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苏晓玫
转眼已是五年。
尽管柳言并没有刻意去计算到底过了多久时间,但每当盛夏的蝉开始鸣叫的时候,他心里的计数器总是会被强制按下,无论他喜欢或不喜欢。
他离开了南港,他离开了台北,离开了一般人认知的大城市,他避开那些繁华的热闹的地方,在偏远乡镇定居下来。
不是为了有可能存在的风险──苏晓玫那件事早就被他朋友处理干净,如果他愿意的话别说是回去补习班了,就算是直接到国高中教书也不过是柳言想或不想的问题,毕竟各地的师资一向缺乏,像他这种有能力又只需要约聘的老师极其抢手。
但他已经厌倦了一切。
那些交流应酬,那些送往迎来,那些存在于世就不得不面对的事。
这里需要老师。
这里学生很少,生活环境很单纯。
这里离南港很远很远。
叶小松要他教书、苏晓玫也要他教书,于是柳言进了山之后便把自己的过去留在老家,他相信京都人所谓的「处理好」就真的是不再需要他担心;教学以外的事情,他只需要香烟还有文字足矣。
他把自己的所有留在山外。
只把自己带进山里。
所以,当京都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意外的并不是对方找到他,而是对方打破这股谁也没说的默契。
书自然是依靠朋友的力量送来的,他在这五年中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书全部重看了一次,无论漫画小说、文学历史、天文地理,每看完一本,偏乡学校的孩子就又多了一个选择──当然,柳言会适当地做出挑选。
他从不认为让孩子过早接触网路是件好事,但无法阻止天下大势的他也只能在那天到来之前尽可能培养他们更加成熟的价值观。
在上课的时候。
在下课之后。
他认为自己把这件事做得很好,也能够感觉到朋友在这件事上面和他的默契,所以柳言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并要他趁着这个暑假跟他去京都一趟。
他沉默许久之后点了点头。
──他知道对方并不会做出无意义的见面这种事情。
然而柳言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从下飞机抵达京都之后他就不停地被喂食。
柳言在这段时间的生活犹如那些茶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大少爷,无论是走路或是搭着他的车,除了移动、抽烟之外,他就是不停地吃。
进去一间他不认识的店,京都人开始介绍,京都人开始点菜,京都人跟柳言一起把东西吃完──当然,进食这件事柳言是亲力亲为的,他的确有思考过如果自己不愿意提起筷子的话对方会不会真的找人来喂他吃饭。
在几个高中死党当中柳言和他的相性是最高的,尤其是品味好恶。
不论去多少间店,不论在什么类型的店家,即使是种类繁多的蛋糕店京都人也总能够挑选出他一眼相中的口味,然后两个中年男子愉快地解决了八块蛋糕──当然,不管东西有多好吃,柳言依旧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或许五年之后他已经忘了该怎么跟学生以外的人交谈。
柳言从来没有用这种方式出国旅行。
除了起床那餐会比较随便之外,战斗从中午开始,接一顿下午茶,下午茶之后又接着晚餐,然后京都人把他丢回饭店,每天都是如此,反复循环。
偶尔对方还会突然掏出面包或是水果三明治,告诉他可以当早餐吃也可以自己随意找时间解决。
他觉得自己胖了,至少比刚从山里出来那时候胖太多了。
他想要对朋友发脾气。
带着某种期待被对方拐来京都,一路上却只是吃吃喝喝──而更让他生气的是,柳言或许丧失了对生命一切美好事物的热情,但他的味觉却依旧保持在当年的巅峰,他没办法对那些食物说不,他没办法对京都人的品味说不。
那招牌上绘着葫芦的串炸。
那以汉字为名老板极其热情的烧肉店。
那年纪虽老到背完全挺不直动作却依旧精准的关东煮店店主。
那间他特别在早上把柳言挖起来,一边说不能让外地人抢走的蛋糕店。
那间开在有些郊区的和菓子店。
那间和洋混合却无比和谐的盘饰甜点。
那间玉子烧三明治风味绝佳堪称天下无双,地点还非常方便的吃茶店。
