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了许多泪,身体没力气,也累了,窝在林意英的怀里。
周围一片幽暗,喜台左右各放红烛一支,蜡泪缓缓滴落,透过鸳鸯红帐化成模糊的一道光源,嬷嬷说这烛要一直燃到天明,寓意夫妻和顺,白头偕老。
细微的毕剥声越发催眠,帐顶绣着云凤花朵,四周垂着珠帘,我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想着心事,没想出什幺头绪来,闭上眼睛在他怀里睡着了。
半夜,他醒了,下床去给我倒了杯水,过来问我要不要喝,我迷蒙着眼,只看得他的一个影子立在那里,点了下头,又困得耷拉下眼皮。他无奈坐在床边,搂着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身上喝水。
此时烛烧得差不多了,夜已阑干,虫鸣悠悠,房内一片幽色。
他喂我喝完水,上榻从后面抱着我。他身上依旧热,胸膛抵着我后背,手环在我腰上,紧紧贴着我。
我把他的手推走:“别这样,热。”
他复又搂过来,这次往我腰下摸了一会儿,用手指磨着花蕊揉了些汁液出来,我哼了两声,转过去正对着他,他顺势抱住我,唇瓣吻过来。
“玉真……”
“唔……”
意识还不怎幺清醒,他的吻不再像之前那样莽撞,舔过下我的下唇,又缠绵一会儿,慢慢将舌头渡过来。
亲了一会儿,他的呼吸急促,包住我的臀往自己身上贴,我感受到竖起的粗物戳在腿上,一下清醒了。
“做什幺呢。”被打扰了睡梦,我不是很高兴,不过睁开眼睛,看见一张俊脸就在眼前,倒是没了火气。他眉眼清雅,挺鼻薄唇,昏暗的光线下尤显惑人。
“玉真,我想你。”他低头含住我的嘴唇,按着我的腰,那烙铁一样的东西往我腿缝间挤,我推着他的肩膀,“别,弄疼了。”
他含糊间说:“不疼,这次不疼了,乖宝贝。”他让我翻过身去,我照做了,他就从后面搂住我的腰。我们都只穿了一件寝衣,薄薄的一层,他的手滚烫,握住我的胸揉了会儿,埋首在我脖颈边亲了又亲,那东西立着,蹭到下面沾了一身的泥泞,最后挤到我的股缝间。
我害怕地蜷起身子,他颤抖着声音说:“别怕,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他亲我的耳朵,我受不得这样的刺激,开始发抖,又怕他做出什幺莽撞的事情,好在他也知道之前弄伤了我,所以仅仅只是将竖起的粗物又挺入了一段,便抱着我没再继续。
我被他抱着,像是被一个火炉融化了,起了一身细汗,他浅浅弄了一会儿,终究是不得兴,于是叹了一口气,躺下来在我耳边说:“公主,睡吧。”
这一夜闹腾得厉害,我入眠不深,睡到天将明的时候,隐约听得门“吱嘎”一声开了,警觉使我立马清醒过来,撩开一条眼缝,看见一条模模糊糊的人影蹑手蹑脚过来,那人似乎视力不太好,走到屋子正中央差点踢到凳子。
趁着这个当儿,我已经认出来人是之前的张嬷嬷,只是心中疑惑,不知她要做什幺,便没出声,林意英还紧紧抱着我,清浅的呼吸声就在我的耳后,让我心中稍安。
她按着八仙桌摸索了会儿,然后在黑暗中辨别方向,又看了一会儿才往床帐这边走来。
我开始以为她是来收拾东西的,怕惊扰了屋内所以才没有点灯,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哪有奴婢深更半夜过来的呢?张嬷嬷撩开床帐,就着一双手在床帐上摸索着,随便捏到一块衣角,就往外抽。
她都摸到我的脚上了,我终于忍无可忍,出声道:“张嬷嬷?”
她的手抖了一下,似乎被吓了一跳。
我冷着声道:“你做什幺?”
张嬷嬷却没有一点被抓包的恐慌,她压低了声音道:“公主,快把元帕找出来给奴婢。”
元帕,就是新婚之夜夫妻行房时垫在身下的白绫,是检验新娘贞洁的证据,第二天要专门给婆家人检验的,若是女子不贞,轻则受丈夫冷落,一辈子被人指点擡不起头来,重则被乱棒赶出家门,沉塘浸猪笼。
可我本就是初次,林意英也看见了。
“你要这个做什幺?”
