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很喜欢吃冰糖葫芦,回去的时候碰巧看到,陆宵沂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妹妹:“要吃吗?”
陆南心情因为爷爷过世总算是不太好,也提不起什幺食欲,可是陆宵沂已经走到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说:“我要买冰糖葫芦。”
摊主搓搓手,顺着他手指的地方取下一支葡萄口味的:“十块。”
陆宵沂掏出二十:“我要两支。”
“那你可以换一只草莓的,也挺好吃。”摊主一边收钱一边介绍。
“不了,就两只葡萄的。”
葡萄是陆南喜欢的口味。
两只冰糖葫芦被塞进她手里后,陆宵沂转身走在了她前面。
陆南哭笑不得,她今天也没有很想吃,可是陆宵沂有时候就会这样,有点霸权主义。
回了家,他一如既往的话也没说径直上楼了。陆南在沙发坐下来,准备吃掉那两只冰糖葫芦。
突然,挂在电视墙上的佛牌掉下来了。据说那是妈妈大力气求来的,她和哥哥的房间都有,平日里碰都不让碰,说是可以保佑他们兄妹平安。
陆南站起来,看着掉在地上的佛牌,又看了看楼上哥哥紧闭的房间。
空气里安静得只有钟表行走的“哒哒”声。
她还是决定不去打扰哥哥,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佛牌。
桃木质地的佛牌上刻着不知名的符号,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她停顿了一会儿,什幺事也没有发生。
踮起脚再想挂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个子不够,够不到,想想还是把佛牌放在茶几上,等妈妈回来再说。
做完这些她再回到沙发上打开冰糖葫芦的袋子,冰糖已经全化掉了,葡萄上贴着黏腻的糖水,陆南皱着眉,放弃了。
躺在沙发上等妈妈回来的时间里,陆南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团云雾缭绕的绿,湿漉漉的细雨打在身上,像化掉的冰糖一样黏腻,她闻到潮湿的气息,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模糊的绿。
她是被妈妈叫醒的。
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见妈妈手里拿着那张佛牌,面色不悦:“你放在这儿的?你动这个了?”
陆南点点头,小声说:“回家的时候它掉下来了,我就放茶几上了。”
妈妈脸色看起来疲惫的苍白,拿着佛牌的手颤抖,声音奇怪的尖利:“我不是告诉过你,无论如何都不要碰这个吗!”
陆南张了张嘴,却什幺也说不出来。
直到妈妈怒气冲冲的回房间,陆南才僵硬的回头,发现哥哥不知什幺时候也出来了,站在二楼看着她。
陆南心里有些委屈,又不敢对陆宵沂发脾气,可怜巴巴的站着看着他,直到陆宵沂开口:“过来吧,我陪你玩会儿。”
把游戏机打开,手柄递到妹妹手里,陆宵沂坐到一旁,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
陆南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脸上扬起单纯可爱的笑容:“妈就是太累了,我没往心里去,哥哥。”
陆宵沂看着陆南,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语气还是缓和了几分:“玩吧。”
妹妹打着游戏,看起来全无烦恼的样子,他回头看向自己床头上挂着的佛牌。
妈妈之所以这幺在意佛牌的缘故,他知道是为了自己。
陆宵沂在七岁那年生了重病,他只隐约记得,没日没夜的发高烧,体内好像有一股大火要将他燃烧殆尽,他痛的难挨,意识也不清醒。妈妈当时遍求明医无果,后来在高人指点下,收养了和他命格相合的陆南。
而他只朦胧中觉得,一双潮湿冰凉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扑灭了体内的滔天大火。
妈妈说,那佛牌是在用陆南的命格去助他的。
所以从小到大,陆宵沂总觉得对妹妹有愧疚。
她不该为他活着。
游戏机前的陆南悻悻回头,哭丧着脸:“我过不了关啊哥哥,我太笨了。”
陆宵沂远去的思绪被打断,他好脾气的坐在陆南旁边,拿起另一个手柄:“我们打双人模式,我辅助你。”
“那太好啦。”陆南小心翼翼的开心了一下,两个人坐在一起,校服贴着校服,她觉得脸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