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我们就乘车去了城中心,那边热闹,又容易藏身,混在人群里,谁也不认识谁,若是吉良吉影有心找我,必定会偷偷跟上去,在那里伺机下手。我知道,这是个冒险的行为,万一没有抓到吉良,我的处境会变得更加危险,最糟糕的是,我被他给带走了,甚至是直接杀掉。在此之前,露伴联系了空条老师他们,让他们在暗处躲藏起来,等到吉良一现身,便将他围捕。这是个明显的圈套,简直可以说是直钩钓鱼,若是他还有半点理智都不会上当。我们也没想过一次性就能够将他逮到,不过比谁更有耐心而已。
我们在商场里晃了许久,买了些吃食和日常用品,还去了几家男士服装店。岸边露伴和一般的男性不同,他似乎格外注重对自己的打扮,衣服都十分新潮前卫。光陪着他试衣服,我就陪了两个多小时候,吃完午饭后,他还要继续逛,又买了几双鞋子。逛完之后,都下午四点了,我们最后去了一家甜品店。
“两位需要点些什幺?看看这些怎幺样?今天有优惠活动哦。”
甜品店里的店员大约是产生了某些误会,推荐了我们几款情侣套餐,我连忙红着脸摆手说:“不需要,给我一杯葡萄汁就好了。”
店员遗憾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去招呼我对面的岸边露伴了。青年正支着下巴往我这边看,我偶然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愣,别开了眼,这时店员走到他的眼前挡住了视线,他恍惚了一瞬,回过神来,放下托腮的手,直起了身。
“您需要什幺呢?”店员询问道。
“咳。”他抵.住唇,目光往桌上的菜单一扫,随手指了一个,说,“就这个吧。”
“好的,请两位稍等。”
之后我们便陷入了漫长的等待当中。说实话,有点尴尬。我们就像被迫约会的相亲对象一样,彼此之前没有共同的话题,只能冷着场,期盼约会赶紧结束。我们的关系有那幺紧张的吗?好像并没有吧。从前他还是挺能说的,尽管一张嘴就尽是一些气人的话。可不知为何,大概是从我搬进了他家之后,他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一般,变得分外别扭,奇奇怪怪的,让人捉摸不透。
东西上来了,店家还送了我一块小蛋糕,草莓味儿的。我不钟爱甜品,但也不讨厌,对店员道了声“谢谢”,便欣然接受了。店员笑着挠了挠脸,转身离开了。不一会儿,我猛然听到哐当一声,好像有什幺东西撞上了,一擡头,结果迎面撞入那双绿幽幽的眸子。
“怎,怎幺呢?”我愣了一下。
“呵。”他撇过脸,侧眸盯着我,表情古怪极了,“一块蛋糕而已,有什幺可高兴的。”
我高兴了吗?对别人的馈赠报以微笑不是应当的吗?难道是因为他没有小蛋糕,所以生气了?虽然觉得不至于,如果是他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我犹豫着将蛋糕推到了桌子中间,问道:“你要吃吗?”
“谁要和你吃一块蛋糕?”他撇撇嘴,侧身对着我,碎发笼罩下的耳尖窜出一点红色。
“不是。”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的意思是,要是你想吃的话,我可以让给你,我还没有动过,不会有口水的。”
他的表情顿时更奇怪了,突然抱住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你没事吧?”我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幺。
“不管你的事。”他伸手将自己点的甜品扒拉到手边,就埋头吃了起来,大有一副不想理我的架势。
算了,也许是青春期吧。我想。虽说他年纪也不小了,可未必不会延迟。
很快,我们各自用完了甜品。
走出甜品店,他低头看了下时间,问我:“下面想去哪里?”
我隔着半米远的距离站在他旁边,随意地回道:“我都可以。”
“你不是女人吗?”他眯眼瞅着我,一副理解不能的样子,“你们女人不是很喜欢逛街吗?有我这幺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你还不趁机多买一点?”
“你可能误会了。”我僵硬地勾起嘴角,“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逛街的。”
“哦?”眼神陡然一凛,青年的嘴角无声上扬,目光幽深了起来,估计在打什幺坏主意。
终于恢复正常了吗?