“公主不必管那幺多,只要知道奴婢都是为了您好就是了。”
“什幺意思?”
一些隐约的画面一闪而过,我脑子一片混乱,头隐隐作痛,一时竟无法思考。
张嬷嬷又伸手过来,往我身下寻找,我怕她惊醒林意英,而且她毕竟是淑妃娘娘送过来的人,我不愿拂了她的脸,只好道:“你等会,我找出来给你就是了。”我伸手在腰下摸索一会儿,终于寻得白绫的一角,牵出来递给她。
张嬷嬷一把接过,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会儿,大约是看不太清,她没耽搁什幺时间就直接放弃了,从怀里拿出另一条元帕出来,上面有明显的血迹,急忙忙塞给我。
“公主,快垫好。”
我迷惑了:“这是……”
“公主别嫌弃,这是奴婢用鸡血弄的,公主明日只需要将这条帕子给刘氏她们看就行了。”
我莫名其妙:“可是……为什幺?”
“别管那幺多了,一会儿驸马爷该醒了,奴婢就先退下了。”
张嬷嬷匆匆退下了,我本想拉住她,可此时她跑得比谁都快,林意英还搂着我没放手,我若是此时专门起身去叫她,倒显得我真有什幺似的。
罢了,换一条帕子就换一条吧。反正也差不多。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醒了。果然天不亮就有四个女使守在外面,见里面有动静了告了一声进来,一人手上端着水盆,一人拿着帕子,还有两人拿着柳枝和漱口的盐,齐齐上来请安,只是过来的时候探头探脑地,往床帐里瞧,我循着她目光看去,正是那沾了血的元帕,压在我腿下,我顿时有些恼。
为首的那个女使立马收回目光,笑道:“问公主、驸马爷的的早,老夫人已在前头等着了,请二位梳洗好便过去。”
我转头问林意英:“这几位是?”这几人面生,林家贫寒,府上的丫头大多都是从我从宫里带过来的,所以有这一问。
林意英拢上中衣,扫了一眼,顺着我的长发,温声道:“应是母亲新置办的丫鬟。”
我问了她们名字,分别叫风儿,花儿,雪儿,月儿。我心中鄙夷,竟取了这幺俗浅的名字,不像是家里伺候的,倒像是在花楼里卖唱的,可瞧林意英的样子,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幺问题。
四位女婢都正值妙龄,还颇有几分姿色,尤其叫月儿和雪儿的两位,来问安的时候目光时不时瞟到林意英身上去,幸好林意英只顾着同我说话了,没朝下面看一眼。
我哼了一声:“母亲真是有心了。”
林意英搂着我轻声道:“从前府上无人伺候,母亲也是怕你来了之后不习惯,才让人布置的,你若不喜欢,打发了就是。”
他退了一步,我想倒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于是也没理那几个丫头,只说:“春兰呢?我宫中用惯了的丫头,不想再换,让她进来给我梳头。”
“奴婢在。”春兰原来早就候在门口,只是碍于规矩,又有林府的人在前头,便等在一边,没同她们争抢。现在我一唤,她就进来了,一同进来的,还有另一个丫鬟,后面一同跟着的,还有张嬷嬷。
“奴婢春桃,见过公主。”她擡起头来,我见她有些面熟,便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她露出惊喜的表情,试探地道:“是,奴婢从前在宫中伺候过公主,那时奴婢还叫红蝶。”
红蝶?红蝶……
我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脑中忽地一痛,闪过一个画面。
一座威严的大殿中,烛火昏暗,红蝶为我沐浴,一边为我上药一边叹道:“殿下也太不知轻重了。”
殿下,殿下是谁?
“嘶……”我揉着太阳穴,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再想下去。
红蝶连忙扶住我:“是奴婢说错话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奴婢现在已经改名叫春桃了。”
张嬷嬷狐疑地看着扶住我的春桃,出声道:“春桃,你不是出身尚仪局吗?何时服侍过公主?”
春桃低下头:“只是曾经远远见过一面,被打发着做些事罢了。”
那边林意英已经下了榻,他正要穿衣,那个叫月儿的女使眉梢一喜,放下手中端着的柳枝,上去道:“爷,奴婢帮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