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转

03   转

第一次。

小泉恋将橱柜打开，扫视一圈后关上。然后走进下一个房间，翻开柜子，依旧没有她想要寻找的东西。她思考了一下，走进卫生间，将洗手池的镜子打开，背面是放着酒精的浴室柜，一只女人的断手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沉默地看着那只手，怒火在她心头燃烧。

小泉恋面无表情地将柜子合上，听到卧室开门的动静，吉良吉影换好睡衣了。她洗了洗手，让手上沾了些水痕。

第二次。

趁着去洗手间的空档，小泉恋再次打开柜子，那只断手不翼而飞。

小泉恋却放松地笑了，她愉悦地将柜门关上。转身回到书房，却看到书包的拉链没有拉紧，里面的相册不见了，吉良吉影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旁边的替身隐隐浮现在半空。

她无视那个替身，靠近吉良吉影，嘴里说着只要稍微调查就能轻易戳破的谎言，好在他姑且是相信了。

他竟然想将这本相册从她身边夺走，如果是其他人，简直不可饶恕。但小泉恋原谅了他，毕竟令她魂牵梦萦的人就在眼前，等到吉良吉影先生答应和自己在一起，这点小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吉良吉影与她分享读书会的时候，小泉恋明显能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她有些失望地回到家，将空了的背包摔在地上，瘫坐在床上。

她本将那本相册一直保护得很好的……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毕竟上面还有她发泄情绪的痕迹，对不起啦，纯子阿姨。

小泉恋突然坐起身，察觉到相册上自相矛盾的地方。如果是她口中的小姨将合照涂成那样，那她把纯子阿姨的名字全部涂掉该怎幺解释啊！

她急忙穿好鞋出了门，朝着吉良家宅的方向奔跑，心里默念着：拜托不要看那本相册的名字啊——

“那本相册吗？”吉良吉影站起身，打开窗户，另一只手抵在抽屉下，“抱歉啊，恋，因为看着太不舒服，所以被我烧掉了。”

“烧掉了？”窗户外的小泉恋重复，“这幺快就……？”

她的肩膀微耸，抽泣了两声，终于忍不住大哭。小泉恋边流泪边委屈地说：“人家刚刚才交给吉良先生的，我保存了好久的吉良先生的照片！我好不容易得到的……”

“……别哭了，”再哭就要把巡逻的人惊动了，吉良吉影头疼地翻了翻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一寸工作照片，“这个可以吗？”

“……勉强可以啦。”小泉恋看了看，吸了吸鼻子，她将那张照片珍重地捧在手里看了很久，然后放进制服的口袋里。

“那、吉良先生，我回去了哦。”

吉良吉影花了一秒钟，就决定不放她回去。关于那本相册的疑惑，他不渴望得知真相，只要得到她的手就好。但小泉恋有脱离他掌控的预兆，事不宜迟，必须立刻找机会拿下。

吉良吉影上前一只膝盖跪在书桌上，向窗外站的她伸出手，他说：“恋，先进来吧。虽然已经很晚了，如果你这幺想看我的相册的话……我可以整理一些相册给你看。”

“太好了，吉良先生……”小泉恋也伸手，与吉良吉影重叠，他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进屋。

趁着小泉恋在他家冲澡的时间，他整理出来一些小时候的相册。在她死前满足她的心愿，算得上是非常善良的举动了。

小泉恋披着他的浴袍出来了，浴袍对她来说过于宽大，肩膀和腰的地方都松松散散的。她擡手将头发散开，袖子从胳膊滑到肩膀，露出白而圆润的乳侧。坐下来与他侧身说话的时候，领口的空档让青涩的曲线暴露无遗。

“这张的吉良先生好可爱。”小泉恋指着其中一张照片。

是他小学参加学校运动会时父亲拍的，他刚跑完长跑，蹲在地上喝矿泉水，像是注意到有人在拍他，因此侧着头，有些意外地看向镜头。

吉良吉影失笑：“恋的品味好奇怪。”

“才不奇怪呢！”小泉恋气鼓鼓地反驳，她认真地解释，“吉良先生才是，所有照片都端端正正的，只有这一张，让人感觉‘啊、原来这个人也会有情绪波动的时候’……”

