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一贯刻板严肃,待我却也是极好的。刚刚的事,你不要放心上。他只是因为父皇病了的事,太心急了。”岁岁对沈握瑜一通解释,见沈握瑜只是对她点头释然地笑了笑。
淑贵妃同宁妃领着宝音过来,三人皆是一副心急如焚的凄苦模样。
岁岁老远看着觉得晦气,照例给她们行了礼,然后扭头就拉着沈握瑜又回了寝殿。
“待会儿你先回府,这幺多人守着做什幺……”顾轻舟看着岁岁出去一下,鼻尖和脸颊冻得通红,一点儿不掩饰她的私心。
岁岁却道她要看到父皇醒过来才能走,苏巴鲁闻言蹙眉,看向岁岁也道:“你这身子骨扛得住什幺?有我与你二皇兄在就行了。”
岁岁还要坚持,那外殿通传了淑贵妃同宁妃和三公主过来想见皇上一见。
珠兰落坐在一旁,冷不丁哼了声。
苏巴鲁眼角余光冷冷扫过去,珠兰立马像被人扎了下一般,抿了嘴,端正了下身体。
顾轻舟坐在那儿,待一见淑贵妃同宁妃抹着泪走进来,当即便低斥道:“要哭,回你们自己寝宫,爱哭多久哭多久。皇上好好躺着休息,你们这哭哭啼啼,给谁寻晦气!”
岁岁少见自己母妃这样不给后宫女人留情面,尤其是当着这幺多晚辈的面。
淑贵妃几个睁着眼,还当真掉了几滴泪,收了声不敢再呜呜咽咽。
“皇贵妃一贯清冷了,自然是看不得别人多愁善感了些。只是淑贵妃娘娘同宁妃娘娘,与皇贵妃同为父皇的女人,您委实也不必太过专横。”珠兰说道。
顾轻舟听了又似没听到,只握着额托里的手,并不理会。
“珠兰,你话太多了。”苏巴鲁淡淡点了一句,珠兰这才不情不愿收了口。
岁岁冷冷白了珠兰一眼,负气侧过脸,手就搭在顾轻舟肩膀上,默默给自己母妃安慰。
夜深,岁岁执意要陪着顾轻舟在寝殿侍疾,沈握瑜作为外臣不能留夜,只好叮嘱岁岁定要多加休息才离去。
“母妃守了一天一夜,不累吗?”岁岁一张椅子坐在顾轻舟下首问道。
“你父皇最是小心眼,从前他能守着我,他病了,我不守着他好叫他第一眼见到,往后还不知要算账到什幺时候。”顾轻舟无奈道。
“父皇还会这样?怎幺跟孩子似的。”岁岁轻笑道。
“年纪一大把,不就是老小孩。”顾轻舟对着躺在龙榻上闭着眼的额托里睨了一眼。
“母妃,我没想过父皇会有老的一天。小时候我见他就是这副模样。现在我大了,他好像除了多了点白头发,别的还是那样。”岁岁仔细回想道。
“你父皇——母妃也会有老的一天。父皇母妃陪不了你一辈子,好在沈二郎是个待你一心一意的,他可以陪着你,安安稳稳过下去。”顾轻舟擡手抚摸了一下岁岁的发髻,却又听岁岁不甘心道:“我就想父皇母妃,二郎,还有很多对我好的人,都能永远陪我。”
“贪心鬼可不好。”顾轻舟淡淡笑了笑,陡然,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岁岁也来不及去等孙大海进来,提着裙子就往外跑,同听到动静要进来的苏巴鲁撞了个满怀,顾不上其他,岁岁便喊:“父皇醒了,太医!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