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近日极是苦恼。
义父逗留王府已近半月,夜夜笙歌,一副乐不思蜀之态。也不知究竟作何打算。
她倒不操心这等权力之争,只是——
“小姐,王公子又来了。”婷儿掀开内帘,向她禀报。
谢筠叹了一口气,“伺候我更衣罢。”
她着实不想见这位王刺史之子,奈何他也不知吃错什幺药,自从生辰宴见过自己一面后,便借着探病日日来叨扰。恰恰他礼数周到挑不出毛病,加上义父如今态度暧昧,谢筠实在没有理由赶他走。
她穿戴整齐来到外厅。
王昱正在品茶。袅袅茶雾中只见一清丽佳人款款而出,
他浅浅一笑:“谢小姐。”
谢筠行礼:“王公子。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她行至王昱对面坐下。
王昱细细打量她的面庞,满意地看到她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方道:“今儿我新得了一株灵芝,说是采自极西雪山之巅,极养气血。正好拿来予谢小姐。”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块精致锦盒,推到她身前。
“这般贵重之物,如何使得?谢筠受不起,还请王公子收回。”谢筠伸手欲推回。不想指尖碰到王昱温热的手心。她心头一跳,忙将手收回,一股异样自体内升起。
谢筠万分难受。这些天来她的体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轻轻的摩擦便能使乳尖挺立,下面更是水渍不断,一天要换上四五次亵裤。
适才仅仅是推搡几下,尽管她的里衣用的是最最轻柔的天蚕丝料子,也不免感觉强烈。一声嘤咛被她强行压在喉中,谢筠给自己倒了杯茶。
王昱兀自失神,一时未察觉她的变化。
回过神时只见身侧佳人面色氤氲,眼波盈盈,隐隐一股沉闷的香味混在茶香之中,拨动着他的心弦。
被他这般注视,谢筠坐立难安。她的底裤已湿了大片,只想早点逃回内阁。
“王公子可还有事?我有些不适,想去休息一会。”
王昱咳嗽一声:“无他。这盒灵芝你收下,好好补一补。”说罢也不管她作何反应,将锦盒递给了婷儿。
谢筠不好再推辞,只得谢过。
“此行还有个消息要告诉谢小姐。明日我会在西延阁设宴邀请兖州名流,届时各家年轻的公子小姐都会到。不知谢小姐可否赏脸?”
谢筠再也受不住,只得含糊应过,匆匆道别后携婷儿离去。
王昱不禁失笑,自己又不是什幺豺狼虎豹,何至于如此仓皇?
他站起身也欲离开,忽然瞥见对面的软垫。王昱先是一愣,而后面上慢慢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软垫上一抹湿痕格外显眼,形如饱满的蚌肉。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似在捕捉空气中的那抹甜腥。
良久,王昱面上露出奇异的神情,无声喃喃:“看你如何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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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华灯初上。
谢筠到时,西延阁内已经高朋满座。
她随着侍从的指引,行至前排入席。微微擡头,便能看见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崔泽远。
青年耀如明珠,举手投足间是浑然天成的贵气。谢筠举起杯盏,小心地掩盖着贪恋的目光。
视线不经意间与主位上的王昱撞个正着,谢筠一惊,心头大囧,也不知方才有没有被被王昱看见。
王昱冲她一笑,举起酒杯遥敬一杯。谢筠稳住心绪,也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王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谢筠不擅饮酒,也喝不出这究竟是何种佳酿。一杯下去,只觉肚子里暖洋洋的,仿佛有股热气自小腹升起,舒服得紧。她有些意犹未尽。
好在她向来有分寸,并未再向仆从讨要。
席间名流荟萃,男子们效仿父辈,张口闭口皆是玄学,清谈之声不绝于耳。女公子们也聚集在一边,交流起了琴棋书画。江绫芷在这种场合一向如鱼得水。她平日有崔泽远指导,书画品味皆是不凡,才情自远胜其余闺秀一大截。
今日更是时不时发出惊人见解,引得一众贵女惊叹。
江绫芷与她义兄,分别为两个圈子的中心,他们是同样的出众,同样受人追捧。不像她,自入席起便无人问津。
那闪着光芒的两人忽而相视一笑,在外人看来只是兄妹情谊;只有谢筠知晓,那缠绵的目光下透着怎样浓厚的情思。
她的心忽然酸涩不已。
不知何时她面前的酒杯已被满上,谢筠再次饮尽。仿佛有一把火在小腹处燃烧,她开始头晕。残余的意识告诉她自己已然醉了。
身侧婷儿见状不妙,忙让小厮领着她二人至客房休整。
西延阁是王家的私产,阁楼后有房间无数,被王府宴请来的宾客尽兴后往往就歇在后院。
小厮熟门熟路带着主仆二人到了一间客房。
席间谢筠的离去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王昱斜倚在塌上,目光迷离地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他勾起一抹笑,敛目摇晃着杯中的酒。
又是一番推杯换盏,王昱似有些不胜酒力,婉拒了一波波敬酒。他同崔泽远打了声招呼,便在小厮的搀扶下离席而去。
西延阁内依旧热闹,许多公子小姐已然喝醉,崔泽远却依旧清醒。
他环视一圈,忽瞥向侧后不远处的空位,眸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