“这样吗？”吉良吉影随意地翻动相册，“其实我也有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

他状似无意地提起：“比如这张。”

吉良吉影指向一张照片，同样是在运动会，似乎是他们赢得了接力赛，一群人围起来庆祝。拍照的瞬间，一个因为光线而看不清脸的女孩子从背后揽住他的颈子，小学生没有什幺男女顾忌之说，但他仍然被这个举动惊到了，看向背后的人。

“这个……不算什幺啦，小泉亲不觉得吉良先生跟这个女人有什幺特别的关系，不是吗？”

“嗯，”吉良似是而非地回应了，又指着他与《蒙娜丽莎》的合照，“还有这张呢。”

那是学校组织的一次艺术展览活动，《蒙娜丽莎》只是仿制品，小吉良站在画像前，旁边是扮成蒙娜丽莎的工作人员。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脸上的憧憬和羞涩溢于言表。

一瞬间小泉恋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接着又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看到她死死攥住的双手，仿佛只是吉良吉影眼花了而已。

吉良吉影翘起嘴角。

早就感受到来自她过分的热情，这孩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甚至没有一点诱骗女子高中生的羞愧，仅仅是一张照片，他根本不需要额外彰显自己的魅力，就可以享用着她的善妒。

“怎幺了？”吉良吉影低头看向小泉恋，英气又阴郁的眉眼写满不怀好意，“有什幺话想对我说吗？“

“吉良先生……我的不可以吗？”

小泉恋过分亲昵地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可不可以……呢？”他继续引导着小泉恋。

“吉良先生的手好大……”小泉恋吐出暧昧的话语，比划着与他手掌的大小差距，又收拢手指，试图穿插进他的指间，“吉良先生跟我差多少岁？”

伶仃的手指自入了两指之间的圈套，这样看着就好像，他宽伟的身体困住她，又似乎是细细的白｜ಠ_ಠ一｜嫩夹住了他。吉良吉影感到一阵目眩的窒息，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两下。

这样就明确了，是这孩子在勾引他在先，他可什幺都没有做——毕竟他可是个普通的、遵纪守法的良民啊。

“恋，你还是个孩子……”吉良吉影说着违心的话，“我的年纪不适合你。”

“吉良先生在撒谎，”小泉恋低声说，“明明都这样对我了。”

他的另一只手复上她的手，正轻轻摩挲着。听到她的话，吉良吉影的手收紧，抓住她的指尖。

吉良吉影低头喘着粗气，将她的手翻过来，吻了吻她的手心。手心的搔痒让小泉恋手指微蜷，柔弱的指尖在吉良吉影的下巴轻轻擦过。

捧着那只手，他却不能满足于亲吻而已，他看着小泉恋，眼里闪着森然的幽光。

从手腕舔舐起，女子高中生多此一举喷上的香水让他品尝到苦涩，但很快肌肤细腻的甜蜜如同最鲜美的奶油，他的唇瓣第一次与如此柔软又滚烫的指骨相接触，仿佛要被灼烧一般。

舌尖滑过指缝，轻轻咬噬饱满的指节，犬齿深陷于肉中，留给年轻的肌肤白色的咬痕，又因为足够有弹性而恢复如初。橙色指甲油不得不让他联想起柑橘之类的水果，修剪得体的指尖残留少女的香气，舌头尝遍了指腹的纹路。柔韧的手指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泄欲工具。

小泉恋脸上覆满不自然的潮红，坐在吉良吉影的大腿上，她同样情难自禁夹紧双腿，将他的大腿当做唯一可以骑乘的浮木，渐渐流淌出来的春潮打湿了吉良吉影的睡裤。

“抱歉，吉良先生，请不要在意……”

“没关系。”吉良吉影将她往怀里揽得更深，小泉恋知趣地将右手靠近他，他抓住她试探的手，反而掀起她的制服短裙一并伸了进去，帮助她寻找她的地点。

少女呜咽着，他轻声安慰。

“没事的，恋小姐……”吉良吉影说完不着调的称呼，反而自己先低声笑了起来，他哄骗着她，“随着我的动作来就好。”

吉良吉影殷切地教导她如何正确对待自己，重叠的两只手在少女白色的棉质内裤下，蠕动的轮廓看起来就像是怪物一般。一巡过后，小泉恋浑身瘫软在他的怀里，吉良吉影品尝着她手指残留的蜜液，感觉身体里有一个常年沉寂的东西逐渐苏醒。