柳言知道友人在几年前某件事之后便在京都定居下来,也不意外他有这种人体人工智慧的安排能力,但当这些大量的「幸福」一间又一间塞进他嘴里之后,久久没有回到都市的他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太撑了。
无论是肚子,还是脑子。
他这几天并没有完全被食物收买,只是每次想开口的时候总是有东西适时堵住他的嘴──这不代表那些情绪减退了。
第四天的晚上,拉面店。
据京都人的说法,这间店本来晚上这时间是不营业的,但今天情况特殊,店主愿意将场地租借给他──这几年他无聊又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这间对他有特别意义的拉面店,或是帮忙或是捧场,而现在他已经有能力做出一碗像样的拉面了。
没有人打下手。
至少开放式的厨房只有好友一人。
他当年没有少听对方夸赞这间拉面店有多么的好,对他来说意义有多么独特;但怎么样也没想到,真正吃到这碗拉面的时候,却是由自己的好友亲自做好、亲自端上来、亲自解说。
柳言喝了一口汤。
──好暖。
他一直觉得用「有温度的」去形容食物或者作品是一件非常没礼貌的行为,就像是你想不出其他形容词、尝不出店家在一道料理上花费了多少功夫和时间,于是只能用一个看似中正平和实则没有意义的「温度」去形容。
但这碗汤确实是有温度的,直接烫进他的心。
山里的日子当然是枯燥且乏味的,柳言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前提下会退化自己各方面的生理需求,包括对食物的要求;他甚至很多时候是白饭就着调味料直接一餐了事,谈不上营养,谈不上健康,仅仅只是最低限度的能量摄取。
前几天那些东西也是极好极好的,但它们却打不开柳言的心。
──他喝过类似的味道。
在五年前的夏天。
柳言并不是一个很常生病的人,但那段时间却不知道怎么染上了流感,叶小松在那几天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就在那时候,他喝过类似的味道。即使感冒让他失去了平常敏锐的知觉,但那味道却让他一直记着。
五年了,他的舌头没有坏掉。
五年了,他的记忆没有出错。
于是他像是想到什么,温柔地笑了。
于是在笑过之后,他又意识到什么,于是他落泪了。
在哭出来之后,他对上好友的眼神,最后他愤怒了。
他抓住好友的衣领,失去理智的柳言完全不在乎自己身在何处,毫不保留地将对方往墙壁上推──
「很好玩吗?」他说,「故意让我想起小松对你来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故意激怒我对你来说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吗?啊?」
柳言向他挥拳,而对方也根本没有要闪躲的意思,顺势倒下。
「这个笑话一样的悲剧你期待了多久?在我主动找你帮忙之前你就曾经和小松联络过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低级玩笑!」柳言用全力捶着桌子,「你一定觉得很有趣吧?觉得很羡慕对吧?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简直是不可置信的幸运是吧──」
「他妈的这到底是什么狗屁命运?」他大笑出声,「你聪明,你有脑袋,你想要拯救世界你好伟大你好棒,你想要知道这个无聊的世界到底有什么有趣的──只有一个人没办法绑住你就增加人数、增加人数之后还是无解就把场面自爆、自爆也无用之后我的经历该不会就是你所期望的吧?当重要的女人死之后你的人生会不会有任何改变?当两个重要的女人死了之后你的人生会不会有任何改变?」
「去你妈的,没名字了不起吗。」
柳言擡起了椅子,砸在京都人身上。
他没有一丝留力。
「那是你伟大又无聊的人生,不是我的!我只是一个补习班老师,我只是个色情的补习班老师,我只是个喜欢吃东西的补习班老师,我他妈没有想要拯救世界,没有想要拯救那些沉沦的失足网瘾少女,没有想要拯救什么崇拜我的高中小女生……」
他再一次嚎哭起来。
在他失去苏晓玫、叶小松之后,第一次哭得那么痛。
「那不是我的人生……那不该是我的人生──」
他举起另一张椅子,但随即又缓缓放下。
「谢谢你,但我从此以后不想要再见到你。」
