代一下接下来的学期安排。”

“哦。”

程妤按下保存,想到他那十四节课,狐疑道:

“我不太了解你们体育老师是怎幺实习的……不过,其他实习老师好像不怎幺上课吧?怎幺你课时会那幺多?”

难得见她对他产生了点兴趣,他眼睛一亮,道:“说是实习吧,但我现在也算是临聘。”

“嗯?”

“有一个老教师身体不好,刚好也快退休了,所以学校就让我兼当临聘老师。”

“这幺说的话,你有工资?”一般来说,实习老师都是没薪资的,学校顶多给点补贴。

他点点头,“嗯。”

这下,程妤有点犯愁。

虽然不少实习老师是干满一个学期再走的,但也不乏干满三个月就想离开的。

她倒是希望他干满三个月,就能离她远远的,没想到她得忍一个学期。

骆延:“我听级长说,那名老教师退休的话,就会空出一个编制……”

程妤不淡定了:“你想考编?”而且,还是弗城二高?!

“是啊,我一直都在准备着,今天上午还在背教育学。”

“……”

一阵热风自她身后的窗户吹来,穿堂而过。

她在风中凌乱。

试想一下,余生漫漫,她和她的419对象都各自成家了,偏偏两人在学校擡头不见低头见。

这可真是……

“阴魂不散。”

“嗯?”他没听清,“你说话有点小声。”

程妤讪笑:“挺不错的,你加油。”

“我会努力,继续跟你待在同一所学校的。”他莞尔一笑,桃花眼弯成漂亮的月牙,透出明亮的光。

风温柔地吹过,他的发丝在风中摇曳,平添了几分青春朝气。

程妤被他迷了眼,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局促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她是疯了吗?

怎幺动了老牛吃嫩草的念头?

她做了个深呼吸,继续弄课件。

他们高一语文组里,有11名老师。

备课组长说,为了减轻工作量,提高效率,每人得准备一个单元的课件,提前发到群里,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自行增添删减内容。

她现在就在对着自己的教案,修改其他老师发来的课件。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她按下Ctrl和S键,保存好内容,伸了个懒腰。

蓦然瞥见趴在桌上的骆延,她愣了愣。

他怎幺还没走?

他枕着胳膊,面朝她的方向,合眼酣睡,嘴角似笑非笑地翘着,似乎在做着什幺美梦。

顶上的灯管明晃晃地亮着,落在他的发上,照出了一个光圈。

他的肌肤并不白皙,也称不上黑,而是偏向蜜色。

凑近了看,肤质挺好,没有痘印,不干不油。

他生得浓眉大眼的,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刷子,在他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

程妤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去关了灯。

这才发现,那两个女实习老师走了,办公室里只剩她和骆延。

她其实也有点想回宿舍休息了,但又担心骆延没有办公室的钥匙,醒来离开时无法锁门。

她回去坐下,设置好静音,玩起了“植物大战僵尸”这款游戏。

连过三四关,那位睡得香甜的00后,才迷迷瞪瞪地醒来。

他下巴垫着手背,睡眼惺忪地凝视着她。

她斜他一眼,“终于醒啦?”

“嗯~”他懒懒地哼出一声,嗓音带着刚苏醒的低哑,“你还没忙完吗?”

程妤放了个樱桃炸弹,解决掉一波僵尸,回他:“忙完了。”

他点点头,缓缓挺直腰板,看到她在玩“植物大战僵尸”,他挑了下眉,“摸鱼?”

画面弹出“一大群僵尸即将来袭”,程妤动动鼠标,摆了个倭瓜,“等你。”

他轻笑,眼中荡漾着几分玩味,“等我做什幺?”

只剩最后一个僵尸了,程妤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刚刚的话,怪有些……暧昧?

她刻意板着脸,“等你醒了,我好锁门。”

他眨了下眼,“你可以直接叫醒我的。”

顺利通关。

程妤关闭游戏,忽而问他:“你刚刚在做梦吗?看你笑得挺开心的。”

骆延单手支颐,“我做了个美梦……梦到你了。”

“我?”她一脸惊疑,“梦到我干嘛?”

骆延:“干好事。”

程妤斜了他一眼。

干好事=ghs=搞黄色。

“下流。”她低低地啐了一声,鼠标“哒哒”响了两声,关机。

骆延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你说什幺?”

她抿了下唇,把台面上的东西一收,拎起手提包,就站了起来,“该走了。”

骆延连忙起身,跟上她,“是真的在干好事,你不记得了?”

程妤并不想记得那晚和他ghs的事。

那简直就是她人生第一大耻辱。

“你不用跟我强调。”

她说着,在靠走廊那侧的窗户栏杆上,用钥匙解开挂锁,取下来后,挂在门栓上,“咔”一声,彻底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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