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没意思

“女士,您冷静一点儿。”那位女士已经在警局闹了半天了,一个片警小姐姐努力保持着礼貌说。

“我怎幺冷静?哦,合着被打成这样的不是你家儿子,你不心疼!”罗辉妈妈有些长牙舞爪。

好心开个口反而被人转移了火力,片警小姐姐闭上了嘴,低下头忙自己的事,由着她指着坐在对面的男孩骂去了。

“你是哪个学校的?一中的学生你也敢打?你们校领导呢,你这样的必须处分!退学!”

出警的几个警察看了看向坤的个人信息,再看看他完全不当回事吊儿郎当的样子,硬着头皮说:“他……呃,他不是学生。”

“不是学生?”罗辉妈妈的声音变了一个调,“那你们刚刚还说什幺就是同学之间的打架斗殴?他敢动手打学生?你们,你们怎幺还不把他关起来!”

警察小哥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您别激动,这种程度的打架斗殴最多就是在看守所里拘留几天。等和您这边纠纷处理完,我们会请少管所的老师过来好好教育一下他的。”

“怎幺就是教育两句?他这样的还不能判个十年八年幺!”

见罗辉妈妈还要这样闹下去,一个年长一点的警察过来安抚说:“一般这样的事我们还是主张你们私下和解,如果您真打算闹到未成年人法庭上,咱们这边还要走很多手续,我们肯定是不会嫌麻烦的,就是到时候可能会让您儿子来跑几趟做证人。我听您说孩子学习任务挺重的,是不是还是别为这些事情分心了?”

罗辉妈妈终于听进去了一点话,看着向坤说:“那就赔钱,让你家大人过来给我们道歉,赔钱!”

向坤从鼻孔出了出气:“不赔怎样?”

老警察皱了皱眉头:“你这样拒不和解,我们只能强行让你在看守所里待一段时间了。”

向坤讥讽说:“待多久?待到老子成年?随便啊。”

罗辉妈妈看着向坤这样的态度,又要发作,少管所的老师赶紧截了话头:“你们也不用这幺急着和解,我们带着他去看看您儿子,他们同龄人好沟通,说不定他就想要道歉和解了呢。”

向坤不情愿地被那些人带到医院,罗辉坐在一张病床上,身上还穿着校服,只有脸上被绷带缠得像个木乃伊。向坤看着他的样子,不合时宜地想要发笑。

之前向坤可是每一下都朝着脸上招呼的,他身上没什幺伤,就是脸上的样子惨不忍睹。

罗辉母亲坐在罗辉的病床前,看着他的惨样,声音又酸又气:“你说说你,为了个女孩被人打成这样?”

“对,那个女孩呢?那个女孩怎幺没过来?她老家是哪里的?我就说你们高中为什幺要招外地生,看看都招了些什幺进来!你等着,我去找你们班主任联系她家父母过来,这事没完!”

“妈!”罗辉的头上缠了厚厚的绷带,只有眼睛和嘴巴露着,说句话十分费力:“……不关施施的事。”

“怎幺不关她的事?”罗辉妈妈说话像机关枪一样,指着向坤,“你看看她天天都跟什幺样的人在一块儿?她自己又能好到哪去!”

“你刚刚说多少钱。”向坤毫无预兆地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从听见施施的名字开始,向坤脸上表情才终于有了点变化。

罗辉妈妈被噎了一下,嘲讽:“呦,想通了?肯赔钱了?那叫你父母过来!”

“我没那种东西。”向坤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甚至还无聊的动了动脚尖,“你就说多少钱,我给。”

罗辉妈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不能让气焰低下去,梗着脖子说:“呵!我说你怎幺这个样子!你没爹妈,我们罗辉可有爹妈疼!我们家儿子受了伤,医药费你得全包,再加上错过了期末考试,可能会影响我们下学期分不到理科重点班!这些损失都是无价的你知道幺!”

向坤不耐烦的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你就说个数,别那幺多废话。”

罗辉妈妈脸憋得铁青,咬着牙说:“二十万!你拿不出来咱们就法院见!”

“哦。”向坤眼皮连擡都不擡,“你收了钱,要是还敢去找那个女生,我就再把你儿子打一顿,让他高考都下不来床。”

“你!”不等罗辉妈妈喘上来气,向坤已经大踏步的走出了病房外。

几个警察还有少管所的老师抓着向坤,不让他走。

向坤说自己要赶紧取钱赔给人家没空回看守所。

几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说什幺必须要有成年人过来才肯放人。

向坤只觉得省会的警察局真麻烦。

舅舅来看守所里接他,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回出租屋的路上路过一中,学校里已经一片寂静。

向坤想了起来,当时他们快期末考了,现在施施应该放假回家了吧。

出了事之后鸡皮九尾都来看过他,施施一次都没来过。

鸡皮他们来的时候总会骂两句没良心,向坤其实并没有什幺感觉。

本来也没想过她要来。

直到走进那间熟悉的出租屋,他曾在这里和施施度过了无数个夜。为了赔钱,马上就要退房了。

屋里竟然一件施施的东西都没有,一点施施生活过的气息都没有。

他记得看过她手机里的照片,她宿舍的小床,都布置得那幺温馨。

最开始搬进来的时候,他想让施施帮他布置房间。当时和鸡皮他们挤地下室的时候,九尾都能把他们俩的小床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九尾说,一张床也是他们的小家。

施施就从来没把他这里当过家。

门铃响起。刚想到九尾,九尾就来了。

九尾带了一个厚厚的油封,向坤蹙了蹙眉,说:“我不用女人的钱。”

“向哥,你收着吧,回来挣了钱再还我。”九尾把那油封往向坤的怀里塞。五万块,不多,是她攒了很久的钱,还有之前直播拿到的少的可怜的提成。

“我和舅舅签好了协议,这两年都跟着他干,抽成减半,他帮我补我剩下的那些。”向坤又把钱推了回去。

九尾拗不过向坤,只好先把钱收起来,又埋怨了起来:“他那点小伤哪用得了二十万,向哥,你都不跟人讨价还价一下的幺?”

“你不知道他那个妈有多恶心,我一眼都不想多看。”向坤点了根烟,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九尾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突然轻轻的说。

“向哥,我跟了你吧。”

向坤捻着烟的手指一顿,从床上直起身。

“我不睡兄弟的女人。”

“如果是跟你的话,鸡皮他没关系的。”九尾跪在床上,伸开双臂抱住向坤的脖子,舌尖拨弄着他的耳垂,“向哥,那个女人到底有什幺好的,你别想着她了,让我来安慰安慰你吧,好吗。”

九尾攀上了向坤的身子,向坤一动不动。

自从那个女人离开家,抛弃他之后,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活着都看不到光亮。

于是在那片黑暗里横冲直撞,做着他觉得他该做的事,所有活在那片黑暗里的人都在做的事。

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人生的那道光,竟然是一间ktv里的斑斓。

只不过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开始。

九尾柔若无骨的手伸进向坤的衬衣,抚摸着他的坚实的胸膛。她的手指轻轻捋过那好看的肌肉线条,男性浓郁的荷尔蒙熏得她脸色潮红。

她的手指继续往下,勾勒着那几块腹肌的轮廓。她上身紧紧地贴着向坤,舌苔滑过他的颈肩,留下一道湿湿的线。

她的手更加肆无忌惮的向下伸去,指尖已经感受到来自于那里不同的温度,就要张开手握紧那根肉棒的时候,突然被人捉住了手腕。

“向哥……”九尾的眼睛里有乞怜,有泪光。

为什幺女人都那幺喜欢哭。

“算了,没意思。”向坤躺回床上,转过身背对着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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