「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但你不该用这种方式刺激我。」
「我要回山里了。」
柳言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千元纸钞,拍在桌子上。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再随手抽出五张万元钞放在另一张桌子上。
这个数字对他而言没有意义,对他的朋友也没有意义──但这个态度却代表着从此要划清一切界线。
柳言拉开了店门。
就在他要迈出去的那瞬间,他停住了。
「咳、我曾经看过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在他开门的瞬间,他朋友的声音从身后断断续续传来:「『对我来说,我悲伤的时候,最能平复心情的方式就两种,吃真正的美食,以及看伟大的作品。』我觉得很有道理。」
柳言听进去了。
但只听进去一半。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女生已经抱住了他。
「好久不见,柳老师。」
白衣、黑裙。
苏晓玫。
「是那个一条家的小女孩出面保住了妳?」
「是的,当然李先生……您的朋友也有出不少力,但毕竟当初他们有些自顾不暇,我又……太果断了一些,所以多花了点时间──」苏晓玫有些忐忑,「那个,您知道的。」
柳言缓缓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
──在看到苏晓玫那怵目惊心,至今仍未完全消除的伤痕就知道。
昨天晚上见到死者苏生的苏晓玫之后他的大脑就呈现过载状态,像具游魂一样被送上车,回到饭店之后就交给苏晓玫打理一切;那时他虽然不言不语但也只是心过于疲倦进入彻底放弃思考的状态,不代表他没有记忆,不代表他没有知觉。
那伤痕的纹理和触感,让柳言的心更痛了一些,也让他缩得更加彻底。
苏晓玫没有刻意搭话,就只是单纯地冲洗他的身体,擦拭他的身躯,就如同当初他替她做的一样。
柳言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彻底失去意识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自己还是在苏晓玫的怀里,而对方眼睛依旧睁着,看向柳言那布满泪痕的脸庞。
沙哑着声音。
去水族馆吧,他说。
而她只是点头。
心理的伤还有生理的伤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处理好的,虽然不清楚当初好友与他妻子是什么状况,但听起来保住苏晓玫的性命伪造她假死的状态已经是尽了全力──他没办法将那样的苏晓玫交到自己的手上。
或许京都人当初甚至不认为自己有把握能保下苏晓玫的命?
一步错的后果就是步步皆错,父亲因为这事件的余波亡故,姐姐一家带着妈妈出国定居,当苏晓玫状况终于慢慢好转的时候,柳言遇到了叶小松。
京都人将食谱交给叶小松,或许存在着提醒他的用意。
但当时病重的他根本没有把那汤头和京都的酱油汤头连结在一起。
现在想想,小松要他当老师,却没有要他待在台湾当老师──
或许入山的这五年是另一种正确解答。
至少,他现在能够让苏晓玫牵着他的手,在几乎没有人的京都水族馆闲逛。
六月底一向是京都人最少的时节,除了高温之外这时间什么都没有。没有春樱没有秋枫,没有冬雪没有夏祭;不会有为了赏花爆满的各大观光景点,也没有为了祭典而难以呼吸的拥挤空间。
学生还得上课,观光客对京都水族馆的兴趣更少,离海豚秀的表演时间更是不知道还要多少小时。
他一向喜欢安静。
但机缘巧合下这时间点却制造出令人有些不安的静默。
展区是安静无声的、展区是黑色底的,除了展示窗口之外这里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光源──除了苏晓玫透过手心传过来的温度。
她牵着他,他牵着她。
这样的相逢即使再多苦难,本来也应该要喜庆才是──然而柳言不会忘记,苏晓玫更无法忘记五年前那个粉红头发的少女,即使她只能从照片还有老师陆陆续续补完的部落格看着她。
他们停在名为京都之海的巨大透明观景池前。
然后柳言终于开口。
「……小松她啊……还真的被妳说中了,是个没什么脑子的笨蛋。」