现在是按下按钮的最佳时机，吉良吉影喘着气，手指一直悬着，却始终按不下去。他很奇怪为何心中一直无法泛起杀人的波动，与过去任何一次都不同。

吉良吉影坐在椅子上，将小泉恋的胳膊提起，将她压在书桌前背对着他，小泉恋乖巧地挺直腰身，另一只手扶着桌沿。苏醒的东西抵住缝一隙，顶端撑开滑腻的道路，谨慎又大摇大摆地钻了进去。

小泉恋的额头抵着手臂，手指死死扣住木质的桌沿。顺着节奏，嘴里小声地吐出同样的意思的声音：“不行、不要了……”

她是个过于年轻的孩子。吉良吉影意识到这一点，稍微退出一点，捂住她的小腹轻轻按摩，帮助消化来自他的异物，带来的却是更多无处释放的滋味，小泉恋又立刻向后摇尾，黏腻地请求：“不够……再多进来一些。”

“真是贪心啊……”吉良吉影无需再为她的烦恼负责，顺着自己的心意动作，不管小泉恋如何撒娇，他也没有再停下。

白色的泡沫与透明的水一液随着晃动甩到地板和椅子上，到了最后的瞬间，差点因为她紧张地收紧挽留他，导致他无法及时离开。只是喘了口气的功夫，小泉恋向后靠，脊椎线和腰窝成了盛放粘稠体液的凹槽。

“这样会更舒服一些……”趁着他的身体还在缓缓吐露，小泉恋又主动结合，收紧身体，将残余的全部收入体内。

吉良吉影便尽情释放在她之中，小泉恋握住吉良吉影淌下汗珠的下巴，侧着脸与他进行了一次缠绵悱恻的法式亲吻。

吉良吉影垂着眸，手主动与小泉恋十指紧扣，舌头却被动地被她缠住。杀手皇后的身影就在身旁若隐若现，但他发现自己无法照常使用，第一次理智与情感互相博弈。

然而，小泉恋的话让他明白，他果然无法就这样获得平静的生活。

“要有和吉良先生的宝宝了，”小泉恋的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吉良先生一定要对我负责……和我结婚。”

“不行。”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生孩子……”和结婚，“不行，”他找着借口，“你还太小了。”

果然还是按下去吧，虽然此刻杀人的欲望处于低谷，但只留一个不会说话的情人比较好。

小泉恋“啊”了一声，然后询问：

“可是为什幺吉良先生又兴奋起来了？”

吉良吉影惊醒，将小泉恋推开，身体与意识抽离出来，他站起身，坐到床边企图找到借口：“我们这样是不伦的，恋。除非……”

“除非什幺？”

除非她变成不能说话、不会被发现的死人……吉良吉影无法继续往下思考，他捂着脑袋，感到头痛欲裂。

小泉恋没有气馁，她跪在地上，流体滴在地毯上形成水痕。她的双手继续，吉良吉影紧盯着她的动作，却没有阻止。

手在主动触碰他，而且，是两只。

灼热、柔软细腻的，又充满活力，不再处于在吉良吉影的主导下，而是自发地，以自己年轻且浅薄的知识尽力讨好他。不同于他拿着手满足自己，他无法得知下一步她要如何做，陌生的温度触碰他，包围他，禁锢他。仿佛有人突然对他进行头皮按摩，一股令人战栗的快意从脊椎爬入脑髓，身体也随之达到顶峰。

“吉良先生明明离不开我……”

冷静过后，吉良吉影和小泉恋面对面，他思考该如何开口，说服小泉恋跟他只是一夜情。

“恋，今晚过后就忘掉我吧。虽然已经做了现在这样的事情，但继续下去一定不可挽回了，我不想伤害你。”

“……”小泉恋的脸色变得煞白，她不可置信地说，“吉良先生想让我忘掉这些？”

“我会给你钱做补偿的，就当什幺都没发生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拿着这笔钱跟同龄的男同学逛街约会去吧。”

“……”小泉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吉良先生一定很困惑吧……为什幺一直对我下不了杀手。”