果不其然,他张开尊口,来了句:“所以说,你认为你是特别的喽。”
“所有人都是特别的。”我保持微笑,“你也是特别的,露伴。”
他似乎懵了一下,脸色慢慢转红,忽然瞪了我一眼,气急败坏道:“谁让你叫我名字了!”
我愣住了:“不是你自己……”
“算了。”他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不看我,表情高傲得不行,完全看不上我的样子,要是没脸红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不过真是没礼貌。”把手插.在口袋里,他仰着头道,“面对我这样有名的漫画家,至少也得叫一声[老师]吧。”
这个……我的笑容都僵了。所以说,我才不喜欢这种小男生了。
算了,我是理智的成年人,不和他计较。
“那好吧,露伴老师。”我无奈道。
身形一僵,他背对着我,站在原地,突然一动不动,跟个雕塑一样。
“不上车吗?露伴老师。”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肩头一颤,他红着耳朵吼道:“别叫了!”
我……真是……
“那我先上去了,露伴老师。”我撇下他,索性拉开车门,先行一步。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自然地左顾右盼,最后猫着腰拉开驾驶座的大门,钻了进去,砰得一声关上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他刚一落座,立马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脱下外套,盖在了大腿上,然后才发动引擎。
他到底是热还是冷?
目睹这一切的我内心相当不解。
车离开城市中心,驶向了郊外的别墅区。
车开了一段时间,眼看着外面的风景越来越荒芜,几个从没有见过的修车店从窗外闪过,我不禁发出了质疑的声音:“等等,露伴老师,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
“都说了不要叫我露伴老师!”他像吃了枪.药似的。
刺啦一声。车停了下来。
他使劲拍了一下方向盘,懊恼地扶住额头。
看来他也意识到开错地方了。
我冷眼看着,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好在他马上振作了起来,立马调转车头,结果车尾往后面的黄土陡坡上一轧,一声噗嗤的声响传了过来。
面色一僵,他骂了句什幺,连忙爬下车,跑到了车后面。
“轮胎炸了。”
半晌后,响起青年喃喃的低语声。
“谁在这里扔了钉子啊!”
我拉下窗户,往后面扫了一眼。
对面烟尘茫茫,一片昏黄,显然是个施工场地,钢筋水泥这些很多,那钉子说不定是哪个工人不小心落在这里的。
“你先下来。”
浅绿色的衬衫猛地挡住了我的视线,他不知何时绕到了车门外面,拍了拍我的窗户。
我打开门,俯身.下了车。
他又转身回到了车尾,推开后备箱门,从里面拖了一个轮胎出来。
居然有备胎。我在旁边看着,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似乎自己会换,工具很齐全,看他一件一件地从后备箱里拿出来,我本来想上前去帮帮忙,又觉得或许只能添乱,于是便站着不动了。
东西都拿出来后,他关上了后备箱,又从工地里搬了一块大石头走到车前,抵在了车前轮的那里,然后才拍拍手,又走了回来。
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他卸下漏气的车轮子,开始装新的车轮。
我全程在一旁观看着,莫名有些心慌。
这个地方太空了,给人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今天一天都没有遇到吉良吉影,我们以为没什幺事了,空条老师他们估摸着也回去了……
我望了眼逐渐昏暗的天色,心头一紧。
“露伴老师。”什幺都不做的我还恬不知耻地催促了起来,“能快一点吗?”
“知道了!”他的语气很不好,但总算没有再说“不要叫我露伴老师”,也许是习惯了吧。
黄沙漫漫,橘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天边。
我站在陡坡上,往后一看,隐约间,望见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似乎正拖着一根很长的木板朝我们这边走来。
渐渐的,他走近了。
工人的表情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擡起头,神情机械,口水从嘴角缓缓流出。四目对视的那一刹那,他朝我咧开了嘴角。
我心脏骤停。
砰!
“啊——”
“露伴老师,能快一点吗?”
“知道了!”
我没有搞.黄.色(确信)
说起来露伴老师是弟弟了,来,让菊理姐姐教教你这个没有经验的小弟弟。
露伴(满面潮红):啊,不要啦。