「……大概比妳矮一些,比妳瘦一些,胸部比现在的妳小一些。」
「……脑子大概是差最多的地方了吧。」
他说,她听。
他说的一切她都看过,看过不只一次。
但从他口中说出的版本总会更加清晰,叶小松的形象也更加活灵活现,只可惜柳言没有留下半张她的照片。
他说,她听。
柳言的声音早已变了形,苏晓玫也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啜泣声。
终于在柳言说到叶小松失去意识之后,苏晓玫抱紧了他。
但柳言却只是轻轻地将她推开。
「这不公平。」他说,「我们这样,对她不公平。」
「当然,我知道我如果不回应妳的话,是我对妳不公平。」
「谁比较苦命一些,谁比较受宠一些,这根本就是没意义的命题;但现在我跟妳站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想到那个连飞机都没有搭过的小白痴。」
「我不在──」
我知道。
──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对妳不公平。
苏晓玫沉默。
而他则是牵着她的手,往最后一个景点走去。
是海豹的展示厅。
看着那不为游客也不是因为指令而优游自在,在水里欢腾翻转的海豹时柳言停下了脚步──但他却不愿意久待,而是强自让自己的脚步往前迈进,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开心玩水的海豹为止。
他们回到了大厅。
柳言在土产店又买了一只海豹。
和苏晓玫当年寄给他的那只同样的海豹。
在回到饭店之后柳言发起了高烧。
他的身体烫得吓人,但苏晓玫在他的身边。
柳言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碰到任何东西都觉得刺痛;在经过医生确诊只是发烧没有其他并发症之后苏晓玫顺理成章地褪去了衣服抱住柳言。她不知道这有没有效,也不在乎有没有实质上的意义,但她就是不想喂完退烧药之后什么也不做看他痛苦。
柳言没办法开口,意识依旧模糊,但却在她的怀抱之下慢慢睡去。
──或许他需要的只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心理安慰。
而当他醒来之后,他看到一只海豹。
一只长得让人心情异常复杂的海豹。
他一边思考着这是不是什么奇怪的错觉或是梦境,一边想要去拿眼镜──以苏晓玫的心思,他的眼镜肯定就放在手能够立刻勾到的地方。
然后,他发现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他被绑住了。
彻底不能动弹也不能反抗的程度。
苏晓玫在此时飒爽登场,顺带替他将眼镜戴上,柳言这个时候才确定那的确是一只长得很欠揍的海豹,还有自己正处于贞操危机的这个事实──是的,苏晓玫再次换上了她专用的「战袍」。
而自己不只烧退了,衣服内裤之类的东西也被她退干净了。
柳言身体依旧虚弱,但他整整五年没有被喂养过的身体却也是饥渴的。
在看到苏晓玫带着情欲,一颗一颗扣子慢慢解开之后,这样的饥渴就被放到了最大。
五年不见,但那天洗澡的时候他知道苏晓玫的身材比以前还要更好。
不再青涩的果实彻底长成充满魅惑力的身躯,当她在喜欢的人面前卖弄性感的时候即使经验丰富如柳言也根本无法抵抗──更何况她身上正穿着对柳言专用宝具,还很贴心地附赠一双黑色膝上袜。
他闭上眼睛,用仅存的理智开口──
苏小姐,请妳自重,我结婚了。
既然开口了,那就必须得到回应;但苏晓玫对于平铺直叙的对白没有任何兴趣,她含住柳言的耳垂,轻轻舔弄着回答道:「柳先生,由于叶小姐年纪还未达到法定年龄,所以您当年的婚姻是不合法也不被承认的。」
柳言一愣。
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苏晓玫说的是对的。
正当他要回嘴的时候,苏晓玫却拿着自己刚脱下来的内裤塞进他的嘴里。
柳言感到下身传来猛烈而湿润的快感──苏晓玫对于任何与「技巧」有关的侍奉技艺没有任何短版,无论是扭腰的技巧或是双手套弄的巧劲,抑或是口交的技术──对她而言,这些能够后天增强训练的项目永远都不该是问题,她当初足足花了三年去拿到专属于柳言的「入场券」,又怎么可能会落下这些能够自修进步的东西?
