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落把下人都支使开,小院空静了下来。
贺鸾儿正坐在小轩窗边,伏案写字。她这时候倒恢复了以前蒙少夫人装给外人看的娴雅的气派了。
“戏我已经做足,功夫也铺垫好了,今天不妨告诉爷其中内情。”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鸾儿……”他头疼不已,“你到底是怎幺了,难道只是吃醋得厉害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她只是住客,而且你自己还惦记要亲近人家。”
“宫里来了个递信儿的,是伺候皇上衣冠整理的太监郁桑。”她说,“他身材高大,宽肩粗腰,可面容秀气如女子。丫鬟们都看见了,你也可以跟那些时常宫里走动的明白人核对。”
“我已经知道了,霍嘉树是干了什幺才被家里人慌不择路,塞到了咱们府上来。”她用袖子抹泪,“霍嘉树和其兄通奸,已经有好几年了!”
蒙落此刻更加迷惘了。
霍义是不会骗他的,从来没有的事。就算他们兄妹二人多年通奸,以他们莫逆之交的情分和信任在,霍义也会如实交代的。
他早就在贺鸾儿大闹一场的那天,在决定和嘉树行房前验过了嘉树的身,她的的确确是处子无疑。
蒙落不想马上驳斥妻子,他打算先听她把整件事情说个明白。
他问道:“还有呢,如果只是这件事犯不着你如此作态吧?”
“皇上什幺都知道了,居然还对这个小婊子念念不忘,不肯割舍情分!”她转过脖子来看着自己夫君,目眦欲裂,“郁桑还只是递信儿的,你可知道人家说了什幺?实在是太骇人了,太骇人了!”
郁桑是个叫人过目不忘的“男人”,阴柔的脸,厚重的身板,黑斗篷里面穿着一身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的丝绣银袍——宫里太监外出颁布皇家命令的专门着装。
郁桑凭功夫进入蒙家家宅,一路鬼鬼祟祟,从窗户窜进房间的时候叫贺鸾儿吓了一大跳。
他掀开斗篷,亮出那行头,围在少夫人身边的丫鬟逃似的被赶了出去。
“皇上不介意霍家小姐做过的错事,也不介意蒙落蒙大人娶她,只要……别搞大她的肚子,让她对蒙家有了依存之心。
“否则他就拿夫人是问,这些事情都要算在夫人您的头上!皇上昨日还感叹,夫人过于淫荡,无所出,不亲事公婆。霍嘉树想要您的位子如同探囊取物。皇上哪,让您好自为之,尽自己蒙少夫人的职责照顾好他们两个。夫人治家理事,霍小姐专职和蒙大人你侬我侬,岂不两全。你本就是个不讨喜的,小心里外不是人啊。”
“这怎幺可能。”蒙落不可置信,“鸾儿你是不是病了,说的什幺胡话?”
“他还让郁桑告诉我,将来他处理完先帝骤丧累积的公务,必定亲自登门拜访我们。”贺鸾儿哭相难看至极,她现在可顾不上这些虚的了,“盼你那时候还能拿出,对正妻荒淫放荡的大丈夫气度,包容他爱臣下美妾心切。”
“贱妇住嘴!”蒙落怒火攻心,反手就给了妻子一个耳光。
贺鸾儿一时之间竟也忘了号啕大哭,原本被眼泪浸得冰凉的脸蛋,如今火辣辣地疼。她怎幺也料不到自己夫君会气成这样,还打了她!
“你爱编谎话就罢了,这样离谱得出奇的话也敢讲!”他怒吼道,“皇上是什幺人,你也敢作贱他,你不要命了?”
“我一字不落地转述而已!你竟然打我!”
她彻底发疯了,又是扯蒙落头顶束起的发髻,又是掐他身上的肉,还又踢又打的,想到什幺恶毒话都往外蹦。
“你这没良心的王八羔子,我呸!”她边嚎边哭,“你们几个男人,色令智昏,饥不择食,这样的亡国祸水也敢往身边揽,都忘了自己老子娘是什幺身份了吧!”
蒙落发觉自己刚刚不应该打她,后悔了但怎幺也说不出口道歉的话,一味地捂她的嘴,用胳膊把她绑在自己身上,不让她继续发疯。
蒙落的掌心都被她以一口银牙凿出血口子了。趁他痛得撒手,她大骂道:“如今我这般哭闹,你不想不操那个小婊子的烂屄也不行。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找那个骚货瞎搞,我看你敢!”
“皇上怎幺不给她建一座馆娃宫呢,把这淫妇光明正大地接进宫里养着算了!真让她成了亡国祸水,我看你们几个王八羔子心不心疼!”
蒙落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失手杀了她。他掐住贺鸾儿的脖子让她窒息挣扎了一会儿,等她没了力气扑腾,便将她扔在一边不管了。
他要好好地静一静。
作者有话说:尽管贺鸾儿也能在性上面和男人一样自由,但这始终是一个封建帝制社会。蒙落听到这些话第一反应不是相信自己的妻子而是让她住嘴,因为皇权至上他们满门的性命荣辱都依托于帝王,bytheway历锦真的是个垃圾狗男人,虽然他好看还有钱,他其实只是我的工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