“……恋，你在说什幺。”吉良吉影说着，手下已经准做好立刻灭口的准备，却因头痛欲裂而眯起双眼，不自觉地松开手，彻底解除了杀手皇后的引爆按钮。

“如果不是因为深爱着吉良先生，我一定会被刚刚说的话所蒙蔽吧。但是我想要的只有吉良先生一个人而已。”

“明明吉良先生只属于我，明明小泉亲已经原谅了吉良先生过去交往的那些女人……但是前几天的那个女人，你、为什幺要带着她去吃午餐，还给她戴上了戒指？”

小泉恋的声音有些委屈的哽咽：“明明人家不想成为这幺善妒的女人的，吉良先生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我。”

“你怎幺知道这些的？！”吉良吉影越急迫地想杀掉她，却发现越无法下定决心，最后甚至无法召唤出杀手皇后，“为什幺我的替身……！”

“因为我的替身能力……只要你听过一次我的广播，就会喜欢上身为主持人的我，不可能产生伤害我的念头。”

“恋……！替身能力也好，我的一点小兴趣也好，”吉良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惊慌失措，他愤怒地说，“你早就知道了这些，为什幺要来打搅我？我明明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而已！”

“好狼狈啊，吉良先生，”小泉恋仰视着他，神情充满冷意，“一点都不像我的梦中情人那副温柔、冷淡又性ˊ_>ˋ感的样子了。”

“明明是你诱骗了我这个未成年人，吉良先生不可以这幺没有担当。不然小泉亲会在万念俱灰之下，把写满吉良先生女友记录的笔记本交给警方的。这些线索加上证词，不知道他们会发现什幺呢。”

“……等一下，”吉良吉影抖着嘴唇，“恋，你还喜欢我，不会那幺做的，对吧？告诉我你想要什幺吧，给我那个笔记本，我什幺都会答应你的。”

“真的吗？”小泉恋瞬间变得非常羞涩，她软软地依靠在吉良吉影的胸前，“那我要成为吉良吉影先生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当然可以，”吉良吉影顺势抱住她，手掌的虎口放在她的颈脖，无法用力，看起来只是一个非常有占有欲的姿势罢了，他说，“我本来也正有此意。”

“还有一件事，”小泉恋举起一根手指，“两年后我就成年了，如果吉良先生不跟我在一起，可能到那时候我也无法忘记过去的那些女人吧。”

“我会娶你的。”吉良吉影立刻回答。

他冷静了许多，抓住那只手吻了吻，继续温柔地说：“等你成年，我就马上跟你结婚……恋，把那本笔记本交给我。”

“嗯！吉良先生如果担心出问题，我一定立马会把它毁掉的。”

“那你要把笔记本交给我，让我亲自毁掉哦……”吉良吉影提醒道，“恋在床上这幺乖巧，在日常也会听我的话的吧。”

“小泉亲什幺都听吉良先生的！当然是吉良先生亲自来，”小泉恋说，“因为我可以再写一本，由我毁掉完全没有意义嘛。”

“……嗯，”吉良吉影说，“恋是杜王町Radio的新主持人吗？”

“是的哦！因为我的替身能力的关系，所以就先下手为强了。”

“这样啊。说起来凑巧，我第一天听到‘小泉亲’这个可爱的称呼就喜欢到不行，当时就想着，‘小泉亲’大概会是我最喜欢的孩子吧——”

“不可以！”小泉恋握紧拳头大声反驳，又失言一般立刻捂住嘴。

吉良吉影哼笑了几声，他捂着脸，嘴角疯狂地列开，像是在嘲笑刚才狼狈的自己，更像是讽刺面前人的疏漏，他移开手，露出一张愉悦的脸，他缓缓说：“什幺‘小泉亲’啊……其实你并不叫小泉恋，对吧？”

“……”小泉恋抿起嘴，睁大眼睛，“小泉亲就是小泉亲啊。”

“每次你撒谎，都会自称‘小泉亲’而不是‘我’……小泉纯子也不该是你的小姨吧，你嘴里的那个小泉亲……你到底把她怎幺样了啊？”

看到小泉恋越发慌张的神情，吉良吉影步步紧逼，语气却十分温柔：“恋……我刚刚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手里还有我的把柄，我不会对你怎幺样的……快说说看，你对她做了什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