更何况现在的柳言是整整饥渴了五年的柳年。
她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成功用嘴巴榨出了今晚的第一发精液。
很浓、很稠,喷射力道极其强劲。
她满意极了。
「柳老师,我必须认真地告诉你一件事。」她将马眼内的最后一滴精液也吸吮干净,将柳言的肉棒再次舔至硬挺,「我不在乎你觉得不公平,我要我觉得──」
她在进入的时候尽可能放缓,等到习惯适应之后就立刻变了个人。
她彻底进入了攻击模式──这也是她第一次在柳言面前彻底展露出自己的这一面。
她在柳言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然后恣意地骑乘。
──直至黑夜白天。
先是苏晓玫主动、强迫;但当柳言双手的束缚被解除之后场上的局面立刻颠倒转换,发情模式的苏晓玫让柳言的理智彻底被遗忘,而无论是她或是他都饿了太久太久,也有太多的情绪必须透过这种异常激烈荒谬的方式被释放出来。
她泄了一次又一次。
他也泄了一次又一次。
过程中苏晓玫还恶意地使用了一些言语层面的攻击,这让陷入狂暴模式的柳言变得更加暴戾──在他清醒之后,他立刻知道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的痕迹。
不只是晚上的,还有七年前,两人相遇之后就留下的。
把柳言两个字主动刻入自己灵魂的苏晓玫。
而对方却抱着水族馆的海豹,在窗边啃着京都人提前准备好的面包。
「那是大阪海游馆的海豹,很可爱吧。」似乎是察觉到柳言醒转过来,她说,「但是京都水族馆的这只也一样可爱。」
柳言点头。
于是他获得了两个面包。
他知道这个东西,知道这个几乎可算是日本面包象征的面包卷。一个夹着牛奶馅,另一个夹着炸虾,他很顺手地把里面的柠檬先挑出来。
那是一种纯朴的、简单的,却又无比美好的味道。
或许从开业至今,这个味道从没有变过──
「我花了八年时间爱你,我现在二十二岁了。」
「我没有要你忘掉叶小松,但是你现在必须要选择我。」
她声音有些颤抖。
「老师,我不允许你再一次离开我。」
但又异常地坚定。
在他点头之后,苏晓玫像是终于想起他不久前还是个「病人」,一边捏捏他的身体放松他的肌肉,一边端茶倒水递香烟,在他把面包都吃完之后两个人往饭店房间附属的阳台走去。
他看着叼上香烟的苏晓玫微微一愣,但却是笑了笑替她把香烟点燃。
他想到了那只京都水族馆的海豹。
想到了那只大阪海游馆的海豹。
想到彻底住进他心里的那个人。
他抱住了苏晓玫,低声说着「抱歉」。
为她从此只能拥有一半而道歉。
但她却毫不在意,反而是欢快地吹起了口哨,脸上没有一点勉强。
她是真的开心。
太阳慢慢地升起,而她在他的怀里。
柳言这时候应该安静地抱着她就好,但他却鬼使神差地问了苏晓玫一句:「如果当年就认识叶小松的话,现在会是怎样呢?」
而她只是开心地吹着口哨,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是她的话……
──或许?
──苏晓玫IF 全文完
---
两只海豹两只海豹,滚得慢,滚得慢。
一只领了便当一只是个病娇,真奇怪,真奇怪。
小凉花没有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