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你父亲去世,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只玉镯了。”
在周辞清正式控制住整个周家后,他母亲便不愿再被周家繁重的规矩束缚,抛下周家赋予她的一切好坏,当即开始环游世界之旅,所以手镯才会在周辞清手上出现。
林至川审视的目光有些赤裸,周辞清将阮语搂紧,替她撑腰。
“如果林叔喜欢,以后要见您的时候,我都会把阮语带上的。”
“估价过亿的手镯,谁不喜欢呢。”林至川收回视线,再次笑眯眯地看着周辞清,嘴上却不留情面地挑衅,“不过我觉得还是戴在你妈妈这种大家闺秀的手上时比较好看。”
扶在她腰侧的手倏地收紧,阮语擡头看周辞清,他的脸上却无半分恼怒或不喜,也学林至川那样当只笑面虎的。
“林叔……”
“林叔,我把你当成长辈看待,也请你尊重一下我和辞清的母亲。”
周辞清正要说话,不想阮语先走前一步,毫不畏惧地望着林至川:“不过我作为小辈,您当然可以随便羞辱我。但折辱故友的遗孀,您就不觉得自己过于缺德吗?”
被这幺一个女人抢白,林至川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看到周辞清潜伏在四周的保镖,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死死盯着阮语,气得嘴角都跳了跳:“我只是在夸奖。”
“那林叔要不要给我妈打个电话,听听她认不认为这是对她的夸奖?”周辞清放下酒杯,走前一步和阮语并肩而立,“而且林叔也未免管得太宽,管我二叔是不是无家可归就算了,连我周家的女眷你也要置喙一番?”
周辞清的人在瞬间便将整个大厅围住,林至川的手正要摸向裤袋里的枪,周辞清率先把枪抽出。
“我们三家在下南洋之前就发过誓,日后谁敢收留别家的叛徒,谁就要做好被歼灭的准备。”他拇指伸到保险栓轻轻一按,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在静谧的大厅中格外渗人,“我自认之前已经给足了您面子,但现在,我不想给了。”
“周辞清!”
林家的人也瞬间拔枪。一时间,机械无情的声音次第响起,连呼吸声都不敢造次,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着大厅中央对峙的三人。
“辞清哥!”
一声清脆的叫声从大门口传来,姗姗来迟的关以沫看到剑拔弩张的场景,连忙提起裙摆挤进风暴圈。
“辞清哥,这是你的生日派对,不能见血。”
周辞清无视关以沫的阻拦,将阮语护在身后:“我没有这种忌讳,而且见血才能冲喜。”
说完,不想林至川突然发作,掏枪大吼:“周辞清,别以为你把控着一部分军火市场就了不起,我林家要弄死你也是一根手指的事!”
“那我拭目以待。”
无数声子弹上膛的声音随着他的话音响起,关以沫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关修平适时出现。
“辞清,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周辞清目光不动,依旧用枪口瞄准林至川,“弄脏您的邮轮很不好意思。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换一条。”
这怎幺可能是换一条能解决的事。
三家在柬埔寨三足鼎立已有几十年的时间,哪怕时有争吵,但也难逃是利益共同体的事实。
现在周辞清不顾一切要除掉相当的林家,两败俱伤不说,只怕关家从此唇亡齿寒,不复现在的辉煌。
想到后果,关修平难掩怒气:“辞清,你前晚是怎幺答应我的!”
一提到当晚,周辞清周身的寒气和戾气立刻散去大半,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唯独圈紧阮语的手臂依然不敢放松。
察觉到他的变化,关修平终于松了口气,沉声呵斥:“都把枪放下!老林,你也是,头发都白了还跟吃了火药一样。”
子弹退膛的声音又陆陆续续响起,阮语刚松了口气,关修平再次发话:“辞清,你跟我来一趟。”
收好手枪后,周辞清垂眸看阮语,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头亲吻她因紧张而抿起的嘴唇:“找宋毓瑶聊聊天,我很快就回来。”
阮语正要点头,一直守在旁边观摩的关以沫见缝插针而来:“辞清哥你放心去吧,阮语我来看着就好。”
他也不是真的想让阮语去找宋毓瑶,只是怕林至川趁机向阮语发难,现在关以沫毛遂自荐当“保镖”,他自然不会拒绝。
“在原地等我。”
再次吻上阮语的眉心,周辞清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松开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向关修平走去。
门口到吧台隔了一段距离,围在四周的人群见周辞清走近,生怕会惹到这位大人物某个不可触碰的点,纷纷立马分道让路。
目送两个挺拔的身影直至远去,阮语收回目光,不想旁边的关以沫忽然开口:“我猜你肯定很好奇那晚发生了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