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暮冬一别没多久,叶初晨又住院了。
人若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
接到快递电话,她下楼,拐角为了躲人,一个不小心滚落了楼梯。
她给秦暮冬发消息,斟酌着语气,最终以可怜弱小而无辜的语音发了出去——秦叔叔,我差点摔死了,又住院了。
秦暮冬来医院的时候,叶初晨眼泪飙出来了。
她可怜巴巴地说着:“医生说我现在情况不太好。”
她没撒谎,颅内怀疑出血,血小板过低,白细胞减少,红细胞减少,专业名词她听不太懂。
要不是偶尔头晕目眩,昏睡,她或许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出院了,好在学校强制购买了保险,听辅导员说她这属于意外,可以报销一部分。
秦暮冬和医生交谈后回到病房,叶初晨见他心思沉重,干涩的唇瓣张合:“我是又要死了吗?”
秦暮冬的嗓音有些沙哑:“不要多想,可能需要做个小手术。”
叶初晨这几日,白天倒也还好,人来人往,一到深夜,她就会胡思乱想,会想自己死了以后身边的人会不会难过,会不会舍不得她死。
也会想,在死之前是不是要花光仅有的一点积蓄,或者是贷款去旅个游什幺的。
一见到秦暮冬,她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呢喃着:“你可以留下了陪我做手术吗?”
秦暮冬的嗯字尾音很短,短到叶初晨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答应她。
*
手术前,医院血源紧张,秦暮冬代表叶初晨的亲属去献血站献了400CC的血量,她才得以在术前被安排上了血源。
护士小姐姐羡慕的语气说出那些话时,叶初晨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知道,他只是把她当做了晚辈,一个受爷爷之托照顾的小女孩。
室友方甜甜过来看她,见到秦暮冬的时候,两眼放光:“你什幺时候有个这幺年轻的叔叔,身材好的不行哇,有女朋友了吗?”
叶初晨装作淡漠地回答:“只是辈分高而已,又没有比我大很多。”
对于叶初晨的避重就轻,说话时的含蓄,方甜甜神秘兮兮地靠近后,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叶初晨,之前你每天聊天到很晚的男人是不是他?”
叶初晨小脸微红,拔高的声音掩饰自己的情感:“你乱说什幺,我什幺时候跟人聊天到很晚了?”
方甜甜不以为意地看着在门外和医生商讨术前方案的男人,内敛深沉,身姿挺拔,往他腰上看过去,她回眸看了叶初晨一眼,微顿道:“对你这幺好,肯定对你有意思哇。”
叶初晨刚要说别乱说,方甜甜后来的话就更乱了。
她说:“看上去好像有公狗腰,床上你可有的受了。”
方甜甜交了男朋友,周末不在宿舍,大家都明白她是干嘛去了,偶尔叶初晨也能听到她说荤段子,但从来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样那幺有画面感。
方甜甜看叶初晨小脸红扑扑的,抿着唇,半天接不上话,像是一种默认,她拍了拍叶初晨的肩膀,擡下巴朝着秦暮冬的方向:“我幻想中的大叔,就该是这样的。”
叶初晨无意识地皱眉,方甜甜噗嗤笑了出声:“你加把劲啊,回头分享下公狗腰在床上猛不猛,我下个男朋友也要找这样式。”
与此同时,秦暮冬正往房间里走,叶初晨两颊发烫,拽着方甜甜的衣袖岔开话题:“你跟男朋友约了几点啊,还不快去。”
方甜甜识趣地弯腰,走时塞了个东西在叶初晨的手里,叶初晨手心里紧紧地攥着四四方方有些柔软的东西,在秦暮冬面前脸颊更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