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衣香鬓影,一堆花儿朵儿莺声燕语,吵的人有些头疼,于是熹贵妃向上首正和小宫嫔调笑的皇上请辞,前去更衣。
皇帝只是略看了她一眼,便又和秦答应打情骂俏了。
经由这冷风,倒吹回了几分清醒,周围看惯了的景致已经不能吸引起熹贵妃的注意,自从去年夏日铜雀台,允礼死在自己怀里后,这腿便落下了病根,没走一会便暗暗发痛。
“槿汐,扶我坐会吧。”
还没坐稳,不想身后假山传来异动,槿汐伸手将娘娘护在身后,大声问道,“是谁?”见没人应答,槿汐又呵斥道,“不说话便让侍卫过来了!”
躲着的人像是怕了,慌慌张张地跑到两人跟前,连忙跪下请罪。
是孙答应。
熹贵妃轻拍了拍槿汐的手,示意她将孙答应扶起。
想起那日选秀,这孙秀禾娇娇嫩嫩的,十分和她眼缘,便说了句模样不错,没成想皇帝听了进去,留用了。
说到底也是自己误了她,随口地一句话引得她被留用,入宫之后在没被传召过,如果当日落选,也不必在这花季堕入深宫之中陪着老皇帝。
“孙答应也出来透透气吗?”
“……是……不想扰了贵妃娘娘的清净,请娘娘恕罪。”孙答应作势又要下跪。
熹贵妃刚想说免礼,却又听见方才假山后面又传来声响,而又注意到跪着的孙答应面色一紧,事情究竟也约摸估出个七八分。
“免礼吧,是本宫扰了你的清净,何来怪罪之说呢?本宫也乏了,槿汐扶本宫回去吧。”
一时没有回宴席上的想法,熹贵妃便绕道去了倚梅园,花早便开好了,还没入园子就已传来暗香阵阵,前两日刚下过雪,在并着红梅的摄人心魄,熹贵妃记起了允礼和她念过的那首诗。
雪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允礼,已是除夕了。
即使过去半年之久,每每想到去年夏天,熹贵妃还是心疼的厉害,斯人已去,生者还要承担活下去的艰辛。
熹贵妃,是啊,她是千尊万贵的熹贵妃了,凌云峰的那段时光,终究只能是在梦里。
从回忆里脱离,同槿汐走出倚梅园,再待下去也只能触景伤情,不如还是先离开的好,又想起刚才的事,开口问道,“槿汐,你刚才可看仔细了?”
“是一个侍卫躲在假山暗处。”槿汐一向很妥帖,自然也觉出了不对劲,见娘娘开口,便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孙答应,看着娇怯怯的,竟然有胆量做出这种事,熹贵妃除了诧异,倒还生出几分佩服,“先不要管,由着她去,把她宫门外的侍卫减半,再将那情夫调到她宫外看守。”
说回孙秀禾,自从除夕那晚被撞破之后,一直惴惴不安,直到第二天阖宫请安,见贵妃娘娘对她并无格外对待,才渐渐放下心来。
回自己宫时竟没发现还有个意外之喜,还是李沂咳了好几声才注意到他,孙秀禾立马喜上眉梢,差点就要抱着他问,“你怎幺到这来了?”
“一早来的消息,让我到蕉芦馆看守。”李沂还保留着几分理智,没有失了分寸。
“嗯。”孙秀禾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言行失仪,再加上青天白日不是说话的档口,说了几句便了回寝宫。
只是一时说不得话,等到夜深的时候,两人便悄悄躲在没人的地方互诉衷肠。可谓是西湖荷叶翠盈盈,露重风多荡漾轻。荷叶团团比侬意,露珠盈盈似郎情。
虽然未身在西湖,倒是等来了荷叶,眼瞅着夏天到了,后宫妃嫔同皇上要去圆明园避暑,本来孙秀禾无宠位分也低,却听说熹贵妃特别传唤下来,要她也同去。
这是孙秀禾自入宫之后第一次出宫,掀开帘子看着车周围的行人,卖货郎旁边围着一堆小孩,包子铺门前有两大队人排队买包子,再往前走还有杂技班子表演。
看着紫禁城外的带着热和气儿的人世间,孙秀禾胸口那憋了大半年的郁结终于舒展开了,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原来还活在这世上。
孙秀禾越看越新奇,但是一行人脚程也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圆明园。
到了园里便有宫人引领着到了宫室,孙秀禾所居的繁英阁虽然偏僻难行,但是地方清雅别致,四周树木丛生,想来一到盛暑必定凉爽。
宫务收拾了半日,不知不觉便到傍晚了,吃完御膳房送过来的几份小菜,本想收拾收拾便睡了,不成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廊外。
孙秀禾飞扑到李沂跟前,欢喜的拉着他的手,“你怎幺来了!”
“上面的旨意,让我一块跟着来。”繁英阁周围没有人经过,李沂也放下了防备,把心上人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
在宫里虽然日日相见,却还要守着规矩,现而到了圆明园,且不说繁英阁偏僻,再加上树木遮挡,孙秀禾便纵情享受此刻的温情。
夏日炎热,两人虽穿的淡薄,但也都出了点汗,孙秀禾感受着李沂坚实的胸膛带来的热气,一时有些情动,在李沂怀里扭了扭。
不动还好,美人一动,李沂便更能感受到怀里的孙秀禾身躯的温软。有美人在怀,再加上未经过人事,一时气血下涌,没有控制住力度,便没轻重的吻向了思慕已久的香唇。
孙秀禾是经历过的,虽然只一次,但也忍不住想着那事,便也热情回应,双手抱住对方的后脖,小舌头一用巧劲,伸进了李沂的嘴里。
两人差点连呼吸都要忘了,急得向对方嘴中寻求氧气,登时吻得难舍难分。
自己被掠到那不生不死的后宫,她是做不得主的,皇帝冷落她,她也是做不得主的,但是孙秀禾这个人该怎幺活,她还必须得做主。
于是孙秀禾先是放开了唇,李沂有些失落,刚想道歉自己冒犯了,不料对方小手却一勾他的腰带,把他拉进了寝宫之中,一直拉到床榻之上。
“你的宫女呢?”李沂还是不敢更近一步,坐在床头羞得不敢看孙秀禾。
孙秀禾一看他两颊绯红,娇羞的像个小女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拉过李沂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按,“光我一个还不够?还想要旁人。”
手心的绵软使得李沂身子都酥了,忍不住又抓了几下,柔嫩的触感让他不舍得松开。
孙秀禾见他渐渐上道,也不再逗他,“宫女都去休息了,你放心,这宫里只我们两个,我……全是你的……”
如果听了心上人说这话还能忍住的,实在是正人君子,但李沂不是。
身下肉棍已经硬的像铁,李沂也不再忍耐,直接把孙秀禾压在身下,急急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