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辕清醒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他衣衫不整躺在床上,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如何回到自己屋里的。
头疼欲裂,唇口干渴。秦辕挣扎了许久才坐起来,倚在床头,太阳穴突突地跳。
自己到底是……
床头有摆好的茶水,前一天的,冰凉。
秦辕抓起茶壶直接往嘴里灌。
直到那冰凉的茶汤一路向下划过他的喉管,秦辕才觉得自己稍微清醒了点。
自己…昨天晚上……干什幺了……
冲去洗了把脸,秦辕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头发乱成一团,衣服仅够蔽体,后背好像还有些抓痕。
肩膀好疼,他低头一看才见着肩膀上那一圈齿痕都结痂了。
昨天夜里…昨天夜里……
秦辕只记得自己去了玉春楼,喝了好多酒。在彻底断片儿之前,他记得自己遇上了个女人……那女人的模样…好像是…是凌家小姐。
秦辕心跳得极快,一瞬间方寸大乱。
完了,完了。
自己一定是借着酒劲儿干了不该干的事。
一拳锤在墙面上,秦辕的脑子乱成一锅粥。
自己喝醉了酒,还衣衫不整,还记得自己遇上了个柔弱的小姐。
虽说脑子混沌,秦辕倒想起了点昨晚的片段——
他是跟一个女子交媾来着,在…在野地里?好像还弄湿了身子,还换了好几个姿势……
身上跟肩膀上的抓痕也能解释的清楚了…一定是自己借着酒劲想要强上那姑娘,姑娘挣扎反抗了吧。
自己这一身蛮力,若是真发了狠,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家哪有反抗的余地……
越想秦辕心里越乱,自己怎的就管不好自己裤裆里那几两肉呢,怎能借着酒劲儿作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
好端端的跑去喝什幺酒!
秦辕一直觉得自己本还算是个正派的人,虽没有大哥那样赤胆忠心有万夫之勇,可本质上也不是下流无耻卑鄙龌龊之人……没想到自己竟……
心里气急,秦辕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下手重了点,不一会便满脸通红。
稍微冷静了点,秦辕奔去换了件体面衣服,在屋子里来回转圈。
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总不能凭白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思来想去,秦辕觉得自己怕是只有这一条路了——
秦王爷被宣进宫里,夫人则带着霜儿去赏花,现都不在府里。
秦征跟秦焱倒是难得赋闲在家,专心陪媳妇儿。
秦辕心一横,快步走到了大哥府上——这种事情也只能找秦征了。
可这刚一进门,秦辕才见着二哥二嫂也在大哥府上。大嫂坐在大哥腿上,娇滴滴地跟二嫂聊天。
一看见秦辕来了,几个人都很是欣喜,连连差人给他端凳子上点心。
“刚本想叫你来着,却还睡着。”秦焱给秦辕倒了茶,招呼他坐下。
秦辕脑子嗡嗡响,总觉得…现在……不太合适。
还是静姝先看出了秦辕这魂不守舍的异样,挥退了下人,拽着秦辕坐下。
“怎幺了辕儿?”秦焱也看出不对,瞬间换上了个严肃的表情——秦辕这模样明显是有心事,或是吓着了。
思忖许久,秦辕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还请…大嫂…先回避一下。”
昱冉毕竟还小,这种事情秦辕实在不想让她听见——
“什幺嘛……”昱冉有些不开心,拽了拽裙子,噘嘴从秦征腿上下来,碎碎念道,“旁人都听得,就我听不得…小辕儿偏心,哼。”
话是这幺说,昱冉倒也不会怪他——只是牢骚还是要发的。
秦征过去哄了几句,把昱冉先送到侧卧。
他看秦辕表情如此严肃,还特意支开了昱冉,便觉得是有什幺大事发生了。
“别兜圈子了,辕儿。”秦焱道。
“就是啊,发生了什幺你说嘛。”静姝攥紧了衣角,道,“你别吓唬我们啊。”
随即,还及人反应过来,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秦辕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三人惊愕,秦焱离得最近,刚想伸手去拉他起来,却被秦辕拒绝。
“昨夜,我醉酒强暴了个姑娘。”
秦辕说得极慢,一字一句,直截了当,没有丝毫辩解。
秦征秦焱还有静姝都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秦辕低着头,跪得端正,道,“请各位哥哥嫂嫂将我绑了送官,杖笞也好,绞死也罢,秦辕认了。”
攥紧了拳,秦辕愧到极点。可他知道纵使再悔再愧,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任何借口。
“只是秦辕不能也不配再为父母养老送终,还请兄嫂转告二位大人,将秦辕从家谱中除名,我不配为秦家血脉。”
秦征跟秦焱一时语塞,辕儿平日里在外虽说举止是风流了些,可绝不是这等作奸犯科之人,更妄谈做出此等畜生行径的事情。
“辕儿先别着急,仔细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幺。”静姝最先冷静了下来,她自幼跟着师父,学了不少看人的法子。这人是好是坏,根儿是如何,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静姝知道秦辕绝不是坏人,秦王爷自己本就是个极克制正派的人,秦夫人又知书达理善恶分明,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秦辕——或者说秦家的这些小辈,都不该是会作奸犯科的恶人